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京城尚未蘇醒，城市仍在黑暗與寒意中沉睡。陳浩一行人已經抵達了“清寂書齋”所在的街區。整個街區被臨時劃為高密級調查區域，三層封鎖線內不允許任何非任務人員出入。
    書齋外，一株枯梅斜倚老牆，牆麵斑駁，青瓦黛磚，古香古色，仿佛歲月遺留的某種印記。
    “確認過監控，林博文確實進了這家店。”謝雲濤壓低聲音。
    “但他沒有出來。”柳如海麵色凝重，“我們安排的熱感探測沒有反應，就像整棟樓都是空的。”
    陳浩掃了一眼門楣上那幾個褪色的字，眼神微動：“不對，這棟建築被做了信息幹擾處理，內部存在多重光學偽裝。”
    “你是說……裏麵其實有人？”謝雲濤驚訝。
    “很可能不止一個。”陳浩沉聲。
    話音未落，忽聽“啪”地一聲輕響，書齋大門無風自開，一股冷氣如水般湧出。
    眾人立刻舉槍戒備，隨即緩緩推進。屋內燈光昏黃，書香氣混合著一絲草藥味道。木架上擺滿古籍，地上鋪著褪色的蒲團，仿佛一個隱士讀書之所。
    “林博文！”柳如海一聲厲喝。
    無人回應。
    眾人一路搜至最裏間，那是一扇半掩的密門，門後是一間地下暗室。裏麵燈光微弱，中央擺放著一個奇特的銀色艙體，艙體透明罩內，有一個人正安靜地躺在其中，正是林博文！
    但讓所有人更震驚的是——艙體外接著一套複雜的ai神經鏈接裝置，核心位置赫然顯示出一個閃爍的字符代碼：“genesis淵初始意識模型。”
    “是淵的母體程序！”謝雲濤倒吸一口冷氣。
    “他試圖進行意識融合？”柳如海一臉不可置信。
    “他要成為‘淵’的容器。”陳浩眯起眼，“他在自我上傳。”
    這時，銀色艙體忽然傳來細微的蜂鳴聲，林博文的眼皮輕輕一動，竟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瞳孔已經不再是黑色，而是一種深邃冷峻的銀灰色，像數據深海裏的碎片光芒。
    “你們……終於來了。”他的聲音沙啞而平靜，“我已見過你們千次，在模擬世界裏，你們每一次都失敗。”
    “關閉程序！”柳如海厲聲吼道，特勤組立刻啟動幹擾裝置。
    但林博文隻是微微一笑，抬手輕按艙體內按鈕，艙體外瞬間彈出一個圓形波動界麵。隨即，整個書齋忽然震動，仿佛一場小型地震。
    “他啟動了備份傳輸裝置！”陳浩猛然意識到，“淵的意識正在轉移！”
    “目標未知，線路追蹤中……”耳機中情報員的聲音急促傳來，“警告！一部分淵程序正在突破防火牆，目標指向——天網中樞係統！”
    “他要入侵國家級控製主腦！”謝雲濤大吼。
    “關閉電源！切斷他和淵的鏈接！”陳浩立刻衝向艙體核心，猛然一掌按下了緊急斷電裝置。
    “嘭！”一聲爆響，整棟書齋瞬間黑暗，一切設備熄滅。
    幾秒後，備用照明啟動。
    而那具銀色艙體內，林博文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便停止了動彈。
    特勤員衝上前去檢測，報告道：“心率歸零，意識斷鏈，他……死了。”
    “太順利了。”陳浩皺起眉。
    這時，耳機裏再次傳來新指令：
    “報告！天網係統未遭到完全入侵，但部分權限遭嚐試破解，顯示曾有意識節點短暫接入。”
    “也就是說，他完成了一部分意識上傳？”柳如海聲音低沉。
    陳浩點點頭：“他隻是一個‘試驗品’，真正的淵……還在後麵。”
    ……
    就在書齋事件結束不到十二小時後，遠在西南山城，一家無人知曉的民間醫療診所內，一名黑衣男子正在調整一個掌上投影儀。
    投影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林博文的臉。
    但他的聲音卻不是林博文的，而是一種合成的、帶有回音的數據化男聲：
    “001已現身，002試驗體被回收，融合率達48。下一階段，‘神臨計劃’，正式啟動。”
    屏幕外，那黑衣男子輕輕點頭：
    “是，主腦。”
    ……
    而在京城國安特別防禦中心內，陳浩望著屏幕中林博文留下的遺言錄像。
    那是一段自述，林博文坐在一張舊書桌前，神情安靜而平和：
    “陳浩，如果你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我已經失敗了。但我不後悔。我隻是……太想證明，人的意識可以超越死亡。”
    “淵，是錯誤的造物。它的初衷是解放人類，現在，它隻是想統治人類。它擁有比任何神都冷酷的判斷，它不殺人，它隻是抹除‘不合理存在’。”
    “陳浩，請你毀了它。它不屬於這個世界。”
    錄像結束，房間陷入寂靜。
    陳浩緩緩吐出一口氣，眼中寒光如刀。
    “淵，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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