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偉大的象……”
    “大玄神救……”
    “啊……”
    “……”
    白金色神光罩下，生死時刻所有的人都反應激烈。
    有的絕望嘶吼，有的祈求自己信奉的神靈解救，比如金色的象神信徒，黑色衣服的大玄神信徒等等。
    但無一例外，所有人的話都隻說到一半，便被神光封住，猶如琥珀中的小蟲，再也無法動彈。
    接著白金色神光呼的一轉，像無數的光刃，又像是天地磨盤一般。
    隻一扭一轉，所有的人便都全部變成虛無，消失的幹幹淨淨，毛都不剩。
    整個過程，猶如佛陀拈花，神山雲霧。
    不帶一絲煙火氣，沒有一點頓挫感。
    仿佛是神的旨意臨世，一切自然而然。
    而唯一略顯不和諧的地方，就是神光磨滅了所有人之後，又在空中扭曲了幾下之後，才嗖的一下消散的無影無蹤。
    聖塔也再次恢複了平靜，變得古樸平凡，沒了動靜。
    “感謝偉大的祖神嗚嗚嗚……”
    “多謝祖神憐憫！”
    “祖神萬古……”
    感天一族的人看到這一幕，情緒從深淵一下子被拉到了雲端。
    無不激動萬分，歡欣鼓舞。
    包括獨恒古，獨擒劍這些族老，也都激動的不能自已。
    ……
    “大族老，您這是怎麽了？”
    “大族老，您沒事吧？”
    獨擒劍這些迎戰的族老們，再次回到聖塔之下的時候，看到獨恒古慘樣，頓時都是一驚。
    獨恒古額前的半個腦袋都癟下去了，血呼流拉，慘不忍睹。
    “無事，你等無需多問。”
    “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要仔細聽好，好好記住。”
    說到這裏，不待眾人回答，獨恒古緊接著說道，“我瀆神了，我將以死謝罪。”
    “大族老的位置，由擒劍接替。”
    “大族老，這是為何？”
    “大族老，您瀆……”
    “大族老不可，我何德何能，豈能擔任大族老之位？”
    其他幾個族老，聽到獨恒古的話，俱都是一驚。
    瀆神？！
    怎麽會瀆神？
    獨擒劍在吃驚的同時，更是連連擺手，表示自己無法擔任大族老之位。
    在幾個族老中，他是激進派，在以往的時間裏，雖然和這位大族老有很多分歧，但獨擒劍還是很尊敬獨恒古的。
    分歧歸分歧，他始終知道，獨恒古是一個以族群利益為重的人。
    沒有任何私心。
    他們隻能算是道爭，彼此沒有什麽私人恩怨。
    都是為了族群。
    “閉嘴！”
    “我時間不多。”
    “擒劍接任大族老之位，你們可有意見？”
    獨恒古一聲低喝，打斷了幾個族老的話，再次問道。
    “大……無。”
    “沒有意見。”
    “我也沒有。”
    “……”
    五個族老縱然有話想說，但看到獨恒古雙眼冷厲，麵色嚴肅，也隻能將想說的話咽到肚子裏，表示沒有意見。
    唯有獨擒劍默然不語。
    大族老的位置太重要。
    特別是從隱世大陣出來，要麵對萬神域無數勢力的時候。
    特別是這一場大戰，祖神滅掉周圍所有勢力的時候。
    這種複雜未知的局麵，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信心帶領族人安穩度過。
    一步走錯，就會讓傳承無數年的族群覆滅。
    “怎麽？”
    “你是不願接掌大族老之位，還是不敢接？”
    見獨擒劍不說話，獨恒古盯著他冷聲問道。
    “大族老，我不是不願意接，也不是不敢接。”
    “我是……我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保住祖神的信仰，該怎麽保住族群生存、延續和傳承。”
    “我可以隨時為族群赴死，但我怕給族群帶錯了方向。”
    獨擒劍搖頭，皺著眉頭說道。
    大族老，從來不是權柄，不是高人一等。
    而是責任、義務和承擔。
    是萬萬斤的重擔！
    是赴死時的第一人。
    就像現在，就像獨恒古。
    作為大族老，他瀆神了！
    為什麽瀆神？
    雖然獨擒劍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肯定是為了族群而做的。
    “怕就對了。”
    “隻有怕了，遇事情才會多思考一下。”
    “隻有怕了，才會居安思危，才會有危機意識，時時刻刻如履薄冰。”
    “隻有怕了，才會有敬畏之心，才能將祖神的榮光重新播撒，才能帶領族群重新強大。”
    “就像萬古之前，先祖獨天下那樣，跟隨祖神的腳步，橫推修行界。”
    說到這裏，獨恒古眼睛中閃爍出濃濃的悔意。
    “我就是沒有害怕，沒有居安思危之心。”
    “以前總認為我們可以永生永世避世不出，所以才反對你那些‘激進’的想法。”
    “放任了族人修行，放任了族人的信仰。”
    “我……”
    “時至今日，我無顏麵對祖神，無顏麵對族人啊。”
    獨恒古聲音低沉，雖然他極度壓抑自己，但依舊哽咽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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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閉的雙眼，兩行淚水不可抑製的滑落。
    他心痛的，悔恨的無法形容。
    “大族老……”
    “我們終究隻是一個修行者，無法看透未來。”
    “以前，我也沒有想到族群會現世，我也隻是憑借自己想法一意孤行罷了。”
    事實上，雖然一直以來他獨擒劍與這位大族老意見相左，看法不同。
    但從來沒有怪過他。
    在過去那種環境裏，沒有什麽對錯之分。
    隻是現在突然出世了，才顯得他想法是對的。
    那要是依舊在避世大陣裏呢？
    他獨擒劍就是‘瞎折騰’而已。
    所以他真心的說‘未來沒法看透’。
    很多事情，當時看是對的，但未來回頭一看，錯的一塌糊塗。
    相反，那些看似走錯的路，未來回頭一看，卻是成功的。
    獨擒劍自然不會用現在的眼光，看過去的對錯。
    “所以說，你或許就是天命所在吧。”
    “否則的話，祖祖輩輩安居避世大陣，為什麽你偏偏那麽執著的做出世準備？”
    “為什麽偏偏還真的出世了呢？”
    “一切都是祖神的旨意，你……注定當為大族老之人。”
    獨恒古睜開眼，看了一眼獨擒劍，眼裏有希冀，有安慰，也有釋然。
    最後又重新閉上眼睛，轉身向著聖塔跪伏。
    以無比虔誠的聲音說道。
    “我去了……”
    “唯願祖神神道不朽，唯願我族昌盛萬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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