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死孩子,下這麽狠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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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野置若罔聞,死死掐住程斬的脖子不撒手,一雙血紅的眼睛像是盯著他,可又像是透過他在盯著別的什麽東西。
整張俊臉鐵青扭曲,大有不掐死程斬就不算完的恨意。
程斬幾番用力,竟發現司野的力氣異於尋常,雖說他平時力氣是不小吧,但程斬想要在他手裏脫身還是易如反掌,但此時此刻情況顯然不一樣。
他鬆開隻手,攤開,迅速凝聚一縷合虛。合虛化作絲線,瞬間將司野纏住。緊跟著就聽司野發出慘痛的叫聲,手一鬆。
程斬得到了呼吸,大口大口喘著氣,再看司野已經被合虛纏住,正在痛苦打滾。
薑周聽見動靜趕了過來,推門瞧見這幕後傻眼了,“這……怎、怎麽了?”
“走!”程斬衝著她喝了一嗓子。
薑周的雙腳卻像是釘住了似的,想離開動不了,眼睜睜看著司野在歇斯底裏怒吼,心口一顫一顫的。別說她現在不能動,就算能動她也不想離開。
這一幕太駭人了。
可下一秒就見程斬朝著這邊一揮手,有合虛的光衝過來,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薑周被關在了門外,這下子能動了,伸手就去擰門把手,卻幾番擰不開,隻能聽見司野在痛苦咆哮。聽得她愈發的不安,抬手咣咣咣砸門,大喊,“程斬你開門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房間這邊,程斬第一時間收回了合虛。
這是萬不得已之計,如果再不用合虛來突圍,那還不定後果如何呢。但當司野聲嘶力竭時,程斬心有不忍也是真的。
司野倒在床上,蜷縮在一起,衣衫上有一條又一條的血道子。他受不了合虛,剛剛雖說沒多久,但也是著實傷了他了。
像是耗盡了心力,他一動不動的,闔著眼臉色蒼白的,額頭上仍有豆大的汗珠,手臂上的青筋仍舊凸起。
程斬的脖子也是火辣辣的疼,都不用看肯定印子挺深。但也顧不上自己,趕忙上前攙起司野,喚他的名字。
司野低垂著頭沒反應,身上除了酒氣還有血腥味。
這一刻程斬深深後悔。
他又死不了,何必拿合虛來對付司野呢?
“阿野。”程斬輕拍他的臉,試圖喚醒他。
司野沒反應。
程斬伸手摸他的額頭,也不知道是冷汗的緣故還是什麽,摸上去挺冰涼。身上的血道子雖說不深,但挺多。
他剛要伸手給司野療傷,就見司野緩緩抬頭了。
那張臉白得嚇人,幾乎是擦著程斬的臉抬起來的,就是因為兩人離得太近,所以程斬才在司野睜眼的那一刻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但是,晚了。
司野雙手猛地扣住他的肩膀,將他狠狠往床頭上一摁,緊跟著整張臉就壓了下來。
其實程斬意識到的時候完全可以扣住他的肩膀將他反製,又或者抬腿一腳踹開他。可司野壓下臉的瞬間,裹挾著一股子血腥氣的時候程斬就心軟了。
脖頸處一陣吃痛,力氣不小。
是司野咬了他脖子。
這一下咬得深,程斬甚至都能感覺到脖子上的溫熱,有血流了出來。
可這血哪是司野能承受的?
司野驀地鬆口,痛苦驚叫,他剛要抬臉,程斬卻抬手箍住他的後腦,將司野的臉按在他的胸口遲遲不撒手。
司野發出嚎叫,但很快的,程斬的手滑到司野的後頸,一用力,就聽司野的嚎叫轉為呻吟。他的頭無力地抵著程斬的胸膛上,整個人看上去虛弱無力。
程斬靠著床頭沒動,掐住司野後頸的手又緩緩覆上他的後腦,一下又一下地撫摸,低喃,“過去了,都過去了……”
司野就沒了聲音,重新闔上了眼。
等房門終於被薑周打開的時候,她徹底驚呆了!
就見程斬一動不動地靠著床頭而坐,脖子上血紅一片,染紅了身上的襯衫,但他似乎不為所動,一手控著司野的頭。而司野是背對著門口方向的,額頭抵著程斬的胸口,身上的衣服淩亂不整,雖說襯衫是豔色的,但仔細打量也不難發現衣服上有血。
薑周能看見司野的側臉,他臉上也有血,嘴角也有滑下來的血。
這一幕看得人驚心動魄。
薑周腳跟一軟,竟生生跌倒在地,好半天才找回聲音,“程、程斬……”
程斬沒推開司野,視線緩緩轉向門口,與薑周一臉駭然相比,他的神情很沉靜。他開口,嗓音聽著倦怠無力的——
“放心,死不了,他也沒事了。”
他也沒事了。
那說明剛剛司野是真有事。
但這是明眼的事。薑周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這幕就覺得心口直突突,其實不該這樣,她都是曆經上古戰爭的神獸,什麽血腥的場麵沒見過?
可獨獨眼下這幕令她十分不安,為什麽會這樣?
“需、需要我做什麽嗎?”薑周的情緒還是有些不穩,說話仍舊結巴。
程斬靠在那,輕聲說,“薑周,你需要冷靜。”
薑周也想冷靜……
“薑周,今晚發生的一切都不要跟阿野說。”程斬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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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周腦子裏昏漲漲的,脫口問,“不說他就不記得了?”
都血濺床上了!
程斬輕輕點頭。
上次司野醉酒醒了之後就不記得事了,雖說也是差點掐死他,但沒這次這般“慘烈”。
“麻煩幫忙備兩身幹淨的衣服吧。”最後,程斬叮囑了句。
薑周脫口,“這麽晚了……”
“明天送到就行。”程斬打消她的顧慮,又強調了句,“現在,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去睡覺。”
薑周扒著門框站了起來,良久後問他,“你身上的血……”
“我會處理。”
等房門重新關上時,薑周的心髒還在撲騰個不停,往臥室走的時候腳步仍有些不穩。她在心裏暗暗念叨: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平安無事、平安無事……
確定司野沉沉睡去後,程斬先是療好了他的傷,擦淨了他身上的血跡,然後才顧上自己。
洗手池前的鏡子裏,程斬看著可真是慘不忍睹的。
身上衣服肯定是不能要了,領口和胸口都被血染了,紅彤彤的一片。脖子上的傷口挺深,司野這一口咬下去那可真是拚了命去的。
怪不得出了這麽多血,正好是動脈的位置。
這得是什麽牙口啊,才能精準地逮著動脈咬?
程斬輕歎,得虧他死不了,擱正常人流這麽多血當場就得掛了。
他微微側了側脖子,血已經不流了,傷口還在,血肉模糊的。心想,幸好這一下沒咬臉上,要不然臨時毀個容也挺鬧心。
他身上流淌的是合虛血,所以具備強大的凝血功能,就是這傷口還得稍微費心治上一治。
脫了衣服,程斬抬手覆上脖頸傷口。
他是死不了,但也會疼啊,畢竟那麽大的口子呢。
死孩子,下這麽狠的口。
紅光似絲在程斬手間流竄、遊弋,漸漸的,慘不忍睹的傷口開始愈合,直到皮肉均勻長好,隻剩下淺淡的咬痕。
程斬卻在這時收了手。
看著脖子上的咬痕,牙印還都清晰呢。
想了想幹脆算了,先留著。
衝了澡,等再出來時身上就沒了斑斑血跡,倒顯得脖子上的咬痕挺明顯。至於換下來的衣物……
包括司野身上的那件,都堆在一旁呢。
兩件衣服沒一件能入眼的。
程斬扯了浴袍圍腰上,緊跟著一抬手,合虛似火種躍到衣物上,瞬間就將兩件衣服燃燒殆盡。
……
翌日,天徹底放晴了。
司野悠然轉醒的時候,外麵的陽光闖進來大片,哪怕是遮著窗簾都沒能掩住燦爛。
連下了幾天的雨,也總算是見晴了。
司野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使勁伸了個懶腰,然後渾身就癱軟得很,躺在床上就跟躺在棉花上似的,一動也不想動。
這是在夢裏作戰的後遺症?
這也行?
還是自己年齡大了,動動胳膊腿的就不行了?不對啊,自己也才二十剛出頭,是荷爾蒙和雄性激素最旺盛的年紀。
司野覺得自己像是睡了好久,像是發生了什麽,可他又不記得,好像是在夢裏,又好像不是。
起床的時候頭昏昏沉沉的。
不是錯覺,的確是身上的皮肉疼,司野摸了摸,哪哪都沒受傷,怎麽還跟被小刀子劃過似的。
但緊跟著他的關注點就轉移了。
一掀被子低頭一看……
靠!
衣服呢?
正困惑著呢,房門被敲了兩下,緊跟著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司野猛地將被子一蓋,等看清來者後鬆了口氣,“嚇我一跳。”
“薑周沒有叫人起床的習慣。”
程斬走了進來,順手關了門,手裏拿了一套幹淨的換洗衣物。卻沒直接遞給司野,反倒是饒有興致地往沙發上一坐,隨手將衣物放到了沙發扶手上。
是九部的司機一大早送來的,薑周想得周全,知道程斬穿不慣沒洗過的新衣服,幹脆就讓九部的司機去了趟半山,從程斬家拿了兩套衣物過來。
然後薑周也是“乖巧懂事”,衣物拿來後,隔著房門就跟貓似的在那撓。程斬聽見後要她直接放門口,她故意問,“你都受那麽重的傷了,要不然我給你送進去吧。”
程斬沒搭理她。
等到司野這邊,程斬倒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司野雖說沒必要避諱程斬,他又不是個姑娘家,但瞅著程斬這架勢,怎麽看都有點純心故意的意味在其中。
“我衣服呢?”司野問。
程斬靠在那,懶洋洋的,下巴朝著沙發扶手上一抬。
“我臨睡前穿的那身。”司野強調。
程斬不緊不慢接住話,“你喝多了就吐,這張床還能讓你睡已經不錯了。”
司野挑眉,吐了?
他生生擠出一絲笑,咬牙,“那也不用連條內褲都不給我留吧?”
程斬的嘴角微微挑起,別提笑得多優雅了,“你吧,吐得太徹底了。”
是嗎?
司野忽而嗬笑,“程斬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就想占小爺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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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斬右腿往左腿上一疊,翹了二郎腿,坦坦蕩蕩地回了個字,“是。”
司野噎了一下。
這麽義正言辭嗎?
“所以,”程斬慢悠悠補充,“想穿衣服,自己下床來拿。”
司野翻了個白眼,指著他,“程斬,你幸虧沒女朋友真的,你也慶幸我不是個女的,要不然非得告你個耍流氓不可。”
話畢將被子一掀,下了床。
就,這麽明晃晃地走上前了。
反正,關於這種赤誠相見的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換做對麵坐個女的,他還真就不好意思了。
俯身順手一抄,衣服拿到手,對上程斬似笑非笑的眼神,司野說,“做人別太過分,你等著。”
程斬抿唇。
行啊,他等著。
送完了衣服,程斬也沒急著離開,窗簾掀開,陽光就迫不及待地闖了進來。床榻上沒被單,被子也沒被套,昨晚他都給撤下來了,上頭都沾著血。
浴室的門沒關,就聽司野的聲音裹著花灑聲一並傳出來——
“斬哥,我昨晚做什麽了?”
程斬鋪床單的動作一滯。
又聽司野在那嘀咕,“就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渾身都疼。”
程斬在這邊甩了句,“你喝多了睡覺不老實,掉床底下了。”
“是嗎……”那邊半信半疑的。
但也沒再多問。
司野衝澡快,等出來的時候,程斬這邊也將床榻都收拾整齊了,畢竟是薑周的房子,他們是客人。
做完這些,程斬就進了浴室,靠著門框,盯著司野。
司野站在鏡子前吹頭發呢,幹淨的衣物放在架子上,他隻身圍了條浴巾。程斬問他,“你渾身疼得厲害?”
“也不是骨頭疼,皮肉疼。”司野描述。
程斬微微蹙眉,不會是還有傷口吧?剛才擋著窗簾光線不明的也看不清楚。
這麽想著就徑直上前,一把扯了他腰間的浴巾。
“艸!”司野愕然,拿著吹風機的手都僵在半空,“程斬你不是吧?一大早上的!這樣好嗎!”
“閉嘴。”程斬低喝。
開始仔仔細細檢查他的身體。
看了一圈,確定沒明顯傷口,看來昨晚合虛勒他勒得太緊了,哪怕是傷口沒了,還有餘疼呢。便說了句,“沒什麽事,再休息一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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