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阿野,我的想法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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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擱平常,這黑白兩套衣服也不會讓司野和程斬覺得什麽。
    但因為有了夢境的加持,此時此刻這兩身衣服的顏色就顯得很詭異了。
    司野和程斬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都選擇了緘默,就讓一切都盡在不言中吧。
    將話題拉回正軌上。
    其實司野想到了巫靈,他一直就有這種感覺。如果說老徐的情況特殊,那何鳶的情況豈不是更耐人尋味?
    很顯然老徐是被何鳶嚇了半死,那就說明何鳶並沒有安生去輪回,魂靈一旦有了怨氣,輕則遲遲無法過奈何橋,重則會遊蕩人間,寧可落得永不超生的結局也要伺機報複。
    司野隱隱預感,何鳶屬於後者。
    可人死後不見魂魄,卻能行詭異之舉,這就不得不讓他往巫靈方麵想了。
    他問程斬,“你是說巫靈寄住在司澤軍的體內?”
    如果真是也能說得通。
    然而程斬搖頭,“不能肯定司澤軍體內是惡靈還是惡靈的觸靈,目前隻能確定他跟巫靈是有關係的。”
    司野聞言這話倍感不解,什麽叫不能肯定?
    程斬想了想,將之前怒靈說的話用一種不引起懷疑的方式說出來。
    “能讓我感知出現延遲,十有八九是吞了生魂,惡靈是除去天地命三魂外最難對付的巫靈,能潛伏在司家卻讓我很難發現,說明惡靈已經以生魂為食了好久了。”
    千百年來惡靈逃脫後都會想盡辦法遮去它身上的靈力,盡可能的不讓封靈人發現,所以這麽一個巫靈十分危險,隱蔽性太大,一旦發現它已經給寄生對象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以生魂為食……
    司野思量少許,愕然,“何鳶?”
    程斬思量了半晌,說,“何鳶與惡靈會有關係,但她的生魂是徹底被吃了還是尚且殘留還有待商榷。”
    又提到了司老爺子,“我在想,老爺子對於請人看宅這件事十分抵觸,十有八九也是跟何鳶有關。”
    司野偏臉看他。
    程斬提醒,“還記得司老爺子說的嗎,他很思念何鳶,晚上也總會夢到。”
    司野一下記起當時的場景,程斬還說了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司野狐疑,就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又如何呢?真找些人來看宅子又能怎樣,還能攪擾他的清夢?
    除非他夜夜所見不是做夢。
    不是做夢!
    司野一激靈,“你的意思是,老爺子能看見何鳶的魂魄?”
    程斬知道他反應向來是快,所以也沒驚訝他能想到這點,挺肯定道,“對,所以老爺子的身體才時好時壞,也所以他很反對請人看宅,因為他很清楚司家老宅裏就是有鬼。”
    司野沒說話,思量著,可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勁,朝著程斬擺擺手,往花壇上一坐,“不行不行,我得好好捋捋,關於何鳶的事我覺得有點亂。”
    程斬也沒出聲幹擾他。
    起風了,天邊陰雲壓得更低。
    風過薄涼。
    程斬就踱步到了司野麵前,雙手插兜居高臨下,起來的冷風被他的後背擋了個嚴實,為司野營造了一處無風之境。
    但司野光顧著思考,壓根沒注意到了冷風被遮,兩眉皺緊。
    風小了些。
    程斬好笑地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微微俯身,修長手指撫上司野的眉心,“有什麽想不開的?”
    “我見過老徐,那天的情況季流幻也跟你說了吧?”
    司野都不用懷疑這點。
    關於他被司澤陽揩油的事季流幻都事無巨細呢,更何況老徐的事。
    他現在覺得什麽季流幻的存在是為了保護自己,那小子純粹就是個攝像頭,是程斬不方便跟隨身邊時放在他身上的一枚攝像頭。
    而且這個攝像頭還十分敬業,以為他不在身邊或者不在視線範圍內的,但實際上發生的事季流幻可能都知道。
    就拿見老徐的那晚,別說季流幻是在場了,就算他不在場也能保準將那晚上的事轉達得十分精彩,雖說季流幻看不見鬼。
    程斬嗯了一聲。
    沒忌諱這點。
    司野心說,承認得可真自然啊。
    他跟程斬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老徐絕對是被何鳶嚇到的,事發地就是在何鳶所在房間的花園範圍。
    “通過老徐當晚的描述,何鳶根本就不是魂魄形態。”
    換句話說,何鳶是不是鬼都兩說了。
    而且老徐成了魂魄遲遲無法離開後就一直留在那個房間裏,如果何鳶是魂魄的話,那老徐應該有她的下落。
    可老徐死了後反倒沒見過何鳶。
    “我也是猜想著何鳶被惡靈控製,所以形態才會變異。”司野提出大膽想法,“我在想老爺子見到的到底是鬼還是靈?”
    另外還有……
    “你剛剛說到惡靈以生魂為食,那如果何鳶的生魂被惡靈吞噬的話,她就徹底消失了是吧?那老徐和老爺子看
    的又是什麽?”
    這完全跟他之前想的不一樣。
    前後矛盾。
    程斬聞言笑了,見風停了就沒在擋著司野,身上大衣裹緊,剛打算坐司野身邊,就聽司野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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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斬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就見司野伸手摸了一下花壇,然後看了看手指頭。
    “行,挺幹淨的,坐吧。”
    程斬啞然失笑,“你們司家的保潔工作做得挺到位,關於這點你也不用懷疑。”話畢,坐在了他身邊。
    司野叨叨著,“廢話,大衣的錢不是你掏的你當然不心疼,挺貴一件呢。當時讓你選黑色不選,你看我,隨便坐哪髒了也看不出來。”
    程斬微微側臉看著司野,不經意就又想到夢裏的那幕,心口就微微發酸。
    司野看了他一眼,見他瞅著自己像是若有所思,抬手在程斬眼前晃了晃。
    程斬不動聲色從夢的場景裏走出來,輕聲說,“可能是習慣穿白色了吧。”
    他喜白,這是司野清楚的,自打認識他那天起他就多以白色衣服為主。
    司野常穿他的衣服,所以連帶的也會穿白色。
    也不是他不喜歡白色,就是覺得白色太不耐髒了,不及黑色皮實。
    而且後來那個夢裏的場景也挺讓他鬧心的,白色長衫上都被血染紅了這要是一身黑色的話,哪怕是沾了血也不明顯。
    夢裏的那人,愛穿黑色。
    程斬言歸正傳,“你以為巫靈食生魂就是字麵的意思?”
    司野一怔,不就是……吃了嗎?
    程斬輕笑,“你也跟巫靈打過交道了,我問你,巫靈寄生人體,那是把人的身體都給吃了?”
    經程斬這麽一說司野一下明白了,但他總結不出來。
    還是由程斬來告知。
    “巫靈食生魂,就跟寄生人體一樣,它不會讓生魂消失,反倒是會控製生魂為自己所用,這就跟它控製寄主是一個道理。”
    程斬說話時看著遙遠的天際,天際沉得壓抑,就跟他的目光一樣黯得密不透風。
    司野聞言說,“那何鳶就是被惡靈操縱了?”
    “惡靈食生魂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就是能完全操縱,另一種可能會因為生魂的緣故隻能食一部分,所以我剛才說何鳶的情況或許就很複雜。”
    從老徐的經曆看,他撞見的極大可能就是惡靈操縱的生魂,但從司老爺子的情況來看,他接觸的極有可能隻是魂魄。
    司野反應過來,驚詫,“隻吃……一半?”
    還能這樣呢?
    程斬告知,“人的生魂,不但有人的智慧,也有比人更靈活的逃生和反擊能力,所以在麵對巫靈時並不會乖乖束手就擒。不是所有巫靈都有能力以生魂為食來掩藏自己,否則它們就有辦法躲過我的追蹤。有食生魂能力的,就隻有惡靈了。”
    司野沉默了好半天歎氣,“還真是……複雜呢。”
    程斬被他的反應逗笑說,“現在就連人族都開始使用智能化,試圖將自己變成神,更何況巫靈?它們也會與時俱進,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不但生存下來,還能生存得更好。”
    “怎麽才是生存得更好?”司野好奇。
    程斬想了想說,“完全把自己當成人族,不興風作浪不違法亂紀,如果它不表露出來,它能活得跟人族一摸一樣。”
    司野一想,這不就跟化為人形的妖一樣嗎,會照著人的行為習慣很好地融入人的世界。
    想想也是後背發涼,因為從你身邊經過的人,你很難判斷對方就是人,還是什麽東西化作的人。
    “如果何鳶隻是被吃了一半呢?”司野說得平鋪直敘的。
    程斬輕語,“我也說不好。”
    “啊?”
    程斬說,“巫靈吞噬生魂其實風險性很大,所以這種情況隻那麽很短暫地發生過,至於吃一半的情況沒實際發生過。”
    所以他不好判斷何鳶一旦真被吃了一半會怎樣。
    司野聽了直撓頭,看樣子封靈人的活也不是那麽好幹的,耗費體力不說還得分析能力相當強,但凡智商低一點就有被巫靈碾壓和戲耍的可能。
    那先暫且放下何鳶的事,司野又說回司澤軍。跟巫靈有關,是怎麽個有關呢?
    程斬很肯定地說,“他身上有惡靈的氣息。”
    司野其實之前並不驚訝,該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但獨獨沒想到還有惡靈食生魂一說,甚至還有可能隻吃一半。
    所以連帶的司澤軍的情況他也覺得可能變得特殊了。
    於是,程斬的這句就更讓司野陷入不解。
    等等……
    不是說感受不到惡靈的氣息嗎?怎麽又在司澤軍身上感應到了呢?
    “我是封靈人,一旦跟巫靈有肢體接觸總會有感應,所以就算惡靈食了生魂也不會一絲線索都沒有,隻能說惡靈會藏的深一些。”
    程斬給出分析,“還有另一種情況,司澤軍身上的不是惡靈本體,而是觸靈。觸靈的隱藏能力不及本體,所以也會被我感應到。”
    惡靈再惡再狡猾也是巫靈,所以有時候如果進入寄主的時間不久,那麽巫靈的本性會暴露出來。
    怒靈倒是不敢撒謊,說了惡靈大抵進入司家的時間。
    對於人族來說時間不短了,但對於巫靈甚至程斬來說,就那點時間還不足以讓巫靈徹底跟人族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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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句話說就是,這麽短的時間還不夠讓巫靈生存得更好。
    巫靈擅疑神疑鬼,這源於其被發現。
    司家上下傳的是司澤陽撞鬼,但司澤軍身在老宅外卻知道得更詳細,一回來就直奔著何鳶的事去。
    屬於不打自招。
    能肯定的是,什麽擔心老爺子的身體擔憂老二,他很大的目的就是何鳶。
    更重要的是——
    “在提到何鳶的時候,司澤軍對老爺子相當不客氣。”程斬回憶說。
    關於這點司野其實也感覺到了。
    他甚至還感覺到,從根上來講司澤軍對司老爺子太過……怎麽講呢,就是沒有父子倆的親密和默契感。
    司家長子身上擔子重,老爺子對他寄予厚望人人之常情,那自小到大的管教勢必嚴苛,所以在親和力上不如對待老二。
    所以像是司澤陽叫老爺子都叫爸,而司澤軍大部分稱他為父親。
    “司澤軍並不避諱談論何鳶,相反老爺子提都不想多提一句。”程斬看問題看關鍵。
    司野點頭。
    是啊,如果司澤軍是侵犯何鳶的人,那他至少在老爺子麵前不會這麽有恃無恐提及何鳶。
    司野扭頭看程斬,“難道咱們判斷有錯?”
    有錯沒錯的其實都是程斬捎帶手懷疑的,畢竟牽扯了惡靈的事。
    但他還是說了實話,“阿野,何鳶究竟是怎麽死的、死前到底經曆過什麽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來司家就隻有兩件事,一是惡靈,二是誰在害你。”
    收惡靈是程斬的任務,所以為了能完成任務赴湯蹈火也實屬正常。
    司野轉過身,與他麵對麵的,笑問他,“真讓你找到呢?你真能殺了他?”
    程斬對上司野的目光,反問,“不然呢?”
    司野有點笑不出來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阿野。”程斬伸手攬過他的後腦勺,對上他的視線,“誰想要你死,我就要他死。”
    冷風陡然過,司野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程斬見狀笑,拍拍他腦袋,“冷了吧?走吧。”
    司野剛起身,兜裏的手機震了,掏出來一看是季流幻。
    接通後沒等喂呢,那頭的大嗓門別提多興奮了──
    “快來蝴蝶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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