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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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動,我處理你一下。”司野一拍他的肩膀,重操鑷子。
    處,理……
    一個大棉球直接杵程斬受傷的嘴角上,碘酒沾得太多了,往下滴答不說,司野手勁還大,碘酒滲過棉花恨不得能讓程斬喝上兩口。
    簡單粗暴。
    “你牙沒事兒吧?”司野也沒覺得給對方帶來了困擾。
    程斬緊抿嘴角,不說話,隻是搖頭。
    司野誤會了他的眉心緊鎖的,“上點藥好得快,你忍著點。”
    碘酒順著程斬的嘴角流下來的時候,司野這才後知後覺,哦了一聲,“沾多了。”
    程斬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臉上的傷好了半截,不做重點關注,嘴角青腫破皮,脖子上也有蹭傷。處理完了嘴角,司野又換了醫用棉,給他脖子上了藥。
    怕衣領沾藥,司野還挺好心地一手扯著他的衣領,露出大半片的鎖骨,再往下瞅,嗬,有胸肌呢。
    程斬這邊嘴角上的藥水稍微幹了,他說,“差不多行了。”
    眼珠子往哪看呢?
    他目光不悅的,司野看在眼裏,心裏就愈發想要逗他,笑,“上藥怎麽能差不多就行了呢,萬一留疤呢。”
    程斬懶得跟他掰扯,任由他去了。
    一時間房裏倒是安靜下來。
    這倒是程斬想要的效果,他是個安靜慣了的人,自打司野進了這個屋,他耳朵就沒清閑過。
    現在……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程斬開始打量起司野來。
    腦袋離得他胸口很近,近到臉頰五官都看得清晰深刻。年輕俊朗,眉眼彎彎時,狹長眼角也會微微上揚,就顯得略帶邪氣。
    可明明就是這麽一張臉,也明明就是一雙深邃勾人的眼,怎麽就藏著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這種老成還不是裝出來的,像是看遍世間變換人情冷暖後的隨遇而安。
    但……
    程斬稍稍往前一傾,眼前大男孩身上的氣息就落進呼吸裏。
    摘去藥水味,是略帶柑橘的幹爽氣,其中還混著極淡的奶香,清爽又能引人駐足。
    “你喝牛奶?”他冷不丁問了句。
    司野抬眼瞥了他一下,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對啊,喝,怎麽著,你打算去超市給我扛個幾箱回來?”
    程斬沒應聲,心笑,什麽看盡冷暖曆盡千帆的,不過就是個還沒戒奶的小屁孩。
    雖說不見得有多專業,但起碼也算是把傷口清理好了。
    司野問他,“你是不會打架?”
    程斬想了想說,“我沒跟人打過架。”
    司野嗤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身子骨也挺健碩的,就算不會打架,躲架總會吧?就眼睜睜挨打?”
    程斬挑眉,“他們又打不死我。”
    司野聞言愕然,“你這腦回路可以啊,是,打不死你,但破個相也夠你受的。”
    說到這兒,他又狐疑地打量他,“你偷進秦老三皮毛店的時候身手挺利落啊,打架不行?”
    程斬慢悠悠嗯了一聲,“打架不行。”
    白瞎長這麽高個了。
    但這不是司野來他屋的重點,將藥箱一闔,態度轉為認真,“秦老三的靈堂被砸,這件事你怎麽看?”
    程斬抽了紙巾,擦了擦嘴角的藥水,“被砸不可能,很明顯是秦老三老婆想把事情鬧大。”
    “鬧大……”司野細細品著這句話。
    燈籠壞了,遺像相框的玻璃碎了,要說靈堂有多狼藉也算不上,所以秦老三老婆說靈堂被砸就有失偏頗,照這麽看,她確實有擴大事態嚴重性的嫌疑。
    想到這兒,他挑眼看程斬——
    “臨走的時候你從棺材裏拿了什麽?”
    這次程斬竟沒瞞他,告知,“符。”
    司野一下想到秦老三身上的那些符紙,緊跟著排山倒海的疑問就來了。
    符紙是用來幹什麽的?
    昨晚他們看見的影子是什麽東西?
    秦老三死了大半年了,他老婆為什麽遲遲不將屍體下葬?
    他拿走符紙幹什麽?
    還有就是……
    “你到底是什麽人?”這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司野強調了句,“捉鬼?當我三歲孩子呢?”
    程斬輕歎,“真的差不多。”
    “那秦老三——”
    有人敲門,挺輕挺謹慎。
    生生斷了司野盤問的計劃。
    程斬竟很難得笑了笑,有點故作惋惜之態。他起身去開門,不想門外站著的是曲雅。
    ……
    方婷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裏雜亂得很。
    好像還看見了她自己,走在霧蒙蒙裏,然後停在一個窗子前。
    那是間教室。
    外麵明明霧氣很大,可教室裏明亮得很。
    來自一個男人。
    他瘦高,身穿白色襯衫,眉目清朗,雖說眼角稍微爬上紋路,但舉手投足盡是魅力。
    見到站在窗子前的她,他微微一笑,朝她一招手。
    ……方婷驀地醒了。
    房裏的光線不明,曲雅不在屋,出去之前幫她把窗簾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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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翻了個身,餘光卻不經意瞥到了一個東西。
    猛地坐起來。
    心髒砰砰狂跳。
    環顧四周,一切如常。
    可她能肯定剛剛就是看見什麽東西了,很快地從餘光裏掃過去。
    像是……她細細去品,品來品去的後脊梁就森涼一片!
    是人!
    想到這點,方婷整個都緊張起來了,汗毛豎立,房裏有人嗎?如果有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在她睡覺的時候那人就在?
    不是曲雅,她敢肯定這一點,餘光裏的身影挺高的,至少不是曲雅的身形。
    方婷一動也不敢動,手機放在桌上充電,離床有段距離。
    而那個桌子,就挨著衣櫃。
    方婷死死盯著衣櫃的門,緊張地咽了口水。
    現在再去仔細回憶,那人是很快速地閃走了。不可能出房門,沒聽見房門響,也不可能在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沒關,從她的角度能將洗手間看得一清二楚。
    隻能藏衣櫃裏。
    但是那麽快的速度就躲進衣櫃裏……確定是人嗎?
    方婷想得頭皮都發麻,第一個念頭是跑。
    可心裏又是不甘,這人想幹什麽?是偷東西還是早就盯上她們了?如果是後者的話,就算她換客棧也無濟於事。
    身子終於能動了,這期間的情緒也是輾轉千回的,由驚恐到現在的憤怒。
    她小心翼翼下了床,盡量不弄出動靜來。
    又順了床頭的花瓶,緊緊攥手裏。
    衣櫃的櫃門緊閉著,方婷躡手躡腳靠近,心髒蹦得快從嗓子眼裏出來了。一手搭在櫃門上,一手舉起花瓶。
    緊跟著拉櫃門的手一用力,她想大喊一聲伴著花瓶落下,就跟電視劇裏演的一樣。
    但是,沒喊出來。
    衣櫃裏,沒人。
    方婷驀地窒息,一下子僵在原地。
    衣櫃裏不複雜,就是簡單的拉門衣櫃,上麵橫著金屬杆,掛著她和曲雅的衣物,下麵的空餘放著曲雅的行李箱,箱子上頭擱著曲雅的背包。
    另一側空餘是她的小行李箱,箱子上麵是個內衣褲的收納袋。
    別說藏不下人了,就算藏了人那也是一目了然。
    方婷的上下牙不自覺打顫,一定是進了衣櫃裏了,她的直覺沒錯。
    視線落在櫃門上。
    那幾道抓痕還在,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人的手指頭抓的,怎麽就成了動物?
    方婷惶惶不安。
    目光一轉,不經意掃到了背包上。
    背包的帶子沒係,露出裏麵的一角。是個小內包,之前方婷曾經瞥見過一次,但覺得應該是曲雅裝了私人物品,也就沒當回事。
    今天不知怎的,她的手就鬼使神差地伸過去了。
    內包巴掌大,裏麵裝了東西,硬硬的,鼓鼓的。
    方婷的呼吸沒由來變得急促。
    拉開內包的拉鏈,裏麵的東西漸漸露出來了……
    等方婷看清,倒吸了一口涼氣。
    ……
    “方婷怎麽不對勁了?”
    程斬房裏,曲雅坐沙發上,手裏抱著杯水,眼裏不安的情緒無處安放的。
    司野和程斬一邊一個椅子,坐在曲雅的對麵。
    是司野熱情洋溢地請曲雅進了屋,見她臉色不對又給她倒了水緩情緒,自己則慵懶地盤腿而坐。
    程斬看在眼裏,真當自己房間了,這麽不客氣。
    再說了,椅子那麽小,他還真能把腿盤上去,服了。
    曲雅來找他們說的就是方婷的事,這個話題早上她提及過,但話沒說上幾句被秦三嫂的事給耽誤了。
    所以早上那會,不論是程斬還是司野,誰都沒把曲雅的話放在心上。現在曲雅專門而來,兩人覺得事情可能不那麽簡單。
    曲雅表示,方婷打從回來就變得挺不一樣,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早上也就說到這。
    曲雅似乎在組織語言,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自從她回來,她跟我說話就總是陰陽怪氣的,而且總是在看我。”
    聽了這話,司野跟程斬麵麵相覷了一下。
    這……算不對勁?怎麽聽著都像是女生們之間在鬧情緒吧。女生不就這樣嗎,上一刻不知道因為什麽不高興了,下一刻又不知道因為什麽和好了。
    “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曲雅看出他倆的反應,急了,杯子往桌上一放,“我昨晚上睡到大半夜的時候突然醒了,就看見方婷站在我床邊,一動不動的,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我,可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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