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陰曹地府的飯是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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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野原本的打算就是入夜行動,而且還是入了深夜。
    司老爺子睡覺很早,現在都恨不得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節奏,這樣一來相比其他大戶人家下人恨不得24小時待命,司家的下人們會輕鬆不少,基本深夜時分都睡下了。
    小白查事情查得精細,雖說不知道老徐生前到底經曆了什麽,但他在花園裏具體“遇鬼”的方位還是能大體排查出來的,司野多少對司家花園的結構有了解,老徐出事的地方就靠著何鳶的房間。
    對於何鳶的死,司野腦中的記憶不多,隻是有靈堂和出殯的畫麵,當時司家上下掛滿白花,來吊唁的人各個身穿黑衣,氣氛壓抑得很。
    是司小公子,關於對何鳶的記憶他似乎有意在忘記。
    所以有時候司野也生氣,暗罵這司小公子也不幹點有意義的事,你哪怕腦子裏有價值的記憶多點呢。
    何鳶的房間不讓人進,主要是她所在那層也沒人會去。
    但司野和季流幻複習的那個小房間跟何鳶的房間在同一層。
    同一層,走動起來就方便了,哪怕真被人看見那也不顯得突兀。
    司野潛進了何鳶的房間。
    季流幻的作用開始顯現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就打開了房間的門鎖,而且思量很周全,將長達五六個小時的錄音放在複習的那間屋子裏。
    如果有人仔細貼門去聽的話,能聽到裏麵有討論習題和偶爾打笑玩樂聲。
    當然輕易不會有人推門進去打擾他倆的“複習”。
    給了司野足夠的活動時間。
    進了何鳶屋,季流幻有點嘚瑟,那意思是如果沒有他的話,司野連房間都進不來,繪聲繪色說這房鎖可不一般,不是什麽人都能打開的。
    最開始司野還沒當回事,哪怕是季流幻出手幫了忙他也不願意領這份人情,就譏諷跟他說,“我直接爬窗戶也行。”
    又不是摩天高樓,就這麽幾層的高度還是難不倒他的。
    豈料季流幻似笑非笑地說,“或者你先去看看那鎖再說?”
    看就看唄。
    結果司野這麽一看傻眼了,就見那鎖頭上似有暗紋浮動,像是有什麽活物在裏麵似的,的確不同尋常。
    “這鎖……”
    “驅怨鎖。”季流幻告訴司野。
    驅怨?
    季流幻看出司野眼角眉梢的困惑,點頭解釋,“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驅趕枉死冤魂身上的怨氣,方便讓它好投胎。”
    司野一激靈。
    就不由來的想到了貢蘭渡的封靈咒。
    季流幻嘖嘖兩聲,“nono,不一樣的。”
    司野瞅著他,“你知道我想什麽呢就不一樣。”
    “貢蘭渡唄。”季流幻笑。
    司野愕然。
    “放心,我不會讀心術,也不會窺探你的秘密,我隻是知道你們去了貢蘭渡,還知道封靈咒的事。”季流幻好心解釋了句,“但是封靈咒是為了封住妖巫,這是驅怨鎖,是巴不得冤魂趕緊走的。”
    好吧,司野也不糾結這季流幻挺縝密的邏輯思維,關注點在眼前這把鎖頭上,覺得挺可笑的,“用一把鎖頭鎖住房門,還敢叫什麽讓冤魂離開?”
    “鎖頭又鎖不住冤魂,除了有驅散怨氣的作用,它起碼還是把鎖頭吧,防止正常人隨意進入啊。”季流幻覺得這挺好理解的。
    司野不語。
    防不防人的他不關注,既然這鎖頭有這種功效,那說明屋子裏就有……
    陰魂不散。
    房門一關,那股子陰氣就襲來了。
    跟記憶裏的房間格局一樣,很大,休息區、會客區都劃分規整。裏麵所有的家具還都保持原樣,司野抬手隨意摸了一下家具,沒灰,看來是有人固定進來打掃。
    房間唯一光亮就是窗戶。
    通體的落地大窗,寬大的推門,據說那推門是用上好水晶所製。外麵正對著花園,視野極佳。
    就是冷得很。
    司家上下是中央調溫,不可能其他屋子暖和這間冷,隻能說明一點。
    季流幻也感覺到了,一個勁搓胳膊,上下牙還在打顫,“你說這屋子裏真有冤魂嗎?這麽冷。”
    司野本想回答,但見他這般就來了好奇,反倒問他,“如果真有的話你能看見嗎?”
    季流幻搖頭。
    “你連驅怨鎖這麽專業的詞都能說出來,還看不見鬼?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司野問完這話馬上又道,“也對,你這個人挺奇怪,問了就是你神秘,我不問了。”
    “沒事沒事,你問唄,我一點都不神秘。”季流幻趕忙說。
    司野扭頭看他,“那你說說看。”
    季流幻道,“我之所以知道驅怨鎖是因為我博學多才。”
    司野:……
    “真的,我沒騙你。”
    司野不想問了。
    奈何季流幻還想說,“據說這個驅怨鎖在正常人的眼裏就是個普通鎖頭,但在不正常人眼裏它就是個不正常的鎖頭。”
    司野:可真廢話啊……
    “也就是說,你不是人族。”司野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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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鎖頭上的變化司野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不是人這個設定是司野早就接受了的,但季流幻在看鎖頭時的眼神也騙不了他,季流幻是能看出鎖頭異樣的。
    季流幻這次倒是挺直接,“對,我不是人族。”
    司野有點品出季流幻的性子了,就是吧,你要是追著問,他反倒拿捏著不說,你越是不在乎,他就越是上趕著。於是他就哦了一聲,“早想到了。”
    季流幻反問他,“那你不想繼續往下問嗎?比方說如果我不是人族的話那是什麽?”
    “我問你,你會說?”
    季流幻笑嘻嘻的,“那得看我的心情。”
    所以,果不其然。
    你不想說,小爺我還懶得問呢。
    拉倒。
    “這屋子裏是有冤魂,所以你最好注意點。”司野甩了句。
    季流幻嚇得待在原地不敢動了。
    司野邊環顧四周,邊說,“怎麽?既然貢蘭渡的事你都知道,難道不清楚我能跟鬼溝通?”
    “我知道……”
    司野嗤笑,“程斬還真是什麽都跟你說。”
    “程哥沒說,是我本來就知道。”季流幻道。
    司野嘴巴一張,但緊跟著瞧見了季流幻的臉後就改了主意,小爺不問。
    光一個臥室就挺大,何鳶生前受寵,這點是毋庸置疑。
    司野看見了那個梳妝台,然後到了露台。
    露台上的鵝卵石被擦洗得發亮,入夜寒涼,從這個角度看向花園就獨有淒涼感。
    季流幻邁著小步湊近司野,跟他並排而站,還時不時扭頭朝屋子裏看。“那個,你現在能看見它嗎?”
    “誰?”
    “冤魂。”
    “看不見。”司野輕描淡寫的,目光始終落在花園裏,這個位置之下有幾株花木瘋長,具體什麽品種司野不認得,對植物不是內行。
    至於噴藥嗎?
    壓根就沒有。
    季流幻結巴,“那……你怎麽知道這裏就有冤魂?驅怨鎖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有冤魂,那冤魂也走了吧?”
    司野笑,“其實你就是希望我說這裏沒冤魂,季流幻,你都不是人族了還怕鬼啊神啊的?”
    季流幻說,“不是人也不代表著我不怕啊。”
    司野瞥了他一眼,沒取笑。“雖然我之前沒見過驅怨鎖,但想必它跟封靈咒是一個原理,隻要冤魂還在一天,驅怨鎖的力量就還在,剛才你也看見了,上麵有紋路在遊走,仔細想吧,那估計就是符咒一類。”
    季流幻緊張地咽口水。
    “還真怕啊?”司野樂了。
    季流幻點頭。
    司野逗弄他的心思就有了,“你叫我一聲哥,我保證不讓你見鬼。”
    季流幻挑眼看他。
    司野胳膊支在圍欄上,打量著季流幻,“怎麽?不情願啊?不情願就算了,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哥!”
    老幹脆、老直接了……
    司野抿唇想笑,忍住。
    “你說的啊,保證我不見鬼。”季流幻不放心。
    這下司野著實忍不住笑了,“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本來就看不見鬼。”
    季流幻一怔。
    司野笑不行,轉身看著花園,心情都稍微放鬆些了。季流幻不是心思,但也沒跟他嚷嚷,畢竟大半夜的,還是在間鬼屋子……
    他往司野身邊湊近了些,覺得有點安全感了。
    良久,“那你覺得……這裏的冤魂能入夢找你嗎?”季流幻小聲問。
    司野搖頭,他無法確定會不會,這種事也不是他能操縱的。“話說回來,你膽子這麽小怎麽幫我啊?”
    季流幻能聽出他語氣裏的嫌棄之意,解釋,“我幫你的事又不包括抓鬼。”
    司野剛要再開口,就陡然感覺到一股子異樣。
    身後,幽暗的臥室裏開始有了影綽,漸漸地一個男人出現了。
    臉色煞白的,還穿著病號服。
    他一步步走向司野,直到在他身後站住,伸手緩緩伸向司野的後脖子。
    司野沒回頭,始終看著花園裏的草木,不疾不徐說,“如果我是你可不敢冒險,你確定你有本事動我?”
    季流幻一激靈,“你跟誰說話呢?”
    “怨鬼。”
    季流幻啊了一聲,驀地回頭,身後空空如也。
    可如此一來就更慌了。
    司野也轉身過來,目視著眼前身穿病號服的男人,微微一蹙眉,“老徐?”
    老徐的手還在半空伸著,在原地怔愣了好半天,然後嗯啊一聲,反問司野,“你、你能看見我?”
    司野上下打量著他,足足看了半分多鍾,都把老徐這隻鬼給看得渾身冒冷汗。
    他開口了,“怪不得我沒認出你來,老徐,陰曹地府的飯是好吃嗎?你怎麽足足胖了一大圈呢?”
    薑周和姬淡都沒睡,倆人都在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程斬。
    程斬周身結了靈層,靈光卻是飄忽不定的。
    姬淡歎氣,“薑周你可真敢啊,你都敢用靈層來封程斬了,這能封住嗎?”
    “封不住。”薑周也是重重一歎氣,程斬是合虛之體,想用靈層封他簡直是開玩笑。“但當時我是真沒辦法了,也幸好他身子骨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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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將哀靈封印,反倒被合虛反噬。
    幸虧傷勢不重,依照程斬的身體素質好好休息體力就能恢複,然後再進行封印。可這程斬接了通電話後也不知道抽什麽風,還沒完全休息好就跑了。
    薑周現在想想都後怕,但凡她遲鈍晚趕到現場那麽幾分鍾,估計司澤陽就徹底掛了。
    講真,司澤陽是生是死薑周壓根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有程斬。
    程斬作為封靈人,職責就是封印巫靈,說白了更像是正義的化身,所以誅殺一切邪物是天經地義,但因私念來殺人族,那性質就變了。
    “你都沒看見當時的場景啊,合虛都成黑色的了。”薑周小聲跟姬淡說,“一旦他真把司澤陽殺了,那就有了心魔,那他可真就墮入魔道了。”
    姬淡都不用看,光是用想象的都覺得後背發涼。
    “是不是查出司澤陽就是幕後黑手啊?”姬淡假設,能讓程斬這麽失控的,肯定就是司野的事了。
    薑周不好說,她也是不確定,但能明確一點,的確是為了司野。
    否則那句“司野不敢殺的人,我來殺”何來呢?
    司澤陽尚算撿回了一條命,薑周在消除記憶這方麵不如程斬,加上當時情況緊急,她也隻是用靈力稍稍擦拭了一下司澤陽的記憶,能忘記一些是一些吧。
    她現了真身,以靈力與程斬的合虛抗衡,好在程斬尚存一絲理智,她這才避免了被合虛穿體的下場,而程斬也因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所以靈層壓根困不住程斬,等他醒了靈層自然就破了,但靈層的好處是能縮短程斬恢複體力的時間。
    姬淡讓薑周去休息,他反正也睡不著,仍舊是一閉眼就各種奇怪的夢,煩死他了。
    薑周歎氣,這新抓的藥也不管用啊。
    “要不然去醫院看看?”薑周提議。
    姬淡搖頭,“我怕醫院看出端倪。”
    “你去看神經科或者看中醫,又不是去看骨科,怕什麽。”薑周無奈
    姬淡的擔心還要源於二十多年前,有一次他嘚瑟摔斷了腿,程斬當時還不在,她覺得把靈力用在這種事上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就陪著姬淡去了醫院。
    前麵都還順利,見醫生啊,開單子啊,做檢查之類,問題出在片子和醫生的專業技能上。
    人家就是專業骨科大夫,一眼看出骨齡,狐疑打量著姬淡說,“小夥子,你頂多也就二十出頭吧,骨齡怎麽就……過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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