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誘人的香氣啊。”紅眼繼續用詠歎調說著違心的話，同時悄悄在背後掐了個淨化咒，準備待會兒好好去去味。
    不知是不是錯覺，
    紅眼努力鬆動著鼻子，眼眸中閃過一絲困惑。祂總感覺這座小世界裏，隱隱約約飄散著一種名叫“左成安”的獨特臭味。
    “不可能……”紅眼在心裏嘀咕著，又仔細嗅了嗅。
    應該是被這裏劣質靈魂的濁氣熏到，嗅覺出問題了。
    對，一定是這樣。
    祂自我安慰著，那個討厭的家夥怎麽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一個遊戲的走狗，怎麽可能跑出天梯城來？注定一輩子困在裏麵給遊戲打雜罷了！雖然它之前也一樣是走狗，不過是在給塔主打雜而已。
    想到這裏，紅眼突然有些悵然起來。
    拋開別的不談，那個左成安雖然討厭，但至少比現在這些靈魂要可口的多，如果能嚐上一口，這輩子都有了……呸呸呸，紅眼立刻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怎麽能懷念起敵人的味道？
    紅眼漫不經心地動了動念頭，祂周遭的高樓如積木般傾頹，牆壁化作齏粉，街道寸寸斷裂。
    漫天飛揚的塵埃中，所有生靈毫發無傷，居民茫然站在廢墟之上，甚至來不及收起臉上驚恐的表情。
    對於一直生活在一成不變生活中的它們來說，這一動靜無異於開天辟地的大動靜了。
    當場嚇瘋了的不在少數。
    掌握力量的感覺讓紅眼身心舒暢，享受被人恐懼帶來的快感。
    這種精神上的遠比肉體上的那啥來的持久和強烈。
    ‘雖然隻有當年十分之一的威能，但做神不能太挑剔。恢複實力還要一步步來，吃完這裏的靈魂，應該夠我恢複到三成了。’
    ‘好了，該用餐了。’
    紅眼自言自語，滿意地看著腳下密密麻麻的靈魂，正準備將這些可口的“小點心”聚攏到一起，來個痛快的一網打盡。
    就像是人類嗑瓜子，喜歡先攢上一大把後再一口吃掉。
    在這個節骨眼上，祂的動作突然僵住了。
    猩紅的眼眸猛地睜大，死死盯住廢墟中的一個地方。
    沒了建築物的遮擋，祂清晰的捕捉到一個令人討厭的身影。
    “左、成、安！”
    紅眼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臉上盡是不敢置信之色，難怪剛才總覺得聞到一股討厭的味道，原來不是錯覺！
    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居然真的跑出了天梯城，而且還出現在祂的獵場裏！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紅眼咆哮道，早已把“優雅進食”的打算拋到了九霄雲外。
    但很快，紅眼的怒氣又消散大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因為祂發現，這是一個絕佳的、千載難逢的弄死左成安的機會。
    此處是遠離天梯城的小世界，規則混亂，消息閉塞。玩家遇到危機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算死在這裏，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遊戲就算想要救援，也來不及將爪子伸到這邊來。
    紅眼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猙獰的弧度。祂周身的縈繞的暗影開始劇烈翻湧，原本隻是用來彰顯逼格的低語聲陡然變得尖銳刺耳，帶著實質性的精神衝擊。
    “左成安啊左成安……”
    “你說你好好待在天梯城不好嗎？非要跑到我的地盤上來送死。在這裏殺了你，連個給你收屍的人都不會有。”
    說著，紅眼抬起手，整個小世界的空間開始因不穩定而時不時閃過黑色的虛影，廢墟的碎石違反重力地懸浮到半空。
    “哈哈哈哈！怕了吧！這就是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
    ……
    地麵上，
    左成安對紅眼的威脅充耳不聞，一旁的鄭仁和李月秋也忍不住替紅眼那番中二宣言感到一陣尷尬。
    三人一狗還有一臨時從儲物空間裏放出來的卡德莉娜忙的團團轉，將紅眼聚集起來的‘觀眾’往私服星核裏麵送。轉眼間，被紅眼聚集起來的觀眾就消失大半。
    鄭仁一邊拎起一頭觀眾的領子往傳送裏扔，一邊感歎“紅眼真是幫了大忙了！它這一波聚集，倒是省了我們挨個去找人的功夫。要是靠我們自己慢慢來，還不知道要幹到什麽時候呢！”
    李月秋捏住鼻子“你戴個手套吧，它們衣服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都包漿了。”
    鄭仁立即聞了聞自己的手，果然，一股刺鼻的味道殘留在上麵，手指上還有不妙的黏糊糊觸感，
    在化糞池裏打過滾的人都不敢深想那黏糊糊的手感具體是什麽，趕緊衝洗了一下。但那味道如附骨之蛆，怎麽都洗不掉。
    “媽呀！小李子，趕緊把你的洗麵奶借我用用。”
    被忽視個徹底的紅眼“……”
    “氣煞我也！”紅眼終於憋出一句怒吼，顯然氣得不輕。
    “區區凡人，竟敢無視我偉大的深淵低語者·莫格恩·紅眼大人！”
    一通咆哮的發泄，可惜零個人在意。
    紅眼注意到玩家們不僅沒停手，反而加快了轉移速度，臉上不禁閃過一絲驚慌“歪！那些是我的獵物！再不離開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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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紅眼威脅性地操控起周圍的建築碎屑，讓無數碎石懸浮在半空中，作勢要朝著玩家們砸下去。但那些碎石隻是在空中來回盤旋，遲遲沒有真正落下。
    到底敢不敢砸，答案隻有紅眼自己知道。
    按理來說，這裏沒有會向它討要維修費的怪物，打架動靜大了，也不用付被擾了清夢之人的精神損失費。
    但左成安給它造成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
    明明現在所有的優勢都在自己這邊，可紅眼心裏總有一道聲音在瘋狂叫囂
    ‘小心！詭計多端的玩家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它緊張地環顧四周，生怕哪裏又突然冒出一個左成安的埋伏。就在它分神的這一瞬間，鄭仁他們又趁機將一大批觀眾送進了星核。
    這讓紅眼心都在滴血！
    它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辛苦苦聚集起來的“美餐”被一掃而空，想到自己吃了那麽多苦，結果最後要為他人做了嫁衣！這個結果它絕不接受！
    “欺人太甚——！”紅眼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周身能量以前所未有的規模翻湧沸騰。
    來自深淵的低語在每位玩家耳邊瘋狂回蕩，向理智發起衝擊，試圖勾起他們內心最深處的暴虐與混亂
    然而經過神殿內的特訓，鄭仁和李月秋對這點精神汙染的抗性已經拉滿了。兩人麵不改色，穿戴好防具加速幹活。
    紅眼不再猶豫！全力出手！
    “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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