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關隘，眾人都長鬆了一口氣。
    “沒看出來，如此偏僻官道上的關隘排查，都如此嚴格，更別說那些大官道，肯定更加嚴格，方才那個小隊長更是謹慎，僅僅依靠貨物數量和咱們人數的不對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看來，這幾年到涼州的錦衣衛，失敗的不冤！”
    侯坤感歎似的說道。
    如果不是這次做了萬全準備，各種突發情況都做了預案，他們剛才就被發現了。
    秦陽揉了揉脖子，笑著說道：“許多年不當惡霸公子，方才我沒露餡吧？”
    “沒有，少爺發揮一如既往的穩定。”
    聞言，秦陽嘴角沒忍住抽了抽。
    這誇了還不如不誇。
    他好歹當了幾年的好皇帝。
    怎麽在侯坤心裏，他就是一個惡霸公子。
    “少爺，我們往後更應該小心謹慎才行！”
    侯坤又說道。
    秦陽點點頭，“確實更應該小心謹慎，不過這更從側麵證明，涼州境內有大動作！”
    “少爺，怎麽說？”
    段和尚不解問道。
    其他人也不解，一起看過來。
    到底是怎麽看出來，涼州境內有大動作的。
    秦陽解釋道：“進入涼州境內的商隊，排查的如此嚴格，分明就是不想讓人進入涼州，不是有大動作是什麽！”
    “總之，往後的這一路，我們都應該更加小心謹慎！”
    “是！”
    ……
    秋去冬來。
    下了一場雪。
    涼州城內外早已一片銀裝素裹。
    夜幕降臨，都督府後花園的涼亭裏，周皇後一人煮了一壺茶端坐此間。
    在她身後，冬兒雙手貼在腹間，恭敬低頭站立。
    雖然冬兒早已經被周皇後賜給了秦陽，但周皇後一旦有事要外出，還是喜歡帶上冬兒隨行，這一次涼州之行也一樣。
    周皇後來涼州城許久了。
    大都督還是那個大都督。
    還是那個從小嗬護她至極的親大哥。
    可周皇後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越不想往這方麵想，可各種細節證明，她的親大哥變了。
    變的和秦陽說的一樣，周臣真的有問題！
    “祁禦史還沒回來嗎？”
    周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堅定，“如果大哥真的沒讓祁禦史去，那就說明大哥真的有問題，皇帝和武相對大哥的猜疑就是正確的！”
    冬兒點點頭，試著問了一句，“如果大都督真的有問題，皇後娘娘，您該怎麽辦？”
    “可大可小。”
    周皇後喝了一口茶，“大，便殺！小，則如趙王被圈禁！”
    “可大都督是皇後娘娘您的親大哥。”冬兒道。
    周皇後放下茶杯，眼神堅定道：“他是本宮的親大哥不錯，可本宮，更是大玄太上皇後，本宮不會允許他做出對大玄不利的事情！”
    冬兒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
    一陣腳步聲傳來。
    “臣，監察，察禦史祁翰……嗝～參見太上皇後，娘娘，萬福今安！”
    祁翰在涼亭外的台階下，跪下行禮。
    整個人醉醺醺地，跪都跪不穩，歪歪扭扭。
    旋即，一陣臭氣熏天的酒味傳來。
    冬兒上前，用袖子揮了揮
    別說周皇後了，就連她都不滿和嫌棄。
    居高臨下，冬兒質問道：
    “祁禦史，不是讓你去視察城中的糧草庫嗎？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祁翰抬起頭，臉頰紅通通的，眼睛都快睜不開。
    不停地打著酒嗝，說道：“回稟太上皇後，大都督說糧草庫需要準備糧草賬目，沒有個兩三日的功夫根本整理不出來，故，幾日後才能去看！”
    聞言，周皇後心中猛的一沉。
    借口，都是借口。
    周臣就是不敢讓祁翰去糧草庫查看。
    怕看出問題。
    原來，周臣真的有問題！
    他怎麽敢的！！
    大玄待他不薄！
    冬兒扭頭看了周皇後一眼，又問祁翰道：“既然幾日後才能去看，那麽今日祁禦史這是……”
    祁翰嘿嘿一笑，笑臉如花，拱手說道：“冬兒姑娘有所不知，大都督簡直是一個妙人，大都督欣賞本監察禦史，說本禦史一表人才，學識淵博……”
    一聽這話，冬兒搖搖頭。
    對祁翰的厭惡，更增添了幾分。
    一行人抵達涼州後，她和太上皇後想方設法地弄清楚涼州的情況，查出了不少線索，可祁翰身為監察禦史卻被周臣玩的團團轉，簡直無用。
    她真不明白，皇帝派祁翰這麽個廢物來涼州做什麽，來給周臣當玩具的嗎！
    “來人，請祁禦史下去，好好醒醒酒！”
    冬兒揮揮手，兩名大內侍衛進來，將醉酒的祁翰拖了下去醒酒。
    人走後，冬兒來到周皇後身邊。
    看見周皇後臉色不對勁，她關心道：“娘娘，夜深了，咱們該回去歇息了。”
    “好。”
    周皇後下意識應了一聲。
    任憑冬兒攙扶著她，渾渾噩噩回到房間。
    房門關上，冬兒將周皇後扶到桌邊坐下。
    “娘娘，或許城中糧草庫的賬目真的需要時間整理，大都督也是……”
    沒等冬兒把說完，周皇後就抬手打斷她，“你不必替他說好話，本宮心裏有數！”
    “你我到涼州多日，眼睛不瞎，涼州什麽情況，你我都清楚！”
    “他要養兵，沒有糧草怎麽能行！”
    “糧草數目他不讓看，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麽！”
    砰！
    說完。
    周皇後毫無征兆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摔碎在地，碎瓷片濺的到處都是。
    她氣憤周臣的不臣之心！
    旁人也就罷了，她還沒有怎麽氣憤和傷心。
    周臣可是她的親大哥！
    “那娘娘，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祁翰廢物一個，指望不上。”
    周皇後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情，“拿到關鍵性的證據我們就啟程回京，把證據交給陛下，陛下自會定奪！”
    “至於祁翰，廢物也有廢物的用處。”
    說完，周皇後叫冬兒把耳朵靠過來，小聲對她說了自己的計劃。
    冬兒聽完，眼睛一亮，“娘娘妙計，奴婢必定竭盡全力！”
    說完，冬兒想起了什麽，道：“娘娘，我們其實不用這麽快回京城。”
    “嗯？”
    周皇後皺起眉頭。
    “因為陛下已經在來涼州的路上，相信很快，娘娘就能在涼州城見到陛下。”
    想象中周皇後高興的場麵並沒有發生，相反，周皇後有些生氣：“他來涼州幹什麽！九五至尊，他來涼州城幹什麽！”
    “冬兒，快去，一定要讓人攔住陛下！”
    “涼州城，他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