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跨馬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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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敬一路小碎步,匆匆返回,雙手恭恭敬敬地捧著一件精心製作的織金錦緞“罩袍”。
這罩袍質地華貴,在殿內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而絢爛的光芒。
袍身上,繡著栩栩如生的五爪團龍,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皇家的威嚴與奢華。這可是親王等級才能享用的規格,卻出現在了此刻的崇政殿中。
眾人的目光瞬間被這件罩袍吸引,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心中明白,這五爪團龍繡於袍身,意義非凡,可陛下竟拿出這樣一件罩袍,雖然僅在遊街時穿著,足見對酈靖寧的特殊恩寵。
這“天子門生”的名號,可不是誰都能擔得起的,如今酈靖寧竟獲此殊榮,實在令人咋舌。
寇準望著那件華麗無比的罩袍,心中不禁暗自讚歎,默默思忖:陛下這一招實在是高明至極啊!
如今邊境局勢動蕩不安,百姓人心惶惶,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此厚待酈靖寧,以親王規製的罩袍賜予他在遊街時穿戴,一方麵能讓酈靖寧感受到陛下的看重,為朝廷死心塌地效力;
另一方麵,天下士子瞧見陛下對賢才如此重視,必定會更加踴躍地為朝廷出謀劃策,如此一來,民心也能得到極大的安撫,實乃一舉多得之妙策。
蕭欽言在一旁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在他看來,酈靖寧如此深受陛下青睞,已然成為朝堂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自己若再趁機加以拉攏,與之建立更為緊密的關係,那麽待自己卸任宰相之位後,想必也能憑借這層關係安度晚年,享受榮華富貴。
想到這裏,他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與酈靖寧進一步交好。
然而,齊牧的臉色卻鐵青得可怕。
他雙眼死死地盯著酈靖寧和那件象征著無上恩寵的罩袍,心中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陛下對酈靖寧的恩寵竟然會達到這般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酈靖寧心中也是驚愕,他說道:“官家,此乃親王規製,臣何德何能,怎敢受此殊榮啊!”
趙恒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到酈靖寧麵前,目光中滿是讚賞與期許,語重心長地說道:“酈卿,你才華橫溢,於朝堂之上忠正敢言,實乃我大宋之幸。
朕賜你此袍,讓你在東華門外跨馬遊街,便是要向天下昭告,凡忠於大宋、忠於朝廷之人,朕必定不會虧待。
你乃是朕親自看中的天子門生,這等殊榮,你有何擔不得?”
酈靖寧連忙道:“謝陛下隆恩!”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難怪自古以來,有那麽多仁人誌士甘願以身殉國。在這樣的朝廷製度之下,皇恩一層加一層,既能光宗耀祖,又能揚名立萬,如此厚待,普通的進士又怎能不死心塌地為朝廷效力呢?
就在酈靖寧心中暗自揣測之時,趙恒已從雷敬手中輕輕取過那件織金錦緞製成、繡有五爪團龍的罩袍,動作輕柔而莊重地親自披在酈靖寧身上。
此時的酈靖寧,盡顯狀元風采。
趙恒緊緊拉住酈靖寧的手腕,轉過身,目光掃向寇準等一眾朝臣,高聲說道:“諸位愛卿,隨朕一同送這些新進的進士一程!”言罷,便拉著酈靖寧,昂首闊步地走出了崇政殿。
殿外,那些新科進士們早已整齊地換上了嶄新的朝服,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劉娥看著這幾百名年輕才俊,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輕聲笑道:“諸位,此皆我大宋未來的棟梁之材啊。若是哪家府上有女待字閨中,如今可正是尋親的好時候呀。”
楊淑妃在一旁掩嘴輕笑道:“這幾百名進士,雖說個個都是人中英傑,但比起咱們這位狀元郎,可就稍遜一籌啦。
我瞧那狀元郎,不但才華橫溢,出口成章,更是風神俊朗,氣質不凡,這殿外百人加起來,怕也是不及他分毫呢。”
眾命婦們聽了,紛紛點頭稱是。
崇政殿外的氣氛本就熱烈非凡,而此時傳來的動靜,瞬間讓所有人的目光如探照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大殿門口。
然而,接下來出現的一幕,卻讓劉娥等人驚愕住了。
隻見當今皇帝趙恒,竟然拉著一位年輕人的手腕,從殿內緩緩走出。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酈靖寧。
他身著紫袍,外罩繡有五爪龍紋的罩袍,那尊貴的服飾在陽光下閃爍著華彩。
兩人這般姿態站在一起,竟莫名給人一種不似皇帝拉著狀元,反倒像冊立太子的奇異錯覺。
酈靖寧身上不知怎的,一股從唐太宗身上學到的王者氣勢不自覺地散發出來。
那氣場強大得讓人移不開眼,以至於在眾人眼中,竟在不知不覺間忽略了趙恒的存在,恍惚覺得酈靖寧才更像是這座宮殿的真正主人。
殿外廣場上,盛長柏和顧廷燁看著酈靖寧身上那象征著極高恩寵的紫袍,彼此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由衷的開心。
崔明月則癡癡地望著酈靖寧,眼中愛意如洶湧的潮水般難以抑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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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酈靖寧在她眼中,光芒萬丈,心中的傾慕之情愈發濃烈,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而一旁的滎陽公主,心中卻是疑竇叢生。她眉頭微蹙,暗自思忖:“莫非這酈先生果真是李妃的兒子?
不然,這渾身散發的氣勢,為何如此尊貴,隱隱竟有皇家風範?”
這個念頭一旦在她心中種下,便如同藤蔓一般,迅速蔓延生長,讓她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就在眾人被酈靖寧與趙恒這一幕驚得思緒紛飛之時,宮中的儀仗隊早已準備就緒,一切都彰顯著皇家慶典的盛大與威嚴。
但見前方,一群儀仗隊員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抬著那塊金光閃閃的“狀元及第”金匾。
與此同時,幾百名內侍從皇家內院魚貫而出,他們手中牽著幾百匹毛色鮮亮的白馬。
這些白馬身姿矯健,昂首嘶鳴,馬蹄刨地,仿佛也感受到了這熱鬧非凡的氛圍。
內侍們將白馬牽到一眾新科進士的身旁,每一匹馬都與進士們一一對應,場麵蔚為壯觀。
緊接著,一匹格外神駿的駿馬被單獨牽到了酈靖寧的身旁。
這匹馬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馬鬃飄逸,四蹄修長有力,雙眼如黑曜石般明亮有神。
牽馬的侍從依照慣例,恭敬地緩緩跪下,微微低頭,示意酈靖寧踩著他的身子上馬。
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這原本是一種常見的示忠與服務的舉動。
然而,酈靖寧卻沒有按照眾人預想的那樣行事。
他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與堅定,緩緩彎腰,伸出手輕輕拉起這名侍從,而後開口,聲音清朗且堅定地朗聲道:“君子不以人為畜,不以人為物。”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如同洪鍾般在眾人耳邊回響。
說罷,酈靖寧一個利落的翻身,穩穩地躍上了馬背,動作幹脆而瀟灑。這一連串的舉動,展現出他與眾不同的風度與胸懷。
在場諸人聽到此言,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喝彩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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