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有你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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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別亂走的意思,甚至都包括回司家。
    當然,這是管家一路送他時表達的意思。
    “小少爺去外地沒跟老爺子說,老爺子著急上火也是實有的,而且差點出了事,老爺子也挺自責。”
    “自責?”
    管家點頭,“自責太縱著你到處走,考不考試的倒是其次,主要就是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小少爺就安安生生的待在學校別亂走了,還有家裏你也別惦記,安心考試。”
    這意思就挺明顯了,但司野還是故意問了句,“不讓我回來了?”
    管家笑說,“這是小少爺的家,誰能不讓你回呢?小少爺什麽時候想回來提前告訴我一聲,我派司機去接。老爺子心疼小少爺,也是想小少爺能把重點精力放在學業上。另外……”
    ??管家說到這兒?頓了頓,?抬眼看了看倚在車旁的程斬,意思就更明顯了。
    相比司家上下都穿得中規中矩的模樣,程斬穿得隨意。
    就是件隨身t恤和牛仔褲,微微日出的時刻天氣涼,他甚至連件外套都沒穿。
    嗯,他不怕冷。
    司野總會擔心等酷暑天怎麽辦?
    程斬沒朝這邊看,就靠在那擺弄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在玩遊戲呢。
    但司野覺得他肯定能聽見這邊的動靜。
    管家的眼睛從程斬身上移開了,接著說,“對於小少爺在外麵住這件事老爺子也挺擔心。”
    司野笑,“擔心什麽?我該說的也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真有什麽事還有我斬哥呢。”
    管家微微一笑,“小少爺心思澄明,也愛交朋友能理解,那位程先生是你的學長不假,但同時他也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複雜,小少爺才認識他多久呢?未必了解得那麽透徹啊。”
    司野瞥了程斬一眼。
    程斬還在玩手機,眼皮都沒抬一下。
    司野就挺想笑的,生意人嗎?
    終究還是忍住了,他狀似挺認真問管家,“就算跟你認識一輩子的人,你能保證完全了解他嗎?”
    管家一怔。
    “所以啊,了解一個人不在乎時間長短,有時候就通過一件事甚至一句話就能窺出個大概了。”司野悠哉告知。
    那邊程斬將手機往兜裏一揣,開車門上了車,一探頭,“阿野,回家了。”
    ……
    “管家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啊,做生意的人都複雜,我可能被你賣了還為你數錢呢。”
    司野坐副駕上也沒個坐姿,恨不得都四仰八叉的,懶洋洋說。
    程斬穩穩控著方向盤,輕笑,“司野你還有沒有良心了?還跟管家一條戰線了?友情提醒你一句,你要分清裏外,別被奢靡洗腦了,那些都是糖衣炮彈。”
    司野忍笑,“行行行我知道了,生意人。”
    程斬瞥了他一眼,“好好叫人。”
    “哥。”司野向來是個很會看眼色的主兒。
    程斬滿意地嗯了一聲。
    “哎,你讓我分清裏外,那你跟我說說,誰是裏誰是外唄?”
    程斬哼笑,“你說呢?”
    司野玩心起,“這怎麽說呢?一邊是生死之交的哥兒們,一邊是生我養我的家人啊。”
    程斬方向盤一打,車子停在了路邊。
    似笑非笑盯著他問,“生死之交的哥兒們這句沒錯,下句是什麽?”
    司野靠在那懶洋洋的,“生我養我的家人啊。”
    程斬一挑眉,湊近他,“生誰養誰的家人?沒聽清。”
    司野就忍不住笑出聲。
    程斬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別站錯隊知道嗎?重說一遍我聽聽。”
    這下還不輕,司野揉了揉腦袋,正襟危坐了。
    一清嗓子,“哪有什麽裏外?我的親人就隻有一個,就是我這位英明神武、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巫靈之克星、貢蘭渡之神明的程斬,我哥!”
    程斬滿意了,嘴角微微上揚,坐直後啟動了車子,懶洋洋道,“適當誇誇就行了,司野你是成語字典嗎?不是所有的成語都適合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風流了?”
    “那是你一心撲在事業和理想上,像是你這麽好的條件,想風流那不是隨時的事?”
    對於司野像是抹了蜜的嘴,程斬是十分喜歡的。
    他嗯了一聲,“以後吧,有事沒事你就多誇誇。”
    “誇誰?”
    “我。”
    司野活久見了,“你不是不喜歡聽恭維的話嗎?”
    “恭維?”程斬又是一挑眉,趁著拐彎的空擋瞥了他一眼,“你確定用這個詞?”
    “哪能?”司野腦筋轉得多快,“是肺腑之言,可不是虛情假意的恭維。”
    “所以,恭維的話我不愛聽,但肺腑之言多多益善啊。”程斬不緊不慢地說。
    司野暗自笑。
    心說,活了千秋萬代啊,不還是有時候幼稚得跟個孩子似的?
    ……
    今天是個周日,司野到家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舒舒坦坦地睡上一覺,然後養足了精神去學校。
    在貢蘭渡的那幾日吧,也說不上來休息得好不好,安靜是安靜,可三個大男人擠一起睡總歸是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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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巫每天起的比雞都早,是輕手輕腳的不假,可司野那段時間就是覺輕,有點動靜就能醒。
    可能跟當時的環境也有關,畢竟要麵對巫靈和妖巫。
    想想啊,可真是崢嶸歲月呢。
    洗漱完,司野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別提多舒服了。
    真是沒對比就沒傷害,有了貢蘭渡的硬板床做鋪墊,司野發現此時此刻自己身下的這張床格外柔軟。
    床頭櫃上有東西,一瞧是手表,程斬的。
    臥室門被推開了。
    程斬也衝了澡,頭發沒吹幹,發梢上還掛著水珠。
    窗簾沒拉,晨光不算明朗,窗外看著霧都都的,但怎麽瞧著程斬都像是罩在光裏似的。
    穿的是白色家居服,襯得眉眼清朗幹淨。
    司野的感覺就是——好長的一條人走進來了。
    他說,“艸!程斬,你昨晚睡我床了?”
    晃了晃手表。
    程斬沒惱,徑直走到窗子前,甩了句,“睡你床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問問……”司野慵慵懶懶的,手表往床頭櫃上一放,“別說睡我床了,睡我都行。”
    程斬回頭瞅他一眼,逆著朦朧的光,他眉眼似乎沾了笑。
    也沒說什麽,目光再落窗外後說,“下雪了。”
    原本他進來是想拉窗簾的,司野這個人睡覺總沒拉窗簾的習慣,然後醒了就總嫌陽光刺眼,多少就會犯點起床氣的那種。
    司野一聽下雪了來了興奮勁,下了床赤腳衝到窗子前。
    還真是下雪了。
    雪花不算大,飄飄灑灑的。
    程斬低頭看了一眼,順勢將自己的拖鞋踢給他,“穿上。”
    司野二話沒說照做。
    倆人就趴在窗戶前看外麵的雪,好在窗子不算小。
    司野問,“你說這雪能下大嗎?”
    “喜歡啊?”
    “下雪安靜。”
    “難得你這性格能說出這種話。”程斬笑,“你安靜下來,世界就安靜了,跟下不下雪有什麽關係?”
    程斬也是巨服自己的。
    想他這千秋萬代以來的歲月基本都與安靜為伍,哪怕跟薑周和姬淡待在一起,那他倆也不是那種很鬧騰的人,至少不會在他麵前鬧騰。
    可這司野明明知道他喜靜,卻總是控製不住奔放的天性,有時候會吵得程斬腦瓜都漲乎乎的疼,可家裏一旦沒了他吧,程斬還覺得不習慣了。
    像是昨晚,他就突然覺得周遭好安靜。
    竟不適應了。
    然後噩夢醒來之後就沒再睡著。
    司野說,“你對我的誤解太深了,哎。”
    程斬笑,“是嗎?也沒聽你說喜歡下雪。”
    “下雪好啊,外麵大雪紛飛,室內圍爐煮茶,想想就有意境。”司野挺向往。
    “室內圍爐?”程斬笑說,“沒等你喝上茶呢就先中毒蹬腿了。”
    司野,“一看就沒常識,通風透氣很重要啊大哥。”
    程斬笑了笑沒說話。
    良久後,程斬才開口,“既然你不想馬上睡,就跟我講講你是怎麽了。”
    “我怎麽了?”
    “平時你大周末的能睡到三竿天,今天天剛亮你就滿血複活,別告訴我司家的床你睡不慣。”程斬一針見血的。
    司野就知道程斬這人猴精猴精的。
    不過司家的床他還真睡不慣。
    挺大,挺軟,可他就是睡不好。
    再不濟也是司小公子從小到大待過的地方,包括那張床,可司野就是百般不舒服。
    他說,“環境是一方麵,重要的是做了個夢,醒了之後就睡不著了。”
    做夢是在去了花園之後。
    好像還是在花園裏似的,有個女人在走來走去。
    他也站在花園裏,跟那個女人有點距離,看不清她的長相,就覺得應該挺漂亮。
    女人也不知道在找什麽,來回來走了好半天才停了腳步。
    轉頭一下看見了他。
    司野覺得自己在夢裏已經努力睜大雙眼了,就是想看清對方長相,但也不知道是天黑還是因為距離,女人的長相總是挺模糊。
    卻清晰能感覺到她在看著自己。
    看著看著就突然衝著他撲過來了,聲音十分淒厲——
    還我兒子!
    就那麽一瞬間司野猛地醒過來了。
    竟出了一身冷汗。
    “我還是頭一回被鬼嚇醒。”司野開了窗,風湧進來,帶了些風雪氣。
    下一秒窗子又被程斬給關上了,“頭發還沒幹。”
    司野瞅了他一眼,“你還怕著涼?”
    就是知道程斬不怕冷他才開的窗,想透透氣。
    程斬說,“是你。”
    司野這才反應過來。
    “薑周和姬淡是不是也不怎麽生病?”司野問。
    程斬想了想,嗯了一聲,轉身出了臥室,等再回來手裏多了個吹風機。
    司野說,“同樣不是人,我就能生病這有點不公平。”
    程斬在窗子旁找到了插電孔,插上了吹風機,腳一勾順過來一張椅子,“坐。”
    這服務不錯。
    吹頭發的同時還能賞雪。
    程斬的動作挺輕柔,溫熱的氣流在頭皮上遊走,舒服得很,司野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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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你吃的東西太雜。”程斬回答了他的問題,“包括人族也是一個道理,吃得多就愛生病,那句話怎麽說的,病從口入對吧。”
    司野想了想也是,據說那些道士啊修行的人都很少吃飯。
    “薑周也貪嘴。”司野還是得找點借口。
    “但她不是頓頓都吃。”程斬撚司野的頭發絲,吹幹,“你呢,頓頓不落。”
    司野強調,“我不吃我會餓。”
    “你可以嚐試一下,畢竟你不是人。”程斬的手指插進他頭發裏,任由氣流遊走,“試過之後你就清楚了。”
    “清楚什麽?”
    “清楚你隻是饞,不是餓。”
    司野:……
    這一天天的日子,過得太鬧心了。
    良久後司野想通了,“算了我還是做不到,不讓我吃飯還不如殺了我。”
    程斬笑,“你就是典型的寧舍一條命不舍一頓飯。”
    雪沒有停的跡象,司野看著看著還真是看困了。
    大雪天的補覺,是件多美好的事。
    頭一沾床,還真是哈欠連連。
    枕頭上還有殘留著程斬身上的氣息,淡淡的雪鬆味,在這樣一個飄雪的天兒就顯得特別溫暖。
    是那種燒柴火的壁爐,安靜又安心。
    程斬放好吹風機又折了回來,站在床的一頭,被子一掀,“往裏挪。”
    司野挺聽話,往床裏挪了挪,故意問,“幹嘛?”
    程斬居高臨下的,笑說,“睡你。”
    司野笑罵道,艸!
    給你能的。
    就一個枕頭,程斬比司野還不要臉,直接枕了大半。司野沒搶過,幹脆就枕程斬身上了。
    “你頭可真沉。”
    “那你把枕頭給我。”
    “那你去把我枕頭拿過來。”
    “懶得動彈。”
    “那就別廢話。”
    “那就別嫌我頭沉。”
    好吧。
    枕著吧。
    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良久後,程斬輕聲說,“我以為你能在司家多住幾天。”
    計劃有點打亂了。
    司野的嗓音含含糊糊的,“司家藏著事,以退為進可能更好。再說了,司家那個環境我是真不行。”
    程斬嗯了一聲,“別為難自己。”
    司野慵懶一點頭。
    “不是困了嗎,怎麽還沒睡著?”
    司野闔著眼,“困了,但是頭有點疼睡不著。”
    程斬想了想起身,拉著他枕上了枕頭,抬手按揉他的太陽穴,“什麽都別想了。”
    司野覺得腦子裏的漲疼感緩解了不少,眉心漸漸鬆弛。
    睡意上來了,他的意識也漸漸渙散,輕喃,“哥,有你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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