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左成安靠近，‘豎眼’立刻上前推銷，臉幾乎笑成一朵花：
    “這位導遊兄弟，新來的吧？我這裏有海洋館特惠票！哪怕是休息日，都能享受八折優惠！你從我這裏買打折門票，再從遊客那收取正常門票價錢！這一來一回，至少能賺到這個數！”
    說著，它晃了晃手中的一疊門票，手指比劃了個令人心動的數字
    ‘午夜動物園’裏至少有七成的導遊，與它穩定保持著黃牛票倒手的合作。
    餘下的三成，也會在缺錢的時候偶爾找過來。
    因此，它憑借左成安看向它時眼中毫無貪念的坦然，斷定這是一名‘新’導遊。
    至於為何這位新導遊還穿著黃色馬甲，就不在它考慮範圍了。
    可能是剛洗腦，還沒來得及掉級，可能是園區從其他動物園挖過來的。
    現在要緊的，是趕緊與這名新導遊達成第一次合作。這樣它的客戶群體才不會縮水。
    ‘豎眼’心思彎彎繞繞，
    擔心左成安等的不耐煩，迅速從懷裏取出被自己緊攥著的門票，抽出來一張給左成安驗貨：
    “瞧，如假包換的海底隧道、珊瑚區、水母池、海龜表演全館通票！！您摸摸看，這防偽水印，這特殊材質！水族館若是不認你來找我！”
    ‘豎眼’的自信並不是毫無緣由，
    它有門路拿到第一手低價票源，再略微加價賣給帶著遊客的導遊，有時運氣好了，還能賣給幾個忘記了規則的遊客。
    而導遊再越過水族館的‘售票處’，以正常價格將黃牛票賣給遊客，小賺一桶金。
    遊客因為‘導遊就代表著園區官方’的思維慣性，為了避免麻煩以及從眾的行為，聽話的從導遊那裏買票。
    它們以為自己買的是官方票，實際上是被倒了一手的黃牛票。
    ‘豎眼’長在額頭上的眼睛滴溜溜轉著，暗中觀察左成安的反應。
    發現對方眼中毫無貪念時，豎眼心裏一沉，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新人’導遊就是麻煩，總過不起心裏那道坎。
    於是它趕緊又往前蹭了半步，
    “小哥您別擔心！咱們合作絕對不會泄露，更不會被舉報，相反，您不從我這賺錢才危險！咱們第一次合作，我再給您讓利一成！”
    ‘豎眼’說得唾沫橫飛，
    但左成安卻在回憶他已知的兩條與黃牛票有關的規則。
    一是遊客守則上的第六條：
    【六、想要遊覽‘水族館’的遊客，為了您的安全，請到官方購票處購票，不要購買任何低價票源。】
    二則是‘曉月公會’的情報：
    【遇到黃牛推銷海洋館門票時可買可不買，正常門票售價10天梯幣工作日八折。注：不能獨自行動！！至少要三人同行！在海洋館內時，推薦每隔五分鍾，在聊天窗口內製定暗號，在現實中相互確認，確保身邊的‘人’是自己的隊友。】
    心裏盤算了一陣，
    左成安掏出對應的天梯幣，開口：“先給我來一張。”
    他要來個對比觀察。
    “好嘞！”
    ‘豎眼’喜滋滋的一手接錢，另一隻手熟練抽出來一張票。
    雖然最後成交量比預想中的數字少了許多，但這是第一次交易，導遊會謹慎也正常。
    等以後嚐到了甜頭，膽子大了，交易的數量就會多了。
    片刻後，左成安帶著唯一的一張‘黃牛票’回到遊客隊伍中。
    一晚上沒睡好，加上又被早早叫醒，遊客們一個個都沒什麽精神，有的站著都能睡著。
    其中大部分都沒察覺過自己的導遊中途離開過。
    左成安拿出黃牛票，站在售票廳前細細觀察。
    水族館的門票正麵是水族館建築的俯視圖，背麵則是這張票可以去的內部景點，
    這張‘黃牛票’是全館的通票，所以上麵就印著海底隧道、珊瑚區、水母池、海龜表演等小景點的圖案。
    而這時，隨著‘嘎吱嘎吱’輕響，
    緊閉的售票廳被裏麵的npc打開，售票廳開始今日的營業。
    左成安手中的一張票自然不夠全體遊客分，因此它在npc那裏，又為剩下遊客買了所需要的票，回來後將兩種門票放在一起進行對比。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黃牛票有明顯的問題，那就塞給一名刺頭遊客。
    後麵遊覽的時候，找機會把那名遊客踢出去，讓它自生自滅好了。
    因為是第一次有玩家違背規則，從黃牛那購買低價黃牛票，
    此刻‘魔眼蟲’在‘觀眾’的操控下，全都聚集過來，一個個都想看個新鮮。
    也有在專心討論，手持黃牛票會在館內遭遇什麽的。
    個別具有微量求知欲望的‘午夜動物園’老觀眾，將黃牛低價票，與從售票處購買的原價官方票來回進行對比，試圖找出不一樣的地方。
    最後自然是以失敗告終。
    左成安知道，‘黃牛票’與‘官方票’的差距並不在肉眼可以看見的外表上。
    ——
    【黃牛票：一分錢一分貨，花了多少錢心裏沒數嗎？省下的錢要在其他的方麵歸還！】
    【官方票：參觀正版水族館，祝您遊覽愉快：）】
    ——
    雖然上麵沒有明說，
    但兩種票‘破曉之眼’給出的注釋不一樣，就已經表明它們是不一樣的。
    使用黃牛票，需要付出金錢以外的代價。
    至於這代價具體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思索中，緊閉的‘水族館’大門也被上班的保安開啟，
    閘門嘩啦嘩啦移動的聲音，驚醒了一眾神遊天外的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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