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在趕往下遊村的路上，就在一直想著，宋天陽能不能同意幫著他培養幾個放炮工。
    以他對宋天陽的了解，這小子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尤其是上次下遊村裏通電，明明隻是順手的事，給他們上遊也通上電，可這小子愣是坑掉他一座石頭山去。
    這次再去找他，還不知道怎麽獅子大張口呢。
    思來想去，高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本來奔著宋天陽家裏的方向，拐了個彎便去了天陽石子廠。
    有段時間沒來下遊了，倒是聽村裏人說過，天陽石子廠搞得熱火朝天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高光剛進了石子廠大門，便聽到轟隆隆的放炮聲。
    現場的工人各司其職，該打眼打眼，該放炮放炮，下來的石頭再被專人拉到場地，用機器進行再一次加工成石子。
    整個場麵確實很熱鬧，這宋天陽管理的還挺有模有樣的嘛
    高光觀察了一會，趁著大勝放完一輪炮時，他趕緊招招手喊了過來。
    對於高光，大勝是認識的，一邊用毛巾擦著臉上汗水，一邊走了過來。
    “高支書，這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有事嗎？沒事我這還忙著呢。”
    大勝對高光沒有什麽好臉色，確切的說兩個村子向來不對付。
    以前總被上遊按著欺負，現在自從下遊有了石子廠，情況立馬發生了改變。
    跟著宋天陽，不少人都過上了好日子，不說多富有，最起碼現在手裏能開始剩點錢了，到供銷社買點東西，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隻張望，卻不敢買的情況發生了。
    對於宋天陽，他們心裏是念著好的。
    難得高光今天很是客氣，接過他手裏的毛巾，幫著擦汗，這倒把大勝給弄得一臉懵了。
    後撤著身子，大勝頗為緊張的說道：“高支書，可不敢勞你大駕給我擦汗，有啥事你就直說嘛，別整這出啊。”
    高光幹笑了兩聲：“你看你緊張個啥，要說咱這兩個村子，那是有點摩擦，不過打斷骨頭連著筋，再咋說，咱也是一個鎮裏的。”
    大勝一頭霧水，不對勁啊，高光啥時候覺悟這麽高了？
    “我說高支書，你沒必要跟我談這些，要想談，你應該找馬支書去。”
    大勝說完就要走，簡直莫名其妙，馬上下一輪炮眼就要打好了，他這還忙著呢，沒功夫陪高光扯閑皮。
    正在這時，高光拉住了他：“你看你急個啥嘛，我這次來不是找馬支書的，專程來找你的。”
    “找我？那你到底啥事嘛。”
    高光沒有先說，而是四處看看，才湊近一點小聲說道：“你們宋廠長，不在石子廠吧。”
    大勝狐疑的盯著他：“不在啊，這兩天他大嫂準備生了，好像去宋福家裏了，咋？你找我們宋廠長啥事？”
    “不不，我不找他。”宋天陽沒在正好，高光把大勝拉到一旁：“我就是想問問，這個放炮炸山的活好不好幹？”
    “你問這幹啥？”大勝帶著警覺。
    “嘿嘿，我就是隨便問問，也是關心一下你們大家嘛。”
    這話說的，大勝才不相信，你一個上遊的，來關心我們村子的村民幹啥。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高支書，你要是不說啥事，那我可沒法回答你，有些事，那可是我們廠子的機密。”
    高光被噎了一下，一個破石子廠，還整上機密了，這個宋天陽管理也太嚴格了。
    側著想去打聽一下，奈何這個大勝很是警覺，看來不說實話，也沒辦法從大勝這裏問到有用的信息。
    “是這樣的，我們上遊村也想開個石子廠，這不是沒有經驗嘛，所以才來特地問問你這個老師傅。”
    當初不會放炮炸山的大勝一夥人，在宋天陽的調教下，成長的非常快，工作上也很熟練了，說成老師傅也不為過。
    當聽明白高光的來意，大勝暗叫不好，要是上遊村子也開了石子廠，那豈不是對他們形成了競爭力。
    於是，他開口說道：“那肯定不好幹，這咋說也是個技術工，你們上去就搞，肯定不行，放炮炸山可不是鬧著玩的，整不好容易出人命。”
    大勝故意這樣嚇唬了一下，希望高光能知難而退。
    倒也不算是過於嚇唬，確實很危險嘛，他們當初那也是宋天陽手把手教出來的。
    “高支書，石子廠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以為打幾個眼，塞個雷管炸一下好了？複雜著呢，所以，還是勸你趁早歇著吧。”
    高光哪可能歇著啊，好不容易有一次和宋天陽競爭的機會，說啥也得抓在手裏。
    “大勝，宋天陽給你開多少工錢？”
    提起工錢，大勝一臉得意的樣子：“不多，也就四十。”
    “一年？”高光點點頭，那是不多：“那這樣，我給你開五十，幹脆你跟我幹吧，你再帶上幾個兄弟，有多少，我要多少。”
    大勝愣了一下，敢情扯半天，是來挖人的。
    “什麽一年，是一個月，你能開得起嗎？”
    “一，一個月？”高光驚訝住了，我的乖乖，這個宋天陽也太舍得了。
    他都有來幹的心思了，難怪大勝這群人這麽賣力。
    “一個月是不是太高了啊，你看能不能降點，等我們石子廠開起來了，到時候再給你漲，我保證那時候隻會比宋天陽高的。”
    高光計劃好了，鑒於宋天陽這人無利不起早，他決定把大勝他們挖走，到時候讓村裏人跟著學，一旦學會，再把大勝他們趕走。
    然而他剛才的話，讓大勝直接翻了個白眼：“去去去，挖人也不舍得給高點錢，就你這樣的能挖走誰。”
    大勝說著又要走，高光急忙攔住：“那行行，我直接給你按一個月五十算，這樣總行了吧。”
    看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前期先出點血，大不了讓村民盡快學會，再趕走大勝他們，也是一樣的事。
    可即便他給出高出十塊錢的價格，大勝也沒有一絲動心。
    宋天陽待他們不薄，隨隨便便跟別人走了，不但對不起宋天陽，做出這種事，在村子裏也沒法抬頭。
    大勝當場笑了，笑的高光渾身不自在。
    “不是，你笑啥啊，我都給你開五十了，這待遇，連工人都拿不到。”
    “哎呀，那咋的，我還得感謝高支書的抬舉唄。”
    “嗐，那到倒也不用，等你們到了上遊，好好給我幹活就行。”
    大勝懶得再聽他扯：“滾犢子，在這瞧不起誰呢，你就是開一百，我大勝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高光直接被氣到了，氣憤的說道：“你…真是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