“挑禮服？”
    趁著西婭難得清醒，西奧多不敢耽誤，趕緊把禮服樣式鋪在西婭和蓋拉麵前，笑得一臉坦然。
    “好歹是場宴會，總不能讓我把挑禮服的事也包攬了吧？”
    他麵色輕快，可遞過來的手卻在微微痙攣，察覺到西婭的視線後，他立馬把手收回身後，但西婭覺得，那雙手現在肯定是緊握成拳的。
    “你……你們慢慢看，我去看看我的魔藥？”
    實在敵不過西婭那道仿佛看透了他內心所有的期待和不安的眼神，西奧多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出了門，背影看起來很像是——落荒而逃。
    比起逃走的西奧多，屋內的兩人對視一眼，氣氛卻比什麽時候都古怪。
    “不改主意？”
    “不改，麻煩。”
    西婭微微閉眼，似乎想把剛剛少年的眼眸深處的期待盡數遺忘。
    蓋拉看起來也就是隨口一問，被拒絕了也不在意，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手上的禮服款式圖上。
    “網紗、蕾絲、緞麵、絲綢………”
    “光是材質就這麽多，他挺用心的。”
    “還有款式，方領、抹胸、魚尾、拖尾………”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從麻瓜世界綁來的設計師，巫師界有這樣的人才？”
    這邊蓋拉對著設計圖指指點點，西婭則悠悠哉哉地閉目養神，滿滿的事不關己。
    “拜托，好歹你才是女主角，就不能賞光看一眼？”
    蓋拉似真似假的抱怨總算換來了西婭一眼。
    眼見西婭拿過設計冊，蓋拉立馬十分敬業地介紹著：
    “這，這，還有這幾套我看著不錯，適合室內，設計也不算繁瑣，又輕便。”
    西婭聞言微微抬頭看了蓋拉一眼，然後又低下頭，隨手從蓋拉給的範圍裏選出了一套看起來最輕便的。
    網紗質地，a字型設計看起來挺輕便的，但西婭最看重的是它的袖子——網紗，再輔以繁複的刺繡，多抹幾層粉的話，足夠把手臂上的疤掩蓋。
    “這套嗎？”蓋拉接過西婭手上的圖打量著，“還不錯，不過我還以為你會選拖地那套。”
    “太重了，不方便。”
    得到回應的蓋拉微微沉默，
    說實話，知道西婭在背後“幹大事”的蓋拉很難不懷疑西婭不選拖尾的禮服，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方便打架。
    ————
    正當西婭挑禮服時，貝殼小屋內的哈利也沒有閑著。
    確定好目標後，三人的幹勁也上來了，不由分說地打算啟程——如果比爾沒有帶回那條訂婚消息的話。
    萬籟俱寂的夜晚。
    難得一見的月亮也掀開了麵紗，而哈利正因為睡不著而有了這個賞月的機會。
    “哈利？”
    “赫敏？”
    兩個同樣睡不著的同伴在小屋附近的沙灘上相遇。
    “你睡不著？”
    “嗯，這幾天腦子裏的事太多了，有點睡不著，出來靜一靜。”
    哈利的解釋無懈可擊，饒是赫敏跟他相處了那麽久也沒看出不對，但………
    赫敏微微猶豫，但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打好的腹稿，選擇開門見山：
    “你怎麽看布萊克這個人？”
    赫敏的直白讓哈利微訝，愣神過後，他微微皺眉，仿佛這個問題讓他很苦惱。
    “嗯……赫敏，你知道我喜歡過她嗎？”
    向來以勇氣和智慧著名的格蘭傑小姐愣住了，“什麽？”
    “我說，我喜歡過她。”
    哈利不在意赫敏的怔愣，仿佛他早有預料。
    “很奇怪嗎？”
    “我覺得這一點都不意外。”
    哈利淺淺地微笑著，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那段懵懂時光裏。
    “誰不喜歡太陽呢？尤其那是一個仿佛為了你，連整個學院反對都要堅持走下去的，獨屬於你一個人的太陽？”
    “你不知道，如果……再晚一點，在我拿到獎杯之後，我——我可能就要和她表白了………”
    最後幾個字，哈利說得格外輕微，似乎是病人忍痛觸碰自己快結疤的傷口時的小心翼翼。
    “太可惜了。”
    哈利輕而快地說出這段話的結尾，抬頭卻看向被這段隱藏劇情驚到合不攏嘴的赫敏。
    他低而沉的又重複了一遍，“太可惜了。”
    懵懂時眼裏心裏滿滿當當的人轉頭就成了你的生死仇敵。
    來不及作出反應，猝不及防中迎來的爭鬥讓你自己都忘了那段被她護著的日子。
    甚至連你自己都快分不清你們相談甚歡的畫麵到底是你的記憶還是幻想。
    直到兩人的仇怨和爭執被整個世界所知，直到那人訂婚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你才從那塊發爛的肉裏挖出了那本該恍惚的記憶。
    “太可惜了。”
    赫敏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礁石上隻剩哈利一個，他慢慢仰起頭，看著那輪明月，眼前鄧布利多墜樓的畫麵與明月交織。
    他不知第幾次重複那四個字，
    “太可惜了——”
    可惜我們後來鬧得太厲害，以至於連我身邊最親近的兩個朋友都沒看出我們的曾經。
    可惜現在我連最基本的坦誠也做不到，我知道赫敏的來意，她想確定我的鬥誌是否依舊昂揚，可我不想騙她。
    我想救你。
    所以我將計就計用了更炸裂的話題將赫敏驚走。
    我成功了。
    可……我也失敗了。
    我曾滿心忐忑地試探赫敏心目中女孩子最喜歡的禮物，也曾半夜睡不著摸到羅恩被窩裏反複確認自己明天的穿搭到底合不合適。
    可到頭來，他們都忘了。
    隻有我記得。
    隻有我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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