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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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金正義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的所作所為,真的是“正義”的嗎?”
    永恒騎士團的抗爭,究竟是讓寧曦城變得更好了一些,還是如那些門閥世家所說——僅僅隻是在製造更多的混亂呢?
    他的“係統”既非人類,也不是科技的產物。
    可以說,係統本就是一種『異常』。
    金正義時常會懷疑,係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它是否與那輪青月同根同源,想要利用他來製造青月級別的混亂?
    而這一切,金正義都無法從鏡中獲取答案。
    因為,他在鏡中無法看清自己的『顏色』。
    他是一個無光之人。
    沒有任何色彩,非黑非白,仿佛遊離於塵世的透明人。
    沒有和黑與白的對比,金正義就無法確定自己是否還是“正義”的,是否會永恒的走在踐行正義的道路上,沒有被力量和權力腐蝕。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看不到“自己的顏色”是那雙眼睛帶來的詛咒。就像最著名的預言家和占卜師,永遠無法看清自己的命運。
    可今天,他看到了第二個無光之人!
    沒有光芒並不是詛咒,而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靈魂狀態!!!
    發現這一點的金正義不由得欣喜若狂。
    也許、也許……通過觀察韓星戀的行為,就能看清自己是什麽樣的人。
    比起尹雲宮那種令人忍不住想要信任、純潔而溫暖的白……韓星戀更像是一麵『鏡子』,一麵可以讓他穩定自我的『鏡子』。
    所以,他的私心無比希望,韓星戀是正義的。
    韓星戀……隻能是正義的!
    ……
    溫道緣回到了房間,緩緩關上了門。
    他注意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很顯然,金正義做事有著明確的動機。溫道緣甚至不需要使用眼睛,僅憑此人的所作所為就可以推理出他的欲望。
    可是,他的眼睛卻無法看穿金正義的欲望。
    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上一個讓他難以看穿,將欲望深深隱藏的人……叫做“趙光武”!
    韓星戀分身低下頭,看著纏繞在手臂上的五色光華,眼中的殺機一閃即逝。他在心中已經將金正義放在了『敵對』的位置上。
    “必須在此人登雲前,將其徹底鏟除!”
    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寢室,韓星戀試著撥通了韓晨的手機。
    無人接聽。
    “很好,我的種下的第一批種子差不多該收獲了。”
    韓星戀微微一笑,轉而撥通了韓念兒的電話。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可以啊老弟!”
    “自從跟你打過電話後,卡我論文的教授突然開了綠燈,就連老爹的工作都升職加薪了。你到底認識了何方神聖,詳細跟姐說說?”
    電話那頭的韓念兒,仿佛是一位格外關心弟弟的姐姐,之前那種厭惡的態度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韓星戀就像根本沒注意到對方語氣的變化,同樣說出了假惺惺的溫情話語:“嘿嘿,這是秘密哦!我最近準備回家一趟——讓我們全家團聚,好好慶祝一下吧。對了,近期會有英雄協會的家庭調查,還請你們美言幾句啦~”
    他不確定韓晨什麽時候會動手,不過應該用不了一個月。
    在最後一段與“家人”相處的時光中,韓星戀剛好可以讓寧曦城英雄協會的登記人員完成家庭調查,取得一個幹淨的身份。
    在與韓念兒寒暄了幾句後,韓星戀即刻申請了“英雄誌願”的家庭背景調查。
    在他填寫表格的途中,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窺視的目光。
    這道目光……來自窗外!
    韓星戀不動聲色的敲擊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繼續填寫著表格。直到表格完成後,他才走進了寢室的洗手間內。
    “小右,藏好自己。幫我找到小蟲子,幹擾他。”
    血紅的小手得到命令,一層無形的領域場以308寢室為中心,呈球型將四周包裹,剛好囊括了一台隱身無人機。
    在『捏造領域』中,一切存在都無所遁形。
    韓星戀輕輕揮動手指,一隻路過的鳥兒就筆直的撞向了無人機。
    “嗯?有情況!”
    鄭智信發現,監視韓星戀的無人機屏幕陷入了黑屏。
    他立刻激活了最近的另一台無人機。
    第二無人機的視野中,看到了那台被擊毀的無人機冒著濃煙的殘骸,以及一隻血肉模糊的屍體,幾片零星的羽毛散落在地。
    “是巧合?還是挑釁?”
    鄭智信捏著下巴,微微皺眉。
    韓星戀身上疑點頗多,但他沒有直接調查此人的正當理由。
    “如果這隻飛鳥受到了操控,說明韓星戀的精神力至少達到了c級念徒。再試一次吧,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鄭智信的無人機源自『真理鎧甲』,一般修士很難察覺。在它們不觀測任何物體的情況下,即使是意師也很難勘破它們的隱匿。
    正當她想要繼續測試時,天空突然為之一暗。
    是鴉群。
    大片大片的黑鴉,如同一片烏雲般遮天蔽日而來。它們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鳴叫,仿佛宣告著新的死亡即將來臨。
    鴉群所過之處,懸空的無人機被擊落了三成!
    鄭智信的錯愕僅僅持續了一瞬,便立刻開始回收被擊落的無人機。
    尹雲宮即將進入晨星學院,安撫惶恐的學生們。一旦尹閥察覺到真理無人機的殘骸,極有可能會暴露騎士團的位置!
    “可惡,被擺了一道!”
    小無人機們在鄭智信的操控下,迅速撿走了同伴的殘骸。鄭智信沉默的咬著筆尖,開始評估韓星戀的實力。
    “能控製數量如此龐大的鴉群,其實力很可能達到了b級念徒……可惜晨星學院鎮守的幾位a級念徒已經死於青月異變。否則,我完全可以通過他們的反應,推斷出剛才的意誌波動具體有幾級。”
    等到鄭智信清理掉所有的無人機、準備繼續觀察韓星戀與韓晨的動向之時,308寢室早已人去樓空,變得空無一人。
    鄭智信有些惱火,賭氣似的黑入了韓星戀的電腦屏幕。白光亮起,一行文字伴隨著一枚眼睛符號顯示在了屏幕上。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這一切,盡數被浴室磨砂玻璃後的小紅手看在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