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回帶紅旗跟你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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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一幕,某種意義上顛覆了張紅旗對傻麅子的印象。
    這玩意,真的傻啊!
    心咋這大呐?!
    剛挨完槍,你們就沒事一樣停下吃東西了,咋尋思的啊?
    可眼下沒時間給張紅旗瞎感慨,趙三喜低聲招呼,準備再打一輪!
    “最後的機會了啊,我可攆不動了。”
    趙三喜臉上憋著笑,心裏頭明白,張紅旗怕是好奇的緊。
    沒啥說的,脫掉棉手悶子,喘勻了氣,放槍!
    砰砰!
    清脆的槍響劃破了林間的靜謐,兩頭傻麅子應聲倒地!
    這回有樹木遮掩,距離拉的足夠近,兩槍全是爆頭!
    剩下的兩頭蹦跳著逃了,這回是真不攆,它們安全了。
    被約束的虎頭,狂吠著衝到麅子跟前,不停的衝人家叫喚。
    “虎頭,過來,別叫了!”
    叫住狗,趙三喜手腳麻利的放血清膛。
    張紅旗有樣學樣,麅子身上能賣錢的玩意不多,比不得熊瞎子,可一回獵到五頭麅子,絕對算得上收獲滿滿!
    趙三喜特意交代,今後不管打著啥野牲口,肚胃囊)都必須帶上,哪怕這玩意供銷社不收呢。
    野牲口在老林子裏,吃的東西雜,時間久了,胃囊就有點說頭。
    趙三喜也是聽老中醫說的,野牲口的肚全都能入藥,具體啥效果,他也說不清,反正人家長期收。
    傻麅子實際上也算是鹿的一種,可這年頭即便是後世稱為渾身是寶的梅花鹿,除了鹿茸鹿鞭鹿心之外,其他玩意也沒人認。
    甚至鹿胎都沒人要,供銷社都不樂意收。
    所以除了心和肚,其餘內髒要麽喂了虎頭,要麽掛樹杈上敬山神爺。
    傻麅子在野牲口裏體型算小的,即便是成年雄性,也就六十來斤,母的更小。
    處理幹淨之後,張紅旗和趙三喜一人拖著一頭,朝河溝那邊走,去找趙鐵柱匯合。
    回去的路上,趙三喜才告訴張紅旗,為啥傻麅子挨了槍之後,跑出幾百米就停下了。
    對於傻麅子這種吃草的野牲口來說,遭遇捕食者之後,隻要逃出去幾百米,就屬於安全距離了。
    畢竟在老林子裏,別管是吃肉的還是吃草的,想要活下去,都得講究個性價比。
    眼巴前兒又是缺少食物的冬季,遭遇襲擊之後,傻麅子肯逃五六百米才停下來,已經被嚇夠嗆了。
    畢竟,它體內的能量還不足以支撐不間斷的消耗,得停下了吃一口。
    按照傻麅子的概念,追捕它的生物,也該如此。
    可它咋也沒想到,世上有人這種生物……
    張紅旗頓時想起來,後世動物世界裏狩獵的非洲豹。
    每當看到獵豹追趕獵物,好似再努努力就能攆上了,偏偏在最後關頭放棄了,估摸著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當然,急速的奔跑會讓獵豹體溫快速升高,從而產生一係列負麵影響才是關鍵因素,追的時間太久,獵豹會自己嘎掉。
    站在溝邊上,確認趙鐵柱這憨貨沒啥事,趙三喜這才招呼倆小的跟他一塊編草爬犁。
    溝裏可沒樹林子裏這麽老多材料,編好了再下溝,省事。
    有五頭傻麅子,這一趟進山之旅算是相當圓滿。
    也證明了屯子裏人們的說法,趙三喜正走大運呐!
    連著攆傻麅子,趙三喜和張紅旗都累的不輕,加上日頭眼瞅往西邊偏的厲害,爺仨索性就在溝底找個合適的地方準備過夜。
    當然,位置得遠離獵殺傻麅子的地方,那片區域血腥氣很重,夜裏容易招野牲口。
    冬天的老林子裏水源不是問題,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還全是沒被汙染過的,升起火用搪瓷缸隻管煮就完了。
    “要是等到開春天暖和,再在林子裏過夜,就得提前咂摸個有水源的地方。”
    林子裏,但凡有水源的地方,必然招野牲口。
    所以,晚上睡覺就不能挨著河流小溪啥的。
    也不能太遠,不然你打水也不方便,在老林子來來回回的瞎折騰,可不保險。
    反正,全都是經驗。
    五頭麅子,麅子皮得留三張。
    這玩意保暖性能好的很,處理完之後又格外的柔軟,爺仨一人一張麅子皮褥子,晚上鑽雪窩子的時候裹上,暖暖和和不遭罪。
    依然挑腹部的肋條肉割下來一大塊,切成片串起來烤著吃。
    有啥說啥,麅子肉真沒啥好吃頭,這玩意肥膘太少,沒油水。
    這可不是張紅旗說的,是趙三喜他爺倆說的。
    這年頭的人都講究個實在,啥好肉沒油水,都得差評。
    麅子就是鹿的一種,鹿肉這東西肯定是好玩意,可沒聽說過誇這玩意肥美的吧?
    即便是腹部帶點肥肉,但因為脂肪顆粒有點大,烤熟之後隻能說味道一般。
    張紅旗一拍腦袋,取出熊油大醬,爺仨挨個往肉串上刷大醬,這回滋味上來了!
    還得是正經的油脂,或者說脂肪才行!
    因為有五頭麅子堆在旁邊,所以這天夜裏不管是誰守夜,都小心謹慎的很。
    冬天不比平時,積雪太厚,所有的野牲口都在餓肚子。
    好些個平時不樂意吃死物的野牲口,到了冬天也變的不挑揀起來。
    拖走點肉不算啥,真傷了人,可就麻煩了。
    還好,趙三喜果真在走大運,一晚上屁事沒有。
    進山的時候,爺仨空著手還走了一天一夜加半個白天呢,回去的時候拖著五頭麅子,雪地上草爬犁就是再滑溜,也走不快。
    也就是不樂意多在林子裏過一夜的執念,支撐著張紅旗三個不停的趕路。
    到了第四天夜裏,爺仨總算是拖著裝滿獵物的草爬犁回到了靠山屯。
    這年頭但凡能看個鍾點的東西都是稀罕玩意,金貴著呢,張紅旗三個也不知道究竟是幾點,估摸著得有個夜裏九點十點的樣子。
    好在月亮地能瞅見東西,到家後趙三喜後怕不已。
    “下回說啥也不能趕夜路了,這玩意提心吊膽的,太折騰人!”
    “可不咋滴,這一路滋溜滑的,摔的我胳膊肘疼。”
    趙三喜都不惜的搭理自己的憨兒子,咱爺倆說的是一回事嗎?
    我是害怕撞上啥野牲口!
    “爹,這回分賬我要倆麅子腿,我想瞅瞅常娟脫了褲子長啥樣!”
    “……成吧,這回帶紅旗跟你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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