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李月秋頓時覺得這次的晚宴好無趣，虛偽的讓人作嘔。
    剛想打開麵板想要跟鄭仁吐槽，忽地想起來玩家的私聊功能無法使用。
    正要把話憋回來時，她發現私聊界麵裏之前發出去，用來測試的消息後麵的紅色的感歎號已經消失了，證明此條消息已經被正常發出。
    “嘶——”
    難道左哥那邊已經把信號屏蔽的源頭解決了？
    李月秋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在餐桌上瞟了一圈，發現沒人注意自己剛剛的異動，便放下心來。
    不多時，鄭仁收到了來自李月秋的吐槽。
    紅眼套房外的左成安也發現，副本內對遊戲信號的壓製好像已經消失了。
    是紅眼那裏出現什麽問題了？
    可他隻是通過通風係統，往房間裏放了一些助興的藥粉、幫助十一個應約前來卻迷路的怪物找到紅眼的套房而已，還沒來得及做什麽。
    這些手段，按理說最多給紅眼製造一些混亂和麻煩，絕不足以動搖它維持信號屏蔽的力量。
    除非，問題並非出在紅眼本身，而是出在製造了這套信號屏蔽係統的“長明科技” 上！
    左成安看向彈幕，果然，長明科技的騷亂對觀眾的生活造成了更嚴重的影響。
    ……
    【不是，怎麽停電了？】
    【停水時我攢小便衝大便已經夠慘了！怎麽現在連電也被掐了？】
    【你們那裏還有畫麵嗎？我這裏隻剩下黑屏了，但彈幕還能正常發。】
    【區域能源網絡顯示異常，正在全力搶修中……完了，今晚別想有電了，長明科技搞什麽鬼呢！？】
    【前麵的兄弟，一樣是黑屏沒畫麵，隻能靠彈幕雲參與了。】
    【內部消息！長明科技總部好像出大事了！不是簡單的故障！】
    【唉，今天的飯就送到了一份白飯，連個菜都沒有，好餓啊。】
    【我這裏有一個鹹鴨蛋，誰能用快樂水換？】
    【恐慌jpg 你們說長明科技是不是要倒台了？我們是不是要逃跑？】
    【逃哪裏去？我出生起就住在這間房子裏了，外麵有什麽都不知道。】
    【我上過一周的學，在課本裏看到過，外麵就是虛空，我們去了根本活不下來的。】
    ……
    彈幕亂成一鍋粥，觀眾惶恐不安。
    左成安盯著屏幕上滾動的彈幕，眼中隻有一片冰冷。
    這群觀眾他再清楚不過，就是一群靠吸食他人痛苦為生的蛆蟲。
    它們在虐殺直播裏歡呼，在災難影像中下注，為生命瀕死的掙紮刷禮物。如今野火燒到了自己巢穴，倒開始表演起恐慌來了。
    彈幕中，有頭腦還算清醒的，開始為未來打算，但更多的卻是病得不輕者，
    這種人在還沒感覺到疼之前，是絕對不會醒悟的。
    【喲，這兒有個讀過書的！那你算算我們還能活幾分鍾？】
    【跑？往哪兒跑？正好讓老子看看外麵虛空怎麽把人撕碎的，肯定比上回分解人類的直播還刺激！】
    【我錄屏準備好了，誰第一個死記得死得有點創意啊，別浪費老子的存儲空間。】
    【哈哈哈說不定長明科技就是在搞生存測試呢，活下來的有資格繼續享福？】
    【虛空？笑死，長明科技吹了一百年的牛皮你也信？我看外麵肯定有好東西！不然為啥一直被藏著掖著？】
    【快放我出去大殺四方！！天天看玩家的愚蠢操作就來氣！】
    ……
    左成安冷漠地掃過那些仍在為直播黑屏、停電停水而吵嚷不休的彈幕，心中沒有半分波瀾，反而升起一絲譏誚。
    觀眾根本不明白，長明科技如果真的徹底倒下，對它們意味著什麽。
    賴以呼吸的空氣、飲用的淨水、維持生命的合成食物……這一切構築在長明科技基礎上的物資，全部都會消失。
    左成安甚至懷疑，或許根本等不到紅眼恢複實力去找這些“觀眾”的麻煩，這群沉溺於眼前娛樂、缺乏遠見的家夥，就會因為長明崩潰引發的連鎖災難，先一步把自己給玩死。
    還有長明科技那邊，怎麽會突然出現如此致命的重大問題？難道真如他所猜測，是玩火自焚，被自己那禁忌的研究反噬了不成？
    它們長久以來沉迷於觸碰那些不該觸碰的領域，或是製造出了某種無法控製的“怪物”，或是引發了某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這報應，來得真是不早不晚。’
    左成安低聲自語。長明的意外崩潰，雖然暫時解除了信號屏蔽，卻也帶來了更大的不確定性。
    所以必須加快紅眼實力的恢複速度了。
    之前左成安還會挑選一番，選取那些地位較高，有一定金錢實力的優質“客戶”引導至紅眼的套房。
    但現在，時間緊迫，容不得半分挑剔。
    無論對方是強大的某某領主還是普通看門大爺，是富可敵國的商業巨擘還是一貧如洗的落魄賭徒，隻要怪物有需求，左成安就會幫助其引薦。
    “你確定，真的完全免費？還不用事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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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白皮紅眼珠的兔係男郎嗎？”
    ……
    於是，紅眼在短暫的、被歡愉浪潮淹沒的清醒間隙，也會感到一絲困惑
    為什麽房間裏的“訪客”越來越多了？而且質量參差不齊，從衣著光鮮到形跡可疑應有盡有？華子老爺的商業合作夥伴，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品類豐富了？
    疑問隻出現一瞬，隨後就被陣陣歡愉頂到腦後。
    實力激增的快感充斥著全身，隨著湧入的“訪客”越來越多，紅眼在力量恢複的間隙，也開始重新拾起它的本職工作。
    它不再僅僅被動地吸收著這些雜亂欲望轉化而來的能量，而是開始有意識地將自身的精神力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纏繞上每一個開拓進來的靈魂。
    那雙猩紅的眼眸緩緩睜開，低沉而充滿誘惑力的聲音直接在他們的腦海深處響起
    “迷茫的靈魂啊……你是否厭倦了平庸與貧瘠？是否渴望觸摸那遙不可及的權力與財富之巔？”
    “信奉我吧……信奉偉大的深淵低語者·莫格恩·紅眼！！”
    “隻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天梯幣！我將指引你攫取凡俗世間無盡的財富！”
    “金錢？那不過是無聊的玩具！地位？那將是唾手可得的冠冕！隻要將你的靈魂向我敞開一絲縫隙，你便能獲得超越凡俗的力量，讓你的仇敵在你腳下顫抖，讓你的欲望得到最終的滿足！”
    “隻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加入我們，成為我忠實的信徒，這輝煌的一切，也終將屬於你！”
    這些充滿誘惑的套話，紅眼早已重複了無數遍，經過它能量的汙染，嚐過滋味的怪物都會痛快的掏錢。
    隻是這一次，它耐心地等待了許久，預想中的狂熱回應卻並未出現。
    它猩紅的目光鎖定在床邊匆忙提起褲子、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的矮小怪物身上。剛才的低語，主要是針對這個欲望看似最強烈的家夥發出的。
    “回答我！”
    那怪物感受到紅眼的注視，再被這句帶有神威的話語一嚇，渾身都為之一顫，抬起頭，臉上堆滿了為難和窘迫，
    它搓著手，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那…那個……偉大的…莫格恩·紅眼大人……不…不是小的不願意信奉您啊！實在…實在是小的身份低微，能力有限，實在是掏不出九千天梯幣啊！”
    它咽了口唾沫，繼續倒苦水“小的…小的就是個給賭場看大門的！還欠了一屁股賭債，每天起早貪黑，掙的那點微薄收入，連…連還賭債的利息都不夠！天天被追債的堵門打一頓……”
    它越說越傷心，幾乎要哭出來“小的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渾身上下榨不出半點油水，拿什麽來供奉您啊？
    若是您能賞給小的一點……啊不，一絲就夠了！讓小的先賺到錢，小的第一時間就抱著天梯幣真心信奉您，可…可我現在這窮得叮當響的樣子，怕是隻會給您丟臉啊！”
    聞言，紅眼那扭曲的麵容上，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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