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頭……魚頭？”二白咽了一口唾沫，沉睡在身體中的本能開始覺醒。
    陳希側眸看了一眼，太陰神光穿破層層迷障，看到了二白血脈深處的神異。
    “炙熱中蘊含著不滅的生機，高貴聖潔，帶著遠古時代的蒼茫，傳達上天的旨意，這是……鳳凰？”陳希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二白竟然含有一絲鳳凰血脈。
    不過，這縷血脈實在是太過稀薄，就像是汪洋中的一滴海水，如果沒有大機遇，隻怕到死都無法覺醒。
    看著二白對於鮫人一族的渴望，一副想要又不敢的模樣，陳希微微一笑，看來二白是因為螭吻的事害怕自己責罵他。
    小家夥的內心還挺敏感的，陳希想到。
    於是為了安慰一下，陳希掌心中閃爍著太陰神光，隨後凝聚成一尊小鼎，小鼎陡然爆發出無盡的吸力，將幾個鮫人族的屍體攝入其中，歸墟道火燃燒，在二白疑惑的目光中煉化成血珠。
    血珠如瑪瑙一般，暗紅而又凝重，似鉛汞，似岩漿，帶著濃鬱的血脈之力。
    二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緊接著就看到陳希將血珠拋給他。
    “以你目前的實力每次隻能吞服一滴，這幾個鮫人雖然隻是元丹中期，但也足夠讓你的修為提升一截了。”陳希有意培養二白，最直接而又最困難的辦法就是激活他體內的鳳凰血脈。
    “……”二白沉默了片刻，然後用平時那不正經的語調說道：“哈哈哈，陳希，想必你也看出了鳥爺的不凡之處吧，放心，就衝這份眼光鳥爺也不會拋棄你的。”
    陳希啞然失笑，這個二白全身上下隻有這一張嘴是硬的。
    看著二白吞服鮫人血珠時的興奮，陳希意識到，或許這是一種種族天賦，也是他可以嚐試的方向。
    “不要吞服太多，這裏的情況有些詭異。”
    二白疑惑地看向陳希，這裏天高海闊，柔軟的沙灘上生長著他不認識的果樹，怎麽看都是一個風景宜人的好地方，如果忽略濕鹹的海風以及鮫人身上的魚腥味。
    “這裏的時間和外麵不一樣，而且……規則改變了這裏。”陳希手中握著一片樹葉，微微用力，樹葉頃刻間化作水珠飄散。
    “這是一個完全由水構成的世界，盡管外表看上去隻是一個以水元素為主的五行世界。”
    世界的源頭是陰陽，而根基則是五行。天地萬物，人為萬靈之長，原因便在於人體暗合天地奧妙，自蘊五行之氣。
    而一個完整的世界，也無法脫離五行，大地的承載與埋葬、植物的生長與吞噬、金戈的征伐與殺戮、水流的滋養與淹沒、火焰的溫暖與毀滅，這些共同構成了世界的完整與多樣。
    而眼前這個世界，完完全全是由水構成的，其餘的四種基本元素全部是由水幻化而成。
    “明明很踏實啊？”二白在沙灘上跺了幾腳，留下一個大大的腳蹼印，如同那果樹上的落葉一般。
    “鏡中花，水中月。”陳希道，“我在北水郡的藏經閣中看到過一篇關於幻術的討論，著作者是一位千年前的幻道大能。”
    二白不喜歡看書，尤其是那些枯燥無味的學術文章，但是，他喜歡聽陳希講述那些強者的故事。
    每次聽完一個故事，二白都感覺自己空白的大腦被強行塞入了一些知識，大腦的運轉速度都飛速下降，用陳希的話說就是處理器不夠用。
    但至少聽故事的過程是快樂的。
    在二白沉浸的目光中，陳希緩緩講述著，“那位前輩一開始是一個煉丹師，而且是一個天分很高的煉丹師，他煉製出的丹藥每一顆都是極品。”
    “但是人總是奇奇怪怪的，某一天那位前輩突發奇想，如果自己不按照丹方，隨便投入藥材會煉製出什麽東西來呢？”
    “憑借著豐富的經驗，那位前輩果真煉製出一顆全新的丹藥，作用便是保證人的清明。但是，由於是第一次煉製，丹方並不完善，出現了殘渣，也是那位前輩第一次煉出殘渣。”
    “那位前輩驚訝地發現，這殘渣竟然與丹藥作用完全相反，有著強烈的致幻作用。”
    二白聽得入迷，發現這位前輩也是一位妙人，“他這是把丹藥中的毒素全部排出來了。”
    陳希雙手交疊在小腹，緩步向前走，“你說得不錯，那位前輩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丹藥殘渣卻被修煉幻術的和釀酒的人視為瑰寶。”
    “這和釀酒地有什麽關係？”二白疑惑，修煉幻術的倒還算是專業對口，但釀酒的來湊什麽熱鬧。
    “哈哈哈。”陳希大笑，“因為釀酒的發現隻要在其中摻入些許丹藥殘渣，再配合其他的草藥調和，便是當時最好的酒，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那個傳說中的十大名酒之一。”
    十大名酒之說來曆久遠，版本各有不同，但是醉生夢死始終排在前三，是無數好酒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嘖嘖嘖，真沒想到醉生夢死竟然和一位煉丹師有關。”二白搖頭晃腦，還是這些奇聞軼事洗腦。
    “那位煉丹師為了調和殘渣的副作用，便去研究了幻術，隨後越走越遠，最終成了一位頂尖的幻術大師，當然，在這過程中還有很多奇聞，但是年代久遠已經無法考證。”
    “那位前輩經過研究發現從草木中延伸出的幻術還是不如從水之道中延伸出的幻術。”
    陳希伸手一揮，眼前不再是高山叢林，而是一輪明月懸浮在汪洋大海之上。
    “這邊是水道幻術，鏡花水月。”
    “陳希，你什麽時候學會幻術了？”
    “我不會幻術，但是既然幻術的高深境界叫做鏡花水月，我修煉太陰之道總也了解一二。”陳希頓了頓，手中持著太陰養魂幡，臉色有些凝重，“而且，這不是幻術，這是本來樣貌。”
    “鮫人依靠幻術製造了這虛假的世界，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至於為什麽外麵如此的幹燥，便是因為所有的水分都被輸送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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