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寧曦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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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夢之中。
    眾人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他們就像在觀看一場電影一樣,以第三人稱視角俯瞰著小幽靈所經曆的一切。
    『食人深淵』異空間的起源,在眾人麵前一覽無遺。
    很久以前,藍星由於某種未知的力量產生了空間裂隙。曾經互通有無的世界各國,被『裂隙』分割成了一座座獨立的“孤島”。
    此後,血霧與青月降臨了。
    凡人們對這幾種超自然現象一無所知,通過英勇之人一次次用生命試探,寧曦城官方才掌握了兩大天災的規律。為了記錄未被發現的異常、財閥們有樣學樣,複刻雲羽國的英雄體係,建立了寧曦城英雄協會。
    那時的寧曦城還沒有確立十大門閥為尊的“七色晶卡體係”。掌握財富、權力的家族比比皆是。光是男孩所知道的商賈巨富就有上百。
    小幽靈曾經也生活在一個富裕的家族中。其家族主要的經營方向是『娛樂』跟『傳媒』,在本市有不小的影響力。
    他向往英雄、向往發聲,想要把自己的聲音傳達給寧曦城的民眾。
    從小,少年的父親就告訴他:不要因為財富與地位不同,就對他人產生偏見。人與人生來平等,是“眼界高低”影響了觀念的形成。
    在他的記憶中,父母臉上永遠掛著陽光的微笑。
    這份美好,大約在他中學時期就被打破了。
    星紀元元年,有權有勢的人開始大量回收天外隕石,並希望借此覺醒異能。一顆美麗隕石的價格甚至能買下一條商業街。
    血霧與青月出現後,一卷殘破的青色書卷從天而降。
    人們稱其為——『天書殘卷』。
    據傳言稱,被天書殘卷選中的三人,全部白日飛升。他們成為了登雲仙人般的存在,並為寧曦城帶來了一套全新的修煉體係。
    武神、意師、魂主。
    從此,一種全新的高價值回收物出現了。
    『曆史』。
    準確的說,是在那場神秘大戰中被埋藏的『封魔繭史』。富翁們瘋狂挖掘起了兩大天災的源頭,以求得到某種啟示。
    少年所在的家族也不例外。
    很快,家族中對秘史的發掘就被緊急叫停。
    少年的母親去世了。
    她的遺體被禁止任何人調查。從此以後,少年父親的眼中總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焦慮與恐懼。父親究竟在害怕什麽?
    在少年上初中的第一年,寧曦城中的巨富從百餘家變成了不到五十家。
    當他踏入高校,寧曦城的巨富僅僅剩下了十五家。
    這其中,十個家族通過挖掘曆史,得到了難以想象的超自然力量。他們共同組建了『金絲議會』,將寧曦城的秩序徹底重塑。
    從此,封魔繭的曆史成為了禁忌。
    一切與曆史相關的研究全部變成了非法活動。十大家族也搖身一變,成為了人們熟知的十大門閥。貨幣體係被重新改良,金絲議會還為每一個普通人免費發放了『身份晶卡』,那是一種類似身份證與銀行卡二合一的東西。既能用來儲蓄,又能鎖定公民的身份,避免財產被不法分子盜刷。
    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少年的家族也一天天走向沒落。
    主營業務為『娛樂』的張閥、主營業務為『傳媒』的尹閥,全都將貪婪的目光投向了少年的家族——他隻能看著家中的財物越來越少,父親的頭發也越來越白。最終,這個家族終於被逼上了絕路。
    家族的沒落,讓少年在學校的生活也急轉直下。總有人喜歡將曾經高高在上的落魄者踩上一腳,無論落魄之人是善是惡。
    即便失去了往日的榮光,少年的靈魂也未曾改變。
    認真在學習之餘,他還加入了校園廣播站。由於先天優勢跟曾經的刻苦練習,少年很快就成為了廣播站副站長,並有希望競選下一屆站長。
    一直以來,校廣播站的站長都由一對兄妹連任。
    少年的參選,毫無疑問的威脅到了二人的地位。
    真正的噩夢也隨之而來。
    欺淩者們察覺了少年的目標,並夥同廣播站中的一對兄妹實施了一個惡毒的計劃——他們誣陷少年是一名性騷擾者。
    在大量“人證”的舉報中,校方在沒有任何實質性線索的情況下處分了少年,那名“受害者”也成功當選了下一任廣播站長。
    此後,少年便開始遭受長期的欺淩。
    操場上,一個有些智力缺陷的大塊頭總會用球棒追打他;食堂裏,他的出現會被周圍的人不停議論;教室內,他的課桌上被刻滿了侮辱性的詞匯……走在放學路上,欺淩者們還會將他的書包丟上枝頭。
    少年想過逃離,可負債累累的家庭讓他無法轉學。
    少年想過反抗,但他卻寡不敵眾。欺淩者們卻已經占據了道德高地,他們舉起一把名為“正義”的鐵錘,一次次砸碎他的骨肉。
    最終,少年想起了去世的母親,以及深埋在後院中的『禁忌』。
    他不知道母親因何而死,也不知道土裏埋著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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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知道……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反擊機會了。
    從父親的日記以及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來看——某種似人非人的生物殺死並取代了母親,它的所作所為最終被父親察覺。
    父親殺死了它,並將怪物的頭顱與一張人皮血書埋在了後院。
    少年一鏟一鏟的挖掘著,心情忐忑到了極點。
    他很怕挖出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讓自己也步了母親的後塵。他更怕泥土之下什麽都沒有,噩夢般的生活也永遠不會結束。
    終於,腳下的鐵鏟挖到了一個堅硬的箱子。
    少年急不可耐的將鐵箱挖出並打開,裏麵的內容物令他吃了一驚。那顆像“裂開的食人花萼”般的腦袋,正靜靜的躺在箱子裏。
    一張半透明的、帶著血絲的蒼白皮革蓋住了斷頭的麵目。
    少年強忍著恐懼,掀開了那張冰冷柔軟的血皮。
    他終於看到了怪物的真容——花萼般的怪嘴迅速收回。除了斷頭中心有一條詭異的裂縫外,它的外表竟然與母親一般無二。
    少年看向了手中的血書。
    血皮上什麽都寫,隻畫著一枚代表無限的符號『∞』。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被窺視感突然從少年心底升起,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天空。當少年再度抬起頭時,蒼藍的天空變成了血紅色,蒼穹之上長出了一顆巨大的眼睛。
    在與無限重瞳對視的刹那,他口鼻溢血、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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