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舟劃破長空，朝著燕州的核心疾駛而去。
    陳希立在船頭，目光眺望遠處山河，青色的山脈蜿蜒曲折，好似一條古老蒼勁的青龍伏在大地之上，處處透著濃鬱的生機，青山一側，大河奔騰不息，伴隨著青山浩浩蕩蕩地衝向遠方，鑿出千溝萬壑。
    這一路走來，陳希一直立在船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燕州的大好河山。
    燕州位於大夏的北方，而北水郡又位於燕州的北方，一路走來，陳希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比起北水郡的千裏雪原，水澤相連，燕州南方則以綠色的山脈為主色調，到處透露著長盛不衰的生機。
    從小鎮離開之後，陳希看過了綿延不斷的草原，一陣風吹來，形如青蔥麥穗的草地如海浪般起伏，深綠與淺青相繼出現，勾勒出漸變色。成群的牛羊，奔騰的駿馬，生長著遼闊羽翼的雄鷹，這是北水郡看不到的景象。
    “這裏一點都不好，全是山脈，遠比不上之前的草原。”青牛咀嚼著草料從船艙走出，越過半掩的艙門，新鮮帶著水分的青草塞滿了整個船艙。
    對於青牛來說，這偌大的山脈沒有生長出肥美的青草，便是一種浪費。
    陳希沒有回頭，目光沿著山脈而去，似乎看到了那山脈的盡頭，“燕州八座山脈，始於八個方向，直奔燕州大地的中心。”
    “這是大夏皇室改造的還是天然如此？”
    八座綿延萬裏的山脈，拱衛著燕州的核心，像是八位忠心耿耿的護衛。
    “不知道。”青牛懶散地臥在甲板上，語氣中帶著敷衍。
    什麽都不能打擾它在陽光下吃草。
    陳希嘴角抽動，強忍著打人，哦不，應該是打牛的衝動，沉聲道：“你不是說你可以幫我修煉，但我看到的一直都是你在氣我。”
    “對啊，把你氣死了你就不用修煉了。”青牛全然不在乎。
    陳希轉過身來，手中長劍在溫暖舒適的陽光下帶著森森寒意，“我還真沒吃過幾千年的老牛肉。”
    青牛感覺有電流流轉全身，從甲板上彈射而起，打著哈哈道：“你都說了是幾千年的老牛肉，怎麽可能好吃呢，對吧……”
    “別別別，別動手，這劍鋒利，可不能輕易出手啊。”
    青牛人立而起，前蹄輕輕推開架在脖子上的長劍，一撮牛毛隨風飄落在甲板上。
    “這破空舟放了幾千年都不好用了，你看都起風了，我的舊毛都被吹落了。”
    青牛看著甲板上的牛毛，滿腹怨言，懾於陳希的淫威而不敢開口，隻好將責任歸責在破空舟之上。
    陳希收回長劍，挺拔的身影在陽光下投射出扭曲修長的影子，剛好淹沒了青牛，聲音冷淡，“這是破空舟的換氣功能。”
    “換氣？”青牛愣了愣神，不解地說道：“咱們修士還需要換氣。”
    “破空舟上全是你那草料堆積的發酵味道。”
    青牛剛想辯駁，又看到陳希倒持的長劍，又把話憋了回去，“那什麽，我真的是在幫你修煉。”
    “你沒發現，你修煉太上天道後雖然還沒有突破紫府，但是越來越冷漠無情了嗎？”
    看陳希沒有表情，依舊是那副如罩寒霜的表情，青牛瑟縮了腦袋，“紫府境要修煉法則，但是那些頂尖天驕都會盡可能多修煉不同的法則，以此來提升戰鬥力，但是這建立在他們有大量資源和頂尖的悟性之上。”
    “你有神念，悟性更是一流，在領悟法則方麵不需要擔心。至於剩下的資源，那尊小鼎中的本源之力你還沒有全部煉化吧？”
    這些不用青牛說，陳希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領悟法則方麵確實遠超旁人，何況還有小鼎的幫助，唯一有挑戰性的就是太上天道是在是太弱小，稱呼為太上天道還是青牛一直在耳邊念叨，自己才接受了這個說法。
    太上天道很強，在熔煉了其他法則後更是誕生出了不同的東西，那是超越於各種法則之上，不同於法則的存在，但是祂本身沒有任何神異，隻能容納所有的法則。
    但是太上天道太弱了，一連幾天無論陳希如何努力都無法提升，本來早該突破的修為，也隨之停滯下來。
    正在心裏盤算該怎麽忽悠陳希的青牛突然心裏一緊，埋在陰影裏憨厚的牛臉立刻換上討好的笑容，熱情洋溢地等待陳希的問詢。
    “該怎麽提升太上天道？”
    這是你的事，別來打擾老牛我吃草。在心裏過了句嘴癮，青牛還是很專業的解答，“天道本質上是統治者，就如同人間天子一般，他們本身很強大，但是治理天下靠的還是手底下的人。”
    “無論是天道還是人間天子，本質上是一樣的，想要讓他強大起來，除了讓各種法則強起來之外還可以通過增加數量來提升，但是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陳希腦中思緒翻湧，像是無數糾纏錯亂的線頭，隨後靈光一閃，陳希看著青牛問道：“太上天道會本能的維持平衡，如果我在參悟別的法則反而會拖累我，所以現在要做的是把其他幾種法則的強度提升上來？”
    這一點陳希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一方麵是太陰法則本身很強，但是卻無法全力發揮，實力也就和真龍法則差不多的水平。
    青牛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滿意地點點頭，看得陳希心頭一震火熱，又想要吃烤牛排了。
    “你說得很對，但是有一點，不需要所有的法則都提升到同一水平，那是最理想的狀態，但是有兩個法則保持相同的水平就可以，或者有幾道法則相輔相成亦可。”
    “關於平衡這一點，你可以在人間皇朝裏多參悟參悟，畢竟輪這點還沒有哪個族群能比得上你們人類。”
    青牛的話說不清是嘲諷還是誇讚，說完，它便轉身回了船艙，一頭埋在陳希口中的發酵味道之上，露出沉醉的表情。
    陳希微微搖頭，揮手隔絕了那發酵的氣味，從儲物戒指中取出紅泥小火爐和一壺烈酒，桌案邊擺了一盤青梅和青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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