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邊關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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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外的廝殺聲漸漸平息,蘇牧接過聖旨的刹那,瞥見郭敬之鐵槍上凝結的血珠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青紫色。老將軍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將槍尖轉向陰影處。
“啟稟陛下,刺客已盡數伏誅。”玉衡單膝跪地,掌心還殘留著剛才搏鬥時被淬毒匕首劃傷的灼痛。他注意到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李順正用絲帕擦拭佛珠,那串檀木珠子此刻竟泛著暗紅。
“退下吧。”蕭承啟忽然開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禦案上的玉璽。蘇牧起身時,聽見皇帝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蘇卿可知,朕昨夜夢見先帝了。”
蘇牧腳步微頓,垂在袖中的手指攥緊了聖旨。太極殿的鎏金香爐飄出龍涎香,他忽然想起先帝駕崩那夜,也是這樣令人窒息的香氣。
“玉衡,你親自押送糧車去廣渠門。”蘇牧翻身上馬時,將那半塊殘破的青銅令塞進玉衡手中,“若遇到持此物的人,格殺勿論。”
玉衡望著攝政王遠去的背影,忽然發現蘇牧的披風下擺繡著若隱若現的北鬥七星——那是二十年前北狄狼衛的標記。他握緊青銅令,轉身時與郭敬之的目光相撞,老將軍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慈寧宮內,葉寒秋正在佛堂抄經。當蘇牧的身影出現在廊下時,她筆下的“南無阿彌陀佛”最後一豎突然拖出半寸長的墨痕。
“太後可知,郭將軍的邊軍已抵達盧溝橋?”蘇牧跪地時,膝蓋陷入柔軟的波斯地毯,“但前鋒營昨夜遭到伏擊,損失了三百匹戰馬。”
葉寒秋將佛珠套在手腕上,忽然輕笑:“攝政王是在提醒哀家,郭敬之與黑月教有勾結?”她起身時,十二幅湘裙掃過鎏金香爐,“還是說,你想讓哀家說服啟兒,將虎符交給你?”
蘇牧抬頭,看見太後鬢邊的東珠微微晃動。他忽然想起十年前,葉寒秋抱著繈褓中的蕭承啟跪在養心殿外,雪花落在她未褪孝的素服上,如同撒了一地鹽粒。
“臣懇請太後移駕玉泉山。”蘇牧將一份密報放在供桌上,“黑月教新任教主就在京郊,而臣需要……”
“需要哀家做誘餌?”葉寒秋忽然抓起供果砸在地上,石榴裂開的汁液染紅了金絲地毯,“蘇牧,你以為哀家還是當年那個任你擺布的寡婦?”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玉衡渾身浴血地闖進來:“將軍,通州糧倉起火!郭將軍的親兵正在與巡防營對峙!”
蘇牧猛然起身,腰間的玄鐵虎符撞在供桌上發出脆響。他轉身時,瞥見供果堆裏藏著半截染血的箭鏃——那是郭敬之當年在漠北用過的破甲箭。
盧溝橋畔,郭敬之望著燃燒的糧倉冷笑。他將染血的鐵槍插入土地,轉身對副將道:“去告訴蘇牧,老臣的十萬邊軍隻聽太後調遣。”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血沫濺在甲胄上,“還有,把這個交給攝政王。”
副將展開血書時,瞳孔驟縮。那是郭敬之的絕筆:“北疆急報,北狄三十萬大軍已至居庸關外。”
與此同時,太極殿內,蕭承啟正將郭敬之的請罪折子投入火盆。他望著跳動的火焰,忽然對李順道:“去告訴郭將軍,朕要他親手誅殺蘇牧。”他抓起案頭的虎符,“另外,把西直門的守軍換成羽林衛。”
李順退下時,佛珠在袖中輕輕碰撞。殿外,暴雨傾盆而下,衝刷著太極殿前的漢白玉台階。蘇牧站在雨中,看著郭敬之的血書在掌心跳動,忽然想起昨夜在通州碼頭,那個黑衣人臨終前的呢喃:“北鬥現,狼衛歸……”
玉泉山的鍾聲突然響起,驚起一群寒鴉。蘇牧翻身上馬,披風上的北鬥七星在雨幕中明明滅滅。
第228章:狼衛現世與血色黎明
蘇牧勒馬站在居庸關城頭,北狄大營的火把在暮色中連成血色長河。他撫摸著城磚上斑駁的箭痕,突然在青苔覆蓋的縫隙裏摸到半枚狼首紋章——那是二十年前他率狼衛夜襲敵營時留下的標記。
“將軍,郭將軍的信使求見。”玉衡遞上染血的信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青銅令。
蘇牧展開信箋,郭敬之蒼勁的筆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狼主,北疆三十萬狼騎已至,郭某在雁門關為你備好十萬玄甲。”他忽然注意到落款處的朱砂印泥,那是當年狼衛的暗號——“歸”。
城下突然傳來騷動。一支打著“肅王”旗號的騎兵疾馳而來,為首之人正是失蹤三年的肅王蕭承煥。蘇牧瞳孔驟縮,十年前正是他親手將這個試圖謀反的皇叔押赴菜市口。
“蘇牧!”蕭承煥的聲音在暮色中沙啞如鐵,“朕的好侄兒讓我給你帶句話——”他突然扯斷衣領,露出心口猙獰的狼首刺青,“北鬥現,狼衛歸!”
玉衡猛然拔劍,卻見蕭承煥身後的騎兵同時扯開衣襟,露出同樣的刺青。蘇牧望著那些熟悉的狼首圖騰,忽然想起先帝臨終前的呢喃:“蘇卿可知,狼衛從不止你一人……”
居庸關內,葉寒秋正在給蕭承啟梳頭。銅鏡中,皇帝脖頸處的狼首刺青若隱若現。“母後,”蕭承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說當年皇叔謀反,真的是蘇牧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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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秋的翡翠護甲劃過皇帝後頸,那裏有道半寸長的舊疤。“啟兒,你可知你父皇駕崩前,曾秘密召見郭敬之?”她忽然將梳子插入妝奩深處,“哀家今日收到密報,郭敬之在雁門關囤積了十萬石硫磺。”
與此同時,蘇牧站在狼衛舊部麵前,手中的玄鐵虎符與蕭承煥的狼首紋章發出共鳴。“你們究竟是誰?”他盯著蕭承煥心口的刺青,突然想起先帝書房暗格裏的《狼衛密卷》。
“我們是二十年前被蘇將軍親手‘處決’的狼衛。”蕭承煥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濺在狼首刺青上,“先帝當年怕你功高震主,暗中保留了一支聽命於皇室的狼衛。”
蘇牧猛然轉身,看見城牆上的守將正在撕扯衣襟——又是一個狼首刺青。他終於明白,為何黑月教總能提前知曉朝廷部署,為何郭敬之的邊軍總能在關鍵時刻出現。
“狼主,我們等你歸位。”蕭承煥單膝跪地,身後十萬狼衛同時跪倒,“隻要你重掌狼衛,北狄不足為懼。”
蘇牧握緊虎符,突然將其砸在城磚上。虎符裂開的瞬間,露出藏在其中的半塊青銅令——與玉衡手中的殘令嚴絲合縫。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雪夜,先帝將虎符交給他時說的話:“蘇卿,若有一日朕的子孫不能守住江山……”
城下突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郭敬之的親兵押著渾身浴血的玉衡衝進城來:“攝政王,玉衡私通北狄!”
蘇牧望著玉衡胸前的狼首刺青,忽然輕笑。他轉身時,看見蕭承煥正將匕首抵在玉衡咽喉:“狼主,殺了他,我們就擁戴你稱帝。”
玉衡忽然劇烈掙紮,吐出藏在舌下的血珠:“將軍,郭敬之的邊軍正在盧溝橋布防!”他的聲音突然變調,“太後……太後在玉泉山遇刺!”
蘇牧猛然轉身,卻見郭敬之帶著親衛闖入城樓。老將軍的鐵槍直指蘇牧心口:“蘇牧,你可知你才是黑月教真正的教主?”他擲出一份卷宗,“這是先帝密旨——狼衛的秘密,必須永遠封存!”
蘇牧展開卷宗的瞬間,瞳孔驟縮。泛黃的密旨上,先帝的朱批觸目驚心:“狼衛首領蘇牧,若有異心,格殺勿論!”他抬頭時,正看見郭敬之鐵槍上閃爍的寒芒。
盧溝橋的晨霧中,葉寒秋的鸞駕正在疾馳。車簾突然被掀開,李順的佛珠抵住她咽喉:“太後,老奴奉皇上旨意,請您去見一個人。”
鸞駕在亂葬崗停下時,葉寒秋看見土堆裏露出半截龍紋棺槨——那是當年為她準備的“陪葬品”。李順掀開棺蓋,裏麵躺著個與蕭承啟容貌相同的少年,脖頸處沒有狼首刺青。
“這才是真正的皇上。”李順的佛珠突然收緊,“當年老奴用死囚掉包,就是為了等今天——”
亂葬崗突然傳來密集的箭雨。葉寒秋抱著棺中的少年滾下山坡,卻見郭敬之的親兵正在與狼衛廝殺。老將軍的鐵槍挑開李順的咽喉時,佛珠崩裂散落在棺木上。
“太後受驚了。”郭敬之單膝跪地,背後是燃燒的狼衛旗幟,“老臣來遲。”
葉寒秋望著棺中少年,忽然大笑。她將皇帝璽印按在少年掌心,轉身時發間的東珠滾落在血泊中:“郭將軍,你說蘇牧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麽表情?”
居庸關上,蘇牧的劍鋒抵住蕭承煥咽喉。狼衛舊部正與郭敬之的親兵廝殺,北狄的號角聲已清晰可聞。他忽然將虎符碎片刺進蕭承煥心口:“我是蘇牧,永遠都是大齊的攝政王。”
玉衡踉蹌著撲過來:“將軍,郭敬之在盧溝橋……”
蘇牧忽然看見城下騰起的火光。他猛然轉身,卻見郭敬之的親兵正押著葉寒秋登上城樓。老將軍的鐵槍挑開太後的鳳袍,露出裏麵的狼首戰衣——與蕭承煥心口的刺青一模一樣。
“蘇牧,你輸了。”郭敬之的鐵槍抵住葉寒秋後心,“狼衛需要一位新的狼主,而這個人——”
話音未落,葉寒秋突然轉身,袖中寒光閃過。郭敬之的鐵槍墜地時,她手中握著染血的玉璽。蘇牧望著太後脖頸處的狼首刺青,終於明白先帝臨終前為何要他守護這個秘密。
“狼主,”葉寒秋將玉璽按在蘇牧掌心,“是時候讓大齊的天空,重新升起北鬥七星了。”
居庸關外,三十萬北狄狼騎開始衝鋒。蘇牧站在城樓上,望著血色黎明中獵獵作響的北鬥戰旗,終於拔出了那柄封存二十年的天狼劍。劍鋒所指,十萬狼衛與郭敬之的邊軍同時發出震天怒吼。
“傳令下去,”蘇牧的聲音在晨霧中回蕩,“打開居庸關!”他轉身時,看見葉寒秋正在為棺中的少年穿上龍袍,“另外,告訴黑月教教主,我在雁門關等他。”
城下突然傳來戰馬嘶鳴。蘇牧低頭,看見蕭承啟的屍體正被狼衛拖出亂葬崗。他忽然想起先帝駕崩那夜,葉寒秋抱著繈褓中的嬰兒說:“蘇卿,這個孩子就托付給你了。”
玉衡突然指著天際:“將軍,北鬥七星!”
蘇牧抬頭,看見七顆銀星在血色黎明中明明滅滅。他握緊天狼劍,終於明白二十年前那個雪夜,先帝交給他的不止是虎符,還有整個大華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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