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前胸示人是很危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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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安靜了。
    沒了巫靈的滋擾,司野的嗬嗬冷笑聲就顯得尤為清晰。
    聽得程斬一怔。
    緊跟著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會犧牲他呢,不論什麽時候他都不會。
    “你體內有巫靈,這始終是隱患。”程斬輕聲解釋,往前走了兩步,“阿野,合虛會使得你不舒服,但像剛剛那種情況你隻會覺得很不舒服不會喪命,我不會不顧你的安危強行收巫靈。”
    “是嗎?”司野緩緩起身,盯著他,眼裏雖說有笑,可那笑冰冷得很,一直蔓延至了嘴角。
    “那你離我近點,我問你。”
    程斬走上前,跟他麵對麵。
    司野靠在那,看著程斬的眼神裏多了一抹看似詭異的東西,像是遊絲似的縈繞。
    他的嗓音很輕很低,還是笑著的,“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論什麽時候在你心裏我都是最重要的?”
    程斬沒猶豫,“是。”
    下一秒就見司野變了臉色,驀地扯住了程斬的衣領子,彼此調換了位置。他眼裏多了戾氣和黑暗,連聲音都變得陰沉,“當我是三歲孩子好騙呢?”
    程斬的腰抵靠著操作台,手一伸就能夠到上麵的砧板。
    砧板上的那塊未來得及切的肉已經化凍了,冰碴融了血水。
    程斬聞得到血腥味。
    來自砧板。
    也來自司野。
    司野的嘴角上還沾著血,別看就那麽一小點,卻將他身上原本的奶香給遮住了。
    相比司野的情緒變動,程斬冷靜自持。
    視線落司野臉上,又順勢滑到了他的嘴角,那抹紅看著格外刺眼。
    他問了句,“你是誰?”
    司野眼裏妖冶閃爍,嘴角再度微微扯開,那股子戾氣就不見了,換之是說不上的戲謔。
    他的臉漸漸湊近程斬,“這麽問我什麽意思?哦,明白了,你見到了我體內的力量,所以從內心深處你並不希望那股力量屬於我,對嗎?在你眼裏,我就應該是那個一無是處,永遠隻能尋求你保護的廢物吧?”
    “不是。”程斬沒移開臉,任由他的靠近,聲調始終冷靜。
    司野笑得邪氣,接下來的動作也是邪氣。
    他的唇幾乎輕擦著程斬的臉頰,順著他的眼角眉梢緩緩下移,遊在他的耳畔,於他耳邊低喃,“承認吧,你做慣了救世主,事實上不希望有誰能比你強。”
    程斬一動未動,與司野近在咫尺地相貼,可他感覺不到司野的氣息。
    卻也不陌生。
    隻是危險。
    他開口,“那你想聽到什麽答案?或者,你隻是單純地想跟我的力量抗衡個試試?試圖激怒我?”
    “抗衡?”司野微微抬臉,笑道,“如果是我出手,你敢出手嗎?”
    程斬眉心下意識一蹙。
    司野嘴角弧度擴大,盯著程斬的唇眼,溫熱的氣流嗬在他的鼻骨上,“你舍得嗎?”
    程斬目光有了苛厲,“你想幹什麽?”
    “想看看,在你心裏我有多重要。”司野低笑。
    程斬警覺,剛想動,司野卻伸手控住了他,“慌什麽?我又沒逼著你來殺我。”
    說話間他的手沒撤,隻是換了個姿勢,環上了程斬的腰。
    臉再次湊近程斬,鼻尖貼著他臉頰,順著臉頰的弧度一點點下移……
    程斬身體一度僵硬。
    恍惚間腦子裏卻閃過一些個零碎的畫麵來——
    清粹的陽光裏,少年趴伏在他身上,整張臉埋在他的脖頸,用鼻子聞啊聞的,然後說,“你聞起來很香。”
    “香?”
    少年嗯了一聲,臉還埋在他身上,“就是很好聞。”
    他被少年壓著,防止摔倒,他便一手控著少年的腰身。脖頸處癢癢的,少年呼出來的氣流能順著他的脖子直往各個毛孔裏鑽的那種癢。
    但他沒敢放鬆,語氣帶著些許警告——
    “我不是食物,你管好你的牙齒。”
    少年嘻嘻笑,“放心吧放心吧,我就聞聞,就是聞聞……”
    ……
    家居服的衣扣被解開了。
    程斬腦子裏的畫麵驟然被擊碎,少年嘻嘻哈哈的聲音也隨之而散。
    眼前的司野邪氣得很,一手控著他,一手扯開了他的衣領扣子,一顆一顆的,像是在試探程斬的底線。
    程斬全身都繃緊了。
    司野的鼻尖先是埋在他的脖頸裏,低低說,“哥,你可真好聞。”
    眼前一幕與剛剛腦中閃現的畫麵出了奇的貼合,程斬又是一僵。
    引得司野低笑。
    他的唇輕貼上了程斬的喉結。
    唇溫使得程斬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司野低低開口,似笑非笑的,“你說,我要是咬上你的大動脈你會怎樣?”
    程斬說,“你敢嗎?”
    合虛可不是什麽人都敢沾的。
    司野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笑了,唇還似貼不貼地保持著原姿勢,“你身上流淌的是合虛血,合虛就是你,你就是合虛,我要是沾了肯定會痛苦不堪,可是啊……”
    他一聲歎,話鋒一轉,“我就是想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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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斬一怔,緊跟著想推開他。
    卻被他按住,輕笑,“別動,你這麽好聞,讓我好好聞聞。”
    程斬沒輕舉妄動。
    就任由司野的臉一點點偏移。
    唇貼在了他的鎖骨位置。
    “哥,前胸示人是很危險的呢,這在博弈爭鬥中是大忌。”他嗬嗬笑。
    程斬看不見司野的臉,隻覺得他輕舔了一下傷口的位置。
    緊跟著就是疼。
    司野咬上了疤痕處,竟是一點一點扯開了傷口。
    程斬吃痛,陡然伸手推他。
    可司野像極了嗜血者似的,一把沒將其推開。
    傷口被他咬開,血順著他的嘴角流。
    飲血吃肉,像極了此時此刻的司野。
    可是程斬身上流淌的是合虛,司野就成了個賭徒似的,明知道自己會被合虛所傷還強行為之。
    幾口血下肚終於被程斬強行推開,就見他後退著踉蹌了幾步,瞅著程斬嗬嗬地笑。
    笑得譏諷。
    可很快笑容消失,神情轉為痛苦。
    整個人跪地,捂著肚子呻吟。再看他額頭和胳膊,青筋再次凸起。能清晰看見血管裏的血液在流動,竟泛著紅。
    程斬顧不上自己,衝上前扶住司野,一個勁拍他的後背。
    力道不小,最後幾乎是咣咣地捶。
    司野剛開始並不配合,忍著疼還在冷笑,緊緊攥著程斬的手腕道,“合虛在我體內就會弱化巫靈的力量,你不是一直想收它嗎?現在是個機會。”
    “吐出來!”程斬冷喝道。
    這個時候他壓根顧不上巫靈了。
    合虛血在司野體內遊走,多流竄一下,都能明顯看出司野的血管在鼓動,他身體變得滾燙。
    程斬是封靈人,隻有封靈人的特殊體質才能壓製住合虛,也能很好地操縱合虛。所以別說是司野了,換做不管是誰,哪怕是上古的神族,合虛一旦竄入體內都是致命。
    合虛是至陽至剛,正常體質一旦承載合虛,最後的結局就是會被焚燒。
    司野凸起的血管呈現血色,漸漸地就連毛細血管都突出了,他宛若是被紅線纏住似的,形色駭人。
    程斬見捶打不管用,幹脆將司野一把揪起來,恨不得是連拖帶拽地進了洗手間。
    將他往浴缸裏一推,花灑調到最冷,邊泡邊往他身上澆。
    能多少緩解他的體溫,可不是長久之計。
    主要是司野不配合。
    他的眼珠子都是紅的,甚至血色都吞了眼白。
    可他還在盯著程斬嗬嗬地笑,“你現在逼出巫靈,是好時候啊。”
    “閉嘴!”程斬惡狠狠的。
    現在逼出巫靈,就明擺著要司野去死了。
    司野趴伏在他胳膊上,他的血液本來就是溫熱的,所以合虛流動的速度會更快,疼得他哪怕是浸在冷水裏渾身還是滾燙。
    血管隨時都在爆的邊緣徘徊。
    程斬跟他一樣都泡在浴缸裏,冰冷的水很快沒過腰身,可隨即就變得溫熱。
    他幹脆扯過司野,命他趴在浴缸的邊緣,然後一手掐住他的兩腮,令他被迫張嘴。手指伸進去攪動他的喉嚨,強迫他吐。
    這個辦法還挺管用。
    許是司野疼得沒了掙紮的力氣,這次程斬就占了上風。
    哇地一聲吐出來。
    噴在地上的都是血。
    然後這一吐就不算完了,司野趴在浴缸邊哇哇又是吐了幾下,盡數的都是血。
    那血在地上流動,順著浴缸濺出的水流一並要流向地漏。程斬見狀抬手一掃,地上的合虛血迅速匯集成團,被他釋放的合虛籠罩,緊跟著火光乍起,那些合虛血瞬間揮發了。
    合虛溶血而生,簡單說就是不但能迅速與血液相融合,還會很快速地造血,而造出來的全都是合虛血。
    這原本是好事,對於程斬來說。
    合虛強大的造血功能是他能持續不斷操縱力量的一切所在。
    可對於正常體質的人或其他族群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它會迅速吞噬原本血液,燃爆人體。所以合虛血無法被水稀釋,也無法消散,一旦任其遊走,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司野大口吐完血之後就一直趴在浴缸上,耷拉著腦袋,衣衫上大片的血。
    花灑打在他後背上,仍舊兢兢業業散發著涼氣。
    程斬也累得夠嗆,整個人仰靠著浴缸,被打濕的衣衫緊貼著身體,繪出流暢結實的輪廓來。
    漸漸地,浴缸裏的水不再溫熱。
    而司野也漸漸的恢複了麵色,隻不過,比尋常蒼白。
    程斬關了花灑。
    靠在那,抬腿踹了司野一腳。
    司野沒動靜,仍舊低垂著臉,像是耗盡了心力似的。
    連個聲兒都不帶出的。
    程斬湊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身體。
    徹底放心了。
    體溫也恢複正常了。
    “阿野。”程斬喚他。
    他沒動彈,但從呼吸來看趨向平穩了。
    可他頭頂漸漸冒出個影子來,仍舊被圈在水霧裏。
    那影子衝著他笑,指著他,又指了指司野,笑得別提多有譏諷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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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斬看著影子,微微一眯眼。
    巫靈終究是忌諱程斬的,趕忙回歸原始。
    雖然它沒說話,可程斬看懂了它的意思。
    是,他承認。
    軟肋就在眼前。
    司野體內的這番力量,何嚐不是在詐他的致命傷?
    程斬顧不上那麽多了,將司野拉至懷裏,讓他靠在他身上,又喚了他兩聲。
    司野這才有了反應。
    就像是個睡熟了很久的人終於被叫醒,又或者醉酒的人醒了酒似的,總之眼睛睜開時整個人是懵懂狀態。
    渾身肯定沒力氣,就軟塌塌地繼續靠著程斬。
    好半天腦回路才恢複正常。
    “我……怎麽了?”
    程斬懷抱著他,低喃,“沒事,你隻是喝醉了。"
    “我覺得……”司野想坐起來,但身體鬆軟無力,“骨頭都快散架了呢。”
    程斬哄勸,“醉酒後會這樣,睡一覺就好了。”
    可真是這樣嗎?
    不是。
    他能排出合虛血也是及時,否則灼燒的就是骨頭。
    司野現在雖說無大礙了,但畢竟合虛是在體內走了一圈,骨頭疼是正常的。
    好在沒事了。
    司野靠他懷裏,有點昏昏欲睡的。
    程斬想著倆人也不能就這麽待在浴缸裏啊,剛一動彈,就聽司野低低說,“哥,你再抱我一會兒。”
    可能還是覺得水裏更舒服點,一點後遺症沒有也不可能。
    程斬就不急著離開了,將司野摟緊了些。
    司野的臉貼著他的胸膛,闔了眼。
    稍許含含糊糊說,“你傷口怎麽又出血了呢……”
    “嗯,沒恢複好。”
    “不信。”
    “小狼狗的牙太尖了,一旦被咬就不容易好。”
    司野闔著眼嗤笑,但顯得很無力。
    良久後……
    “哥,我是不是傷害你了?”
    “沒有,別多想了。”
    “那……你是傷害我了?”
    程斬輕歎,說了聲沒有。
    司野低喃,“那我……衣服又該換了啊。”
    還行,觀察的倒是仔細。
    程斬覺得之前就不該那麽勤快給他換家居服,現下好了,衣服連沾血帶拉扯的都已經變形了。
    換新的吧。
    司野不說話了。
    程斬低頭看他,他眉梢鬆弛,呼吸漸漸加深。
    “阿野?”他低聲喚。
    司野沒反應了,眼皮都沒跳動一下。
    確定他睡熟了後,程斬將他抱出了浴缸,整個過程司野倒是乖得很,沒再睜眼。
    感謝自己當初的英明抉擇,這個浴缸是選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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