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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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城牆遺址公園,萬籟俱寂,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徐麟獨自穿梭在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區域,手電筒的光束如同利劍,劃破濃稠如墨的黑暗,掃過斑駁的城磚。每一塊城磚都承載著數百年的曆史,歲月的侵蝕讓它們布滿青苔與裂痕,仿佛在低語著往昔的秘密。
徐麟的腳步很輕,生怕驚擾了這片靜謐,又或許是害怕喚醒某些沉睡的未知之物。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城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心中那份對真相的執著如同燃燒的火焰,驅散著周圍的寒意。就在他的光束掠過一處青苔覆蓋的縫隙時,他的目光瞬間銳利如鷹,捕捉到了一抹異樣的色澤。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青苔,指甲在磚石粗糙的表麵劃過,一絲鮮血從指甲縫裏滲了出來,可他渾然不覺。磚縫間,半枚朱砂印章若隱若現,那鮮豔如血的朱砂在幽暗中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印章上的圖案是一朵盛開的並蒂蓮,花瓣舒展,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塵封的愛戀或是禁忌的傳說。
“徐警官對這裏很感興趣?”一個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般的聲音,突兀地從身後傳來。
徐麟心頭一緊,多年的刑警生涯讓他瞬間警覺,身體如同一把繃緊的弓,迅速做出反應。他猛地轉身,右手閃電般地伸向腰間,握住配槍,在轉身的瞬間,槍口已經精準地對準了聲音的來源。
月光如水,灑在一個佝僂的身影上。那是一位老人,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宛如幹涸的河床,每一道皺紋都藏著故事。他背著一個竹簍,竹簍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裏麵散落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祭祀用品,有泛黃的符紙、陳舊的香燭、造型古樸的鈴鐺,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粉末狀物品。老人渾濁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宛如夜行動物的眼睛,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
徐麟緊盯著老人,目光冷峻如冰,聲音低沉而威嚴:“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他的手指緊扣扳機,隻要老人有任何異動,他絕不手軟。
老人似乎對黑洞洞的槍口毫不在意,隻是微微抬起頭,望向夜空,長歎一聲:“唉,年輕人,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這城牆,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來的地方。”
徐麟冷哼一聲:“我是警察,正在調查一係列靈異案件,這裏麵牽扯到多條人命,如果你知道什麽,最好老實交代,否則,你這把年紀,可經不起牢獄之災。”
老人聞言,幹裂的嘴唇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牢獄之災?警官,比起這裏隱藏的東西,那算得了什麽。你以為這些案子隻是簡單的人為作惡?太天真了……”他邊說邊緩緩蹲下身子,放下竹簍,動作緩慢而吃力,像是每一個關節都在發出抗議。
徐麟警惕地注視著老人的一舉一動,槍口始終穩穩地對著他:“你這話什麽意思?別賣關子,有話直說!”
老人從竹簍裏拿出一支香燭,在手中輕輕摩挲,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你看這城牆,幾百年了,曆經風雨,見過多少生離死別、悲歡離合。它可不是一塊死物,而是有靈性的,它吸納了無數的怨念、執念,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些東西的棲息地……”
徐麟眉頭緊鎖,心中雖然對老人的這番話有些不屑,身為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向來對鬼神靈異之說抱有懷疑態度,但眼前這一係列離奇到超乎想象的案件,又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你是想說,這些靈異案件和城牆的靈性有關?你最好拿出點真憑實據,別在這兒故弄玄虛。”
老人沒有理會徐麟的質疑,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每逢七月十五,鬼門大開,那些平日裏被封印在城牆之下、隱匿於陰陽縫隙間的東西就會蠢蠢欲動。而你們這些凡人,卻還妄圖用那點所謂的科學、法律去探究,根本就是摸不著門道。”
徐麟心中一動,七月十五,這個特殊的日子在多起靈異案件的調查過程中頻繁出現,難道真的隻是巧合?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老人手中的祭祀用品上:“那你這些東西又是幹什麽用的?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老人抬起頭,目光與徐麟對視,那渾濁的眼眸深處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我?我不過是個守夜人罷了,守著這城牆,守著這一方安寧,不讓那些東西跑出來為禍人間。可如今,大勢已去,它們還是跑出來了……”
徐麟心中疑雲密布,他不確定老人所言是真是假,但直覺告訴他,這個老人絕對是解開謎團的關鍵人物:“既然你是守夜人,那你為什麽不阻止這些案件的發生?你是不是和背後的凶手有勾結?”
老人苦笑一聲,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透著無盡的淒涼:“勾結?警官,你太高看我了。我這把老骨頭,能做的有限。有些東西,一旦覺醒,豈是我能阻攔得住的。就像那紅衣新娘,她的怨念太重,被困了幾百年,如今是鐵了心要複仇,要找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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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新娘?”徐麟聽到這個詞,腦海中瞬間閃過那些受害者的慘狀,還有目擊者口中提到的穿紅旗袍的女人,“你說的紅衣新娘到底是什麽人?和這些案件有什麽關係?”
老人站起身來,身形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紅衣新娘,本是明朝時期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才情出眾,心地善良,與一書生相戀,私定終身。可她家中卻為了攀附權貴,將她許配給一個惡霸。出嫁當日,她不堪受辱,在這城牆之上,身著紅妝,含恨自盡。從那以後,每逢七月十五,她的怨念就會凝聚,化作厲鬼,尋找與她當年遭遇相似的女子,奪取她們的性命,以泄心頭之恨……”
徐麟聽著老人的講述,心中雖然震撼,但依然保持著冷靜:“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這幾百年間,就沒有人能製伏她嗎?還有,你作為守夜人,難道就沒有什麽方法?”
老人搖搖頭,一臉無奈:“辦法不是沒有,隻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怨念越來越強,那些曾經有效的方法,如今也漸漸失效了……”
徐麟目光灼灼地盯著老人:“什麽方法?你必須告訴我,這關乎無數人的性命。”
老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香燭,又看了看徐麟:“要用至陽之物,輔以特殊的法陣,再加上與她有血緣關係之人的血,才能將她暫時封印。可是,去哪裏找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幾百年過去了,她的家族早已散落各地,無從尋覓……”
徐麟心中暗自思索,突然,他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一些奇怪話語,還有父親當年參與調查的案件似乎也與這城牆、與靈異之事有關。難道,父親知道些什麽?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找到辦法阻止她,不能讓她再繼續害人。你,跟我回警局,協助調查。”
老人微微一怔,隨即苦笑著點頭:“也罷,我這把老骨頭,也該為這一切做個了結了。隻是,警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後麵的路,可遠比你想象的要艱難……”
徐麟收起配槍,上前一步,攙扶起老人:“不管有多艱難,我都不會退縮。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為了這座城市的安寧,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兩人並肩走在月光下,向著警局的方向走去。徐麟的心中既有對真相的渴望,又有對未知前路的忐忑。而老人,眼神中透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似乎既有對徐麟的讚許,又有對未來的擔憂。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很長,仿佛被曆史的巨手牽引著,一步步走向那隱藏在黑暗深處的真相……
回到警局後,徐麟帶著老人徑直走向審訊室。一路上,警局裏燈火通明,忙碌的警員們穿梭其間,卻沒人注意到這兩個神色凝重的人。審訊室裏,燈光慘白,照在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更顯滄桑。
徐麟拉過一把椅子,讓老人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麵,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老人家,現在你把知道的一切,詳細地再說一遍,不要有任何遺漏。從你為什麽會成為守夜人,到這紅衣新娘的每一個細節,還有你所知道的任何可能阻止她的方法,全部告訴我。”
老人微微點頭,雙手放在膝蓋上,開始講述:“我家世代都生活在這城牆附近,從祖上開始,就肩負著守護城牆、鎮壓邪祟的使命。這紅衣新娘的傳說,也是從小就聽長輩們說起。當年,她自盡後,這一帶就開始出現靈異之事,百姓們苦不堪言。我的祖輩們,為了找到製伏她的方法,翻閱古籍、請教高人,曆經無數艱辛,才總結出一些門道。可隨著時間推移,就像我之前說的,那些方法漸漸不管用了……”
徐麟一邊聽,一邊認真做著筆記,不放過任何一個關鍵信息:“那你剛才提到的至陽之物,具體指的是什麽?還有特殊法陣,有沒有相關的圖紙或者記載?”
老人皺了皺眉頭,回憶了一下:“至陽之物,像黑狗血、朱砂、雷擊木這些都算是。法陣的話,古籍中有一幅《陰陽鎖魂陣》的圖,據說對封印厲鬼有奇效,但那本古籍在多年前的一場大火中燒毀了,我隻記得個大概……”
徐麟心中暗暗叫苦,這些信息太過零散,要從中找出有效的應對方法,無異於大海撈針。但他沒有氣餒,繼續問道:“那你這些年,有沒有發現紅衣新娘的行動規律?或者說,她每次出現之前,有沒有什麽征兆?”
老人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她一般會在七月十五前後現身,而且每次出現,都會伴隨著一些奇怪的現象,比如突然降溫、霧氣彌漫、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還有,她似乎對紅色的東西特別敏感,那些受害者,大多都穿著紅色衣服,或者在案發地附近有紅色的物件……”
徐麟腦海中迅速閃過各個案件的細節,發現老人所說的這些特征,與案件中的情況確實有諸多吻合之處。他抬起頭,看著老人:“老人家,你提供的這些信息很重要,接下來,我可能還需要你幫忙做一些事,希望你能配合。”
老人毫不猶豫地點頭:“警官,我既然答應了跟你回來,就會全力配合。隻是,你要抓緊時間,七月十五越來越近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徐麟站起身來,神色堅定:“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她再得逞。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安排後續的事。”
說完,徐麟走出審訊室,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場與靈異和未知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他,必須爭分奪秒,找到製伏紅衣新娘的方法,守護這座城市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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