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是黃粱夢嗎？
    &34；哢嚓&34；——金屬鑰匙插入老式抽屜的聲音驚醒了正在冥想的姚岩。他抬頭時，發現柯基正用鼻尖頂開他書桌右下角的暗格，格子裏靜靜躺著一本燙金封麵的日記本，正是三年前妻子送他的生日禮物。
    &34；老夥計，連你也覺得我該把這個夢寫下來？&34；姚岩苦笑著伸手撫摸柯基油亮的皮毛。
    姚岩順著它的視線望去，虛掩的房門後露出愛麗絲粉白相間的肉墊，小七標誌性的螺旋紋貝殼發夾正隨著身體的顫抖微微晃動。
    &34；說好了這次換我守夜！&34；愛麗絲的尖叫刺破清晨的寧靜，&34；明明是你擅自修改了值班表！&34；她用前爪在空中劃出殘影，粉色的肉墊險險擦過柯基的耳朵。
    &34；冷靜點，愛麗絲。&34；姚岩剛想伸手隔開劍拔弩張的兩個小家夥，就被柯基搶先一步咬住褲腳往門外拖。他踉蹌著跨過門檻，赫然發現客廳中央懸浮著全息投影的家庭日程表——今天的&34；家庭聚餐&34；項目正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34；烤魚要涼了！&34；小七突然從天花板的通風管道裏探出頭，這個習慣倒掛著思考的寄居蟹正用鉗子夾著溫度計，&34；現在廚房溫度23.7度，每過一分鍾魚肉纖維會老化0.3。&34；
    &34；等等！&34；姚岩突然按住柯基的項圈，目光死死盯著全息投影上的日期。但他分明記得，三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同樣是在3月1日，同樣是這樣的全息投影突然閃爍著警告紅光...
    &34；主人？&34；傭人的聲音從廚房傳來，&34；夫人問您是否需要調整烤魚的火候？&34；姚岩這才驚覺自己已經站在開放式廚房門口五分鍾，手裏還攥著那本燙金日記本。
    &34；按照老樣子就好。&34；他下意識地回答，目光卻被操作台上的青花瓷盤吸引。盤底隱約可見的冰裂紋路，與夢境中那個摔碎的盤子如出一轍。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瓷盤時，一段模糊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同樣的廚房，同樣的烤魚香氣，還有妻子最後說的那句話：&34；阿岩，記得給孩子們留些魚...&34；
    &34；爸爸！&34；清脆的童聲打斷了他的回憶。五歲的女兒小熊貓像顆粉色炮彈般撲進懷裏，&34；媽媽說今天的魚要分給小七和愛麗絲吃！&34；她的羊角辮上係著與小七同款的螺旋紋發夾，發梢還沾著星星點點的麵粉。
    &34；哦？&34；姚岩挑眉看向正在揉麵的妻子，後者係著繡著柯基圖案的圍裙，正用擀麵杖輕輕敲打試圖偷魚幹的柯基，&34；不是說好隻給他們嚐一口？&34；
    &34；是小熊貓堅持要分半條魚給小七。&34；妻子笑著轉身，案板上的麵團突然浮現出奇怪的紋路——那分明是姚岩昨晚在日記裏畫的螺旋符號。
    一家人吃過飯，在熱帶雨林裏散著步，姚岩給他們講著自己的夢境，他始終覺得那是他親身經曆過的，他問筱筱“我記得咱們這些動物裏沒有小狐狸吧”
    筱筱若有所思的說道“以前好像沒有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多出來幾隻狐狸，我還以為你從那邊帶過來的……”
    “那邊現在什麽情況？”
    姚父姚母大驚心想“兒子是在荒漠待傻了嗎？那邊他半個月前去的，還給他們說還和以前一樣，人們正常生活，他們的店他全部賣了，怕父母太辛苦了，可是現在他兒子這樣問，到底是他忘了還是……”
    &34；爸爸快看！&34；小熊貓突然指向遠處的紅樹林，三隻赤狐正圍著一棵發光的旅人蕉打轉。它們的尾巴尖泛著詭異的藍光，其中一隻轉頭時，瞳孔裏竟映出姚岩的倒影。
    &34；筱筱...&34；姚岩的聲音有些發顫，&34；你確定這些狐狸是新來的？&34；他伸手按住腰間的皮質槍套，那裏本該裝著防身用的聲波武器，此刻卻空無一物。
    &34；上周三突然出現的。&34；筱筱把女兒抱到肩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丈夫的槍套，&34；它們好像在尋找什麽...對了，你記不記得三年前那場森林大火？&34；
    &34；那場燒死了十七隻樹懶的大火？&34；柯基突然開口，它的爪子在潮濕的地麵劃出螺旋符號，&34；根據小七的數據分析，火場中心的溫度異常值與您夢境中的螺旋符號頻率吻合。&34；
    &34；等等！&34；小七倒掛在樹枝上，爪子突然夾住姚岩的衣領，&34；您右手虎口的傷疤—這是三年前被狐狸咬傷的痕跡！&34；
    &34；阿岩，吃點藥再走。&34；母親將褐色藥瓶塞進姚岩掌心時，他注意到老人虎口處有塊新鮮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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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麽？&34；姚岩攥緊藥瓶，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父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暗紅色的血沫濺在沙地上，形成詭異的螺旋圖案。
    &34；三年前那場大火...&34；父親艱難地抬起手，指向遠處的風化砂岩。姚岩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岩壁上竟浮現出全息投影般的畫麵：年輕的自己正將匕首刺入另一個男人的心髒，而那個男人的麵容，與吳老分毫不差。
    &34；這是...記憶回溯？&34；小七從姚岩的背包裏探出頭，&34；根據腦電波監測，您的杏仁核正在異常放電...等等，這些記憶碎片裏有不屬於這個時空的...&34；
    &34；夠了！&34；姚岩扯斷背包帶，柯基的項圈突然彈出微型注射器，淡藍色的液體注入他的頸動脈。世界在眼前扭曲成螺旋狀，最後定格在母親含淚的眼睛裏——那瞳孔深處，分明映著沙漠裏懸浮的螺旋建築。
    &34；吳老！&34；姚岩撞開砂岩偽裝的暗門時，老式座鍾正指向午夜十二點。吳老枯瘦的手指懸在量子計算機的啟動鍵上，全息屏裏漂浮著無數個姚岩的腦部掃描圖。
    &34；你來晚了三天。&34；老人按下按鍵的瞬間，實驗室突然被紫色光霧籠罩。姚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被藥物壓製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看見自己穿梭在不同時空，用螺旋符號封印正在崩塌的世界線。
    &34；這是第108次輪回。&34；博士的聲音從通風管道傳來，這個總戴著防毒麵具的男人抱著渾身是血的柯基走出來，&34；你們動物夥伴的壽命正在加速流逝...看，這是第七次輪回時的愛麗絲。&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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