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這個邪，換了好幾個內部查詢係統，連劉家壓箱底的特殊數據庫都動用了。
    結果，還是一片空白。
    幹淨。
    幹淨得讓人心裏發毛。
    葉烈煩躁地扒拉了下頭發，整個人陷進椅背裏，語氣帶著股狠勁兒：“媽的，搞什麽飛機？跑路能跑這麽幹淨？連根毛都不剩？”
    “這不是跑路。”葉陽睜開眼，視線投向窗外，夜色下的城市看著跟平時沒什麽兩樣，“跑路會留下一堆爛攤子，錢怎麽轉的，人怎麽走的，總能摳出點線索。現在，是抹除。”
    他聲音不高，卻讓車裏另外兩人後背竄起一股涼氣。
    抹除。
    這詞兒聽著就邪門，透著股不講道理的勁兒。
    “你的意思是……”劉雨薇嗓子有點幹，“不是他們自己幹的？”
    葉陽沒直接給答案，反問她：“你覺得，白銀有這個本事？這麽短時間，把自己存在過的所有印記，從現實到網絡，全擦幹淨，一點渣都不留？”
    劉雨薇不吭聲了。
    白銀是強，是神秘，手段也夠黑。可要做到這種程度的“人間蒸發”，好像已經不是一個組織能辦到的了。那更像是……規則被改寫了。
    葉烈也難得沒咋呼，眉頭擰成了疙瘩，顯然也咂摸出味兒來了。跟人幹，跟怪物幹，他都不怵，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鬼把戲，讓他有種掄起拳頭砸進棉花堆的憋屈。
    車子悄無聲息地滑進劉家莊園。
    戒備森嚴的大門打開，熟悉的景致，卻沒法驅散心頭的陰霾。
    管家早就候在門口，神色恭敬，也藏不住擔憂：“大小姐，葉先生，葉先生，回來了。林小姐已經送去醫療中心，醫生在全力救治，情況暫時穩住了，但還沒脫離危險。”
    “知道了。”劉雨薇點點頭，臉上的倦意和愁緒更重了，“派人守好醫療中心，不相幹的人，一個都不準靠近。”
    “是，大小姐。”
    三人進了大廳，燈火通明，可那份奢華此刻看著空落落的，透著涼意。
    劉雨薇直接倒進沙發裏，用力按著發脹的太陽穴：“我馬上讓家族的情報網全動起來！官方的，地下的，國外的渠道，全給我查！我就不信挖不出一點東西！”
    葉陽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望著外頭黑沉沉的夜。他有種預感，劉雨薇這麽查，大概率是白費功夫。那種抹除的力量，太幹淨，太徹底，不像是人能幹出來的。
    “可能，方向就不對。”葉陽轉過身，看向劉雨薇，“用老法子查，怕是查不到什麽。”
    “那怎麽辦？”劉雨薇抬頭，有點茫然，甚至帶了點無助，“就這麽算了？我們連對手是誰，為什麽要抹掉白銀都不知道！”
    “哼，管他娘的是什麽牛鬼蛇神！”葉烈猛地一拍沙發扶手，站了起來，臉上是壓不住的戾氣，“明麵上查不到，老子就從陰溝裏挖！我在道上還有幾個朋友，那些見不得光的老鼠，總能嗅到點別人聞不到的味兒。我就不信，白銀那麽大攤子，說沒就沒了，能一點風都不透！”
    他看向葉陽：“你覺得呢？”
    葉陽沉默了一下，點了頭：“可以試試。但你得小心，能抹掉白銀的勢力，比你想的要棘手得多。對方既然能做到這一步，就不會留下好抓的把柄。”
    “老子心裏有數。”葉烈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但那股子輕狂下也多了份沉凝，“放心，死不了。”
    說完，他也不多待，轉身大步就往外走，看樣子是急著去聯係他那些“老鼠”朋友了。
    大廳裏，隻剩下葉陽和劉雨薇。
    空氣好像更沉了。
    劉雨薇望著葉烈消失的方向，眉間的憂慮更深：“他一個人去，真沒事？”
    “攔不住。”葉陽走到沙發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而且，現在確實需要從不同路子去摸。你這邊繼續用家族的力量，查查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資金流向，或者人員失蹤報告，哪怕表麵看跟白銀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嗯。”劉雨薇點頭，拿起旁邊的平板，又埋頭進了那堆讓人頭疼的信息裏。
    時間一點點溜走。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
    劉雨薇這邊，進展為零。所有跟白銀可能沾邊的線索，都斷得徹徹底底，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剪刀精準地剪斷了。
    就在劉雨薇快要撐不住，打算先去看看林婉兒怎麽樣的時候。
    嗡——
    她放在茶幾上的一個特製加密通訊器，忽然輕微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提示收到一條新加密信息。
    這玩意兒是她專門用來處理家族最核心的機密，以及跟麒麟閣某些特定人物聯絡用的，知道這個頻道的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誰會在這個時候聯係她？
    劉雨薇心跳漏了一拍，立刻抓起通訊器，指紋解開，點開了那條信息。
    信息很短，沒署名。
    內容卻讓她瞳孔驟然縮緊，連呼吸都停了一瞬。
    【麒麟閣內部有變，速回。白銀消失非偶然，隻是開始。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小心身邊人。勿回。】
    短短幾句話，砸進腦子裏，嗡嗡作響！
    麒麟閣內部有變？
    白銀消失隻是開始？
    更大的風暴？
    小心身邊人？
    一股寒氣猛地從腳底板躥上腦門，劉雨薇手腳冰涼。誰發的？為什麽要警告她？真的假的？
    可不管是真是假，這突如其來的警告，都像一道驚雷，劈開了眼前的迷霧，露出來的是更深、更嚇人的黑暗。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對麵沙發上一直閉目養神，卻仿佛什麽都知道的葉陽。
    “葉陽！”她聲音發緊，帶著控製不住的驚惶，“出事了！”
    葉陽抬起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由著她把通訊器懟到自己麵前。
    劉雨薇的手指捏得發白，屏幕上的字不多，卻像燒紅的烙鐵。
    “你看！”
    葉陽掃過那幾行字，沒說話。
    “麒麟閣內部有變……”他把這幾個字念叨了一遍，聽不出什麽味兒。
    劉雨薇吸了口氣，壓著嗓子，可那股子驚慌藏不住：“誰發的？什麽意思？麒麟閣……怎麽可能出事？還有白銀，難道真是……”
    她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腦子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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