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法，還有你們跟聖堂的聯絡方式，拿出來。”葉陽放下茶杯，聲音冷得像冰。
    話音剛落，葉陽腰間那個一直很安靜的灰色通訊器，突然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
    他拿出來，掃了一眼，按了接通鍵。
    電流嘶嘶聲後，副首領那毫無波動的沙啞嗓音響起：“葉陽閣下，清理門戶的效率不錯。看來，我們的合作開了個好頭。”
    葉陽沒作聲，靜靜聽著。
    對方似乎也不在意，繼續道：“投桃報李，我這邊也處理掉了幾個礙事的守舊派據點。現在，該輪到你表示誠意了。”
    副首領頓了頓，聲音更沉：“守舊派手裏有個廢棄研究所，在城北。裏麵藏著一批我們急需的礦石，代號‘深淵之觸’。這東西，對完善‘神罰’計劃，很關鍵。我要你帶人，替我把那裏端了，東西拿回來。”
    石室裏死寂。
    那冰冷、磨砂般的嗓音好像還在空氣裏打轉，鑽進耳朵裏。
    葉陽捏著通訊器，那老舊外殼的觸感有點硌手。
    “城北廢棄研究所？‘深淵之觸’？”葉陽念叨著，腔調平直，“這名字，聽著就不是什麽善茬。”
    通訊器那頭頓了頓。
    副首領的聲音沒有起伏，每個字都敲在神經上：“守舊派的老窩，防得跟鐵桶似的。我的人折了不少。你過去，外圍權限給你，裏麵的，看你本事。”
    “我的人剛清完門戶，累著呢。”葉陽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著，不緊不慢，“副首領這時間，掐得夠準。”
    “時間寶貴。”副首領的聲音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東西到手，我們才能騰出手來，料理秦嶽的爛攤子，還有你之前要的那些。”
    葉陽沒再猶豫：“地點，權限，路線圖。三天，給你信兒。”
    通訊掐斷。
    “葉陽！”劉雨薇噌地站起來，一把抓住他胳膊，“你瘋了？他這就是讓你去送死，拿咱們當槍使！”
    “哥！不能去！那孫子憋著壞呢！”葉烈也吼起來，剛打完架的凶悍勁兒還沒褪。
    旁邊的幾個長老也是滿臉焦急，想開口勸。
    葉陽抬手壓了壓。
    他走到那癱軟的俘虜跟前，俯視著。
    “城北那地方，你知道多少？”
    俘虜抖得篩糠，眼神飄忽：“不，不知道……那是守舊派的地盤，秦長老的人，根本，根本摸不進去……”
    葉陽不再理他，轉回身，掃視眾人。
    “他想借刀？咱們就不能將計就計？”
    他看向劉雨薇。
    “守舊派，‘神罰’計劃……咱們兩眼一抹黑。不去掏掏底，怎麽行？”
    “風險太大了！”劉雨薇還是擰著眉。
    “風險，才有價值。”葉陽語氣很平，“再說，他給的權限，信一半都多。後手肯定有，巴不得咱們跟守舊派咬個你死我活。”
    他頓了頓，看向葉烈。
    “所以，這趟渾水，咱們自己蹚。”
    “哥，你說咋幹！”葉烈來勁了。
    “雨薇，你跟林楠，把副首領給的東西翻個底朝天，找茬。後路備好。”葉陽安排下去。
    “明白。”劉雨薇不再多勸，摸出平板開始搗鼓，手指快得飛起，立刻聯係林楠。
    “葉烈，你跟我。這次，就咱們仨。”
    “好！”葉烈應得斬釘截鐵。
    “林楠，資料投屏。”劉雨薇對著通訊器說。
    石室牆壁上，光影變幻，投出複雜的地圖和密密麻麻的標注。
    “城北，廢棄的七號線地鐵站，底下還有一層老防空洞。”林楠的聲音從擴音器傳出，有些沉，“副首領的權限隻到外圍第三道門。裏麵的防禦係統獨立，有生物識別和能量場掃描，很難搞。”
    地圖上，代表防禦的紅點幾乎鋪滿了整個區域。
    “他們內部管那叫‘蜂巢’。”林楠繼續說，“截獲的零星通訊提到，守舊派囤了不少好東西在那，很可能……還有活體實驗區。”
    葉陽的手指點在地圖中心，那個標注為“蜂巢”的區域。
    “副首領要的‘深淵之觸’，八成就在最裏頭。”
    這渾水，非蹚不可。
    兩天後，夜。
    城市燈火輝煌，地底下卻是另一個世界。
    廢棄的七號線地鐵站入口，一輛破舊工程車歪歪扭扭停著，周圍拉著警戒線，“線路檢修，禁止入內”的牌子在夜風裏晃悠。
    三條穿著深色工裝的身影，帽子壓得低低的，貓腰溜了進去，沒驚動一片落葉。
    “外圍搞定，第一道門開了。”林楠的聲音在耳麥裏響起，又輕又快。
    厚重金屬門無聲滑開，一股陳腐、帶著鐵鏽和消毒水混合的涼氣嗆得人一激靈。
    裏麵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幾點慘綠的應急燈光暈在地板上，勉強照出腳下的鐵軌和垃圾。空氣沉悶，腳步聲被無限放大。
    “前麵三十米，紅外加壓感，貼左邊牆走。”林楠的聲音冷靜。
    葉陽打了個手勢，三人動作更輕，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空氣裏微弱的能量擾動，都被葉陽捕捉到，他帶著兩人精準繞開了幾個不起眼的陷阱。
    “第二道門。”
    又是一道合金閘門。門後不再是狹窄通道，而是一個空曠得嚇人的地下大廳，被改得像個軍事堡壘。幾條岔路口閃著能量盾的幽光，通往更深的黑暗。
    “左邊，能量反應最弱，但有生物陷阱信號。右邊主路，權限不夠。中間下層，守衛多。”林楠語速飛快地匯報分析結果。
    “走左邊。”葉陽拍板。
    剛進左邊通道沒走幾步，兩邊牆壁噗嗤悶響，墨綠色的膠狀液體劈頭蓋臉噴過來！空氣裏瞬間彌漫開一股燒灼皮肉的酸臭！
    “小心！”劉雨薇反應最快，手腕一翻，兩片暗沉金屬盾牌交叉護在身前。
    滋啦——
    綠液濺在盾上，冒起濃烈的白煙，盾牌表麵迅速發黑。
    “葉烈！”葉陽喝道。
    葉烈早憋著火，一聲咆哮，右臂金芒炸開，肌肉虯結，對著噴口就是一記老拳！
    轟隆！
    牆壁連帶裏麵的機關被砸了個稀巴爛，碎石亂飛！
    “快！警報肯定響了！”劉雨薇急促地喊。
    三人貼著冰冷的牆壁快速移動。
    前麵通道拐角，沉重的腳步聲混著金屬摩擦音，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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