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骷髏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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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密室裏的情況一目了然了,薑周還是會覺得不舒服,明擺著不想進去,與此同時也不想程斬和司野再折回去。
    司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低聲,“薑周,你忘了我們來貢蘭渡的目的了?”
    薑周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也知道有些事阻止他們不得,尤其是程斬,就是奔著巫靈來的,她隻是,無法抑製緊張驚恐的情緒。
    程斬沒做薑周的安撫工作,一是不擅長,二是沒注意,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感知周遭情況上。姬淡見他們停住了腳步倍感好奇,折了回去。
    而丁族長和丁嬸子走在前麵,發覺他們沒跟上來也覺不解。丁族長是特別不想回去,但沒辦法,作為貢蘭渡的負責人他隻能硬著頭皮返回去,丁嬸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總覺得一股子陰風在這狹長的暗道裏流竄,就好像……
    好像有什麽人在她後脖頸吹著涼氣。
    丁嬸子一激靈,也不敢在原地待了,趕忙跟上丁族長。
    司野問程斬,“你有沒有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咱們?”
    這種不對勁剛開始還不強烈,直到,丁族長提到落洞女的事後,密室裏的感覺就很怪異。所以司野形容的感覺沒錯,在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就連程斬也察覺到,的確就像是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瞧。
    像是在,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們的離開。
    薑周聞言一激靈。
    與此同時姬淡也過來了,身後還跟著丁族長和一臉慌張的丁嬸子。姬淡聽話沒聽全,就隻捕捉到了司野口中“眼睛”二字,抻頭朝密室裏瞅了瞅,眼睛?哪呢?
    程斬緩步走了進去,司野見狀緊跟其後。
    薑周雖說緊張,但畢竟同一條繩上的螞蚱總不能當縮頭烏龜,也要跟著往裏進,司野回頭低聲,“你倆別進來。”
    將他們遣到了門外的空地,不允許靠近密室了。
    等司野跟著程斬重返密室後,丁族長心裏沒底地問姬淡,“他、他們發現什麽了?”
    姬淡看著沒薑周那麽緊張,隨口了一句,“發現……發現鬼了吧。”
    聽到丁族長一激靈,而他身後的丁嬸子嚇得腿一軟,差點整個人坐地上。
    再回密室裏,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人少了有關,就連坐在草席上的骷髏看著都有些異常。程斬沿著長明燈的一側山牆查看,司野順著另一側查看,每個空間細節都打量得清楚。
    突然,司野的餘光似乎瞥見了那個骷髏動了一下。
    他驀地扭頭去看。
    骷髏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臉上兩個黑魆魆的洞都似乎折射著幽幽的光。
    沒動?
    司野微微眯眼,覺得剛才自己不可能看錯。
    程斬察覺他這邊異常,走上前問怎麽了。司野朝著骷髏一抬下巴,“它肯定不對勁。”
    程斬說,“剛剛姬淡感應了一下,就是個普通的骷髏。”
    司野也說不上來它哪特殊,所有的不對勁也都無證據可依,便道,“小心點吧。”
    “等等。”程斬說著,將他的手拉過來看了一眼。
    司野笑,“放心吧,早好了。”
    在天神殿的時候司野的手流了血,當時程斬放出合虛的同時也順帶止了司野的傷口。雖說之前司野也受過傷,可這次也不知道為什麽程斬總感覺無所適從,一想到司野在天神殿裏的異常反應心口就堵一下。
    與此同時有種感覺隱隱在心底滋生,好像在很久之前這種感覺也存在過,緊張?擔憂?甚至還有無法掌控的、隻能一步步走向毀滅的絕望?
    程斬無法具體描述出來這種感覺,就是莫名其妙滯悶得很。
    他問司野,“這次受傷你有什麽感覺?”
    司野倒是被他問愣了,少許後笑,“能有什麽感覺?就跟平時受傷也沒什麽兩樣。我手沒事,放心吧,有你的合虛護法,我能有什麽事。”
    輕描淡寫漫不經心的,向來是司野的常態,程斬雖然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可心底的感覺卻是愈發強烈了。
    骷髏在之後也沒見它動,司野留心觀察了好幾回。
    周圍山牆坑坑窪窪的,還真是借著山體蓋的這個天神殿,司野繞了一圈又繞回了長明燈下,程斬站在對麵,跟他背對背。
    剛剛隻聽了程斬說長明燈的事,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長明燈的外形倒是沒什麽稀奇,乍一看就像是馬燈似的,燈盞應該是青銅打造,銅身都上了繡,隱隱約約能瞧見上頭的花紋,火苗從燈盞中間緩緩搖曳,因為是開了門,暗道裏有微弱的風吹進來。
    燈盞的另一側是固定在山牆上的,懸掛得挺高,司野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燈盞的模樣。看著看著都是感慨,暫且不說那火種長不長明的,就說那青銅製成的燈盞式樣擱到現在也能價值連城,別看鏽跡斑斑,可也能瞧出其精美來,可不是現在的人說打造出來就打造出來的。
    而且,還深嵌在山牆之中,真是能做到燈盞迎合裏麵的火種,千百年不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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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山牆厚重,也不知當時的匠人怎麽想的。司野伸手拍了拍燈下的山牆,果然敦實啊,一點空層都沒有,而且山牆寒涼,覆手上去,那股子來自山野的涼能迅速穿透手心,激得雞皮疙瘩都能隨即起來一層。
    司野剛想撤手,不想,隻覺得手心處有異樣。
    “斬哥。”他低低喚了聲。
    程斬立馬過來。
    司野這才撤回手,寒涼還沾在手心裏,他說,“怕是燈下黑吧。”
    程斬明白了他的意思,叫司野往後靠一靠。司野可不是個逞能的主兒,挺聽話地往後挪了好幾步,程斬用眼睛餘光瞥到,忍不住低笑,“你幹脆站出去得了。”
    司野站得可板正了,笑嗬嗬的,“那可不行,我得跟你並肩作戰。”
    說得好聽啊。
    程斬抿唇淺笑,與此同時抬手覆上山牆。
    還真是涼。
    很快,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先是伸手在山牆上摸了摸,似乎有淺淡的紋路。手指下是凹凸不平,乍覺得像是山牆的自然形成,可上手仔細摸就會察覺不是。
    程斬收手,朝後微微一撤,麵對著山牆右手抬起,攤手亮出合虛,緊跟著合虛衝著山牆而去,瞬間似吸附在牆體上的光鋪了滿滿一層紅光。
    這邊司野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光亮太大引起丁族長和丁嬸子的注意,可念頭剛起,那邊合虛的光亮就驟然熄滅,接著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
    是極小的碎石滑落的聲音。
    剛開始細細密密,可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山牆的碎石嘩啦嘩啦往下簌簌而落,像是那麵牆被剝了一層皮似的。
    因為環境的逼仄,所以外麵的人也聽見了動靜,都湧到了門口。薑周站在前麵,看得最清楚。碎石細細紛紛的,如數掉落後,就隱約瞧見長明燈下像是站了一個人!
    身後是丁族長和丁嬸子,也瞧見了這幕,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丁嬸子失聲,“那、那是什麽?”
    不是人。
    還是一副骷髏架,嵌在山牆之內。
    剛剛不管是司野還是程斬所摸到的紋路,其實就是骨架子凸起的輪廓。
    果然就如司野剛剛所講,燈下黑。
    他們之所以感覺著不對勁,就是因為這密室之中原來還藏有一副屍骸。
    可相比草席上的那具純骷髏,山牆內的這具腐化的不夠徹底。說是一具腐屍更準確,因為身上的腐肉沒盡數爛掉,白骨森森加腐肉,和一襲破爛不堪的衣賞。
    那衣賞看著更像件旗袍,程斬瞧見了傳統盤扣。
    那骨架不是整整裝裝地老實站在那的,瞧著姿勢,應該是背貼牆,雙臂展開,嘴巴長得很大,腳骨是朝著石門的方向。
    程斬順著它的腳骨往門外看,門口已經被薑周他們堵嚴實了,各個臉色驚駭。
    司野走上前打量著,分析,“像是生前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想逃跑,沒跑掉就死了。”
    程斬嗯了一聲,讚同司野的推斷,與此同時又打量著骷髏頭,臉部肌肉基本都爛沒了,露出的都是森森白骨的。程斬順著它的頭朝向看過去,司野也順勢一瞧,正是草席上的那副骷髏。
    草席上的骷髏殺人?
    突然,耳邊傳來哢嚓一聲。
    聲音雖說不大,程斬和司野卻是同時聽見。
    緊跟著就聽薑周大喊一聲,“跑!”
    話音剛落,就見一條蛇倏地從山牆的骷髏嘴裏鑽出來,嗖地朝程斬和司野竄過來。說時遲那時快,程斬一把推開司野,合虛一掃,一道鋒利刀刃於空中顯形,鋒利刀刃錚錚掃過,那條蛇於半空之中頭尾分家,啪地掉在地上。
    可下一秒就見山體在微微震動,還有草席上的骷髏也發出哢嚓哢嚓聲響。
    “不會……一群蛇吧?”司野愕然。
    這話都沒容得落下,就見數多條蛇從山牆裏鑽了出來,條條都是黑體,紛紛衝著程斬和司野而來,而後麵也聽見了聲響。
    司野“我靠”了一聲。
    門口這邊薑周情急之下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手一揮一道靈層乍現,將程斬和司野困住。那靈層的光在密室裏格外耀眼,形如太陽般。
    “走!”
    程斬及時收回合虛,一把控住司野的手腕就往外衝。靈層罩著他們,撲上來的蛇越來越多,等到門口時程斬一把將司野推了出去,緊跟著再現合虛,化作無數匕首衝著那些蛇條條斬殺。
    薑周這邊已經頭冒冷汗,使勁咬牙堅持。
    見狀程斬沒再戀戰,退出密室,喝道,“關門!”
    不管是丁族長還是丁嬸子那都是嚇傻了,都癱在地上爬不起來,麵色慘白不說渾身還在打顫。姬淡記性好,快步衝向門邊去摸暗藏的開關,那道門就緩緩關上。
    在即將闔縫之際,又有條黑蛇從裏麵強行鑽了出來,司野也是手快,匕首一抽,手起刀落的,那蛇頭就跟身子分家了。
    蛇頭還能動,朝著它們瘋狂吐信子,還有攻擊力。
    司野本想再來一刀解決了,不想身子一下被人撞開,定睛一看也不知道丁嬸子是從哪找到的山石,還不算小呢,朝著那蛇頭就砸下來,就跟發了瘋似的,砸一下還不算完,一下又一下地狂砸,邊砸還邊喊,真就是那種受到了極度驚嚇後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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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蛇頭都快被砸爛了。
    見狀司野伸手來拉丁嬸子,才驚覺別看她是個女人,力氣可不小呢,尤其是胳膊挺硬,一看就是挺有勁的。
    丁嬸子被司野強行拉了起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呼吸也是急促,下一秒眼睛一閉就昏倒了。
    ……
    程斬他們又回了丁巫家裏。
    丁嬸子昏迷不醒,但無大礙,就是典型的驚嚇過度,丁族長雖說是自己一路走下山的,但精神狀態很差,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將兩人安頓好後,這一番折騰天邊也就破曉了。
    仍舊沒有雞鳴。
    方婷和曲雅是一晚上沒怎麽睡,始終在擔心程斬他們,見他們回來了既擔心又鬆口氣的。丁巫采摘藥材的習慣,早早就出門了。
    方婷說丁巫也是挺擔心他們的,這兩晚都沒睡好,臨出門前還跟方婷她倆說再去找找族長說說情之類。司野瞧見她們還沒撤,一時間是又氣又急。
    方婷看出他的心思,說,“都說過了,咱們是朋友,朋友就得講義氣。”
    看樣子是鐵了心的。
    曲雅也表了態,“其實我和方婷也能看出來你們不同尋常,貢蘭渡這裏的事你們不說我們也不問,就是有一點,請你們把我倆看做朋友,我們不會走,隨時給你們搭手。”
    司野聞言,扭頭看程斬。
    這就是他從不信任的人族。
    程斬想了想說,“貢蘭渡很快就會亂成一團,危險將至,你們不怕?”
    也不知道是她們真沒挨過社會毒打,還是真就虎,倆人齊刷刷道,“不怕!”
    程斬愣住。
    方婷爽快,“你就別瞻前顧後了,阿娟的事我們該查也查了,那跟你們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所以,我倆不用你們管。”
    程斬啞口了好半天,然後低低說了句,“謝謝。”
    回屋的時候程斬低歎,“真不該抹去她們的記憶,記得之前發生過的事可能才會害怕。”
    司野用肩膀頂了他一下,笑說,“我敢保證,就算她們記得,她們也會選擇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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