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0章 監控裏的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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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零七分,市局物證室的紅外報警燈在幽暗中明滅如鬼火。徐麟的指尖懸在門禁係統的指紋識別區上方,右膝舊傷傳來的鈍痛讓他想起三小時前周正的冷笑:“試用期最後一天,你還有膽子違規調檔?”
鈦合金防盜門在液壓杆作用下無聲滑開,黴味混著陳年卷宗的紙漿氣息撲麵而來。他直奔檔案櫃最底層的鐵皮箱,密碼鎖轉盤上還留著自己上周做的標記——當時他在查一起跨省運毒案,怎麽也想不到,此刻會為了1996年的礦洞塌方事故重返這裏。
“第十三具屍體……”他默念著王強醉後吐露的話,抽出標有“陳年舊案”的錄像帶。老式放映機發出電流嗡鳴,雪花點中逐漸浮現出晃動的鏡頭:礦洞口支離破碎的警戒線、急救員抬著擔架狂奔、年輕的自己確切說是前世的自己)站在警戒線外,警服第二顆紐扣鬆脫——這個細節與他常做的噩夢完全吻合。
畫麵突然劇烈顛簸,拍攝者踉蹌著摔進泥濘,鏡頭朝上歪斜。暴雨衝刷中,礦洞深處閃過一道人影,穿著與現在的道士同款的道袍。徐麟瞳孔驟縮:錄像時間戳顯示1996年7月15日2117,而檔案記錄裏,所有礦工早已在三小時前被確認“無人生還”。
他按住快進鍵,直到第47分鍾,畫麵因閃電照亮洞穴內部:十三具人形輪廓在探照燈下忽隱忽現,第十二個人轉身的瞬間,胸前警號牌反光——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號碼:0。
“不可能……”錄像帶從掌心滑落,他後退半步撞上鐵架,發出刺耳的咣當聲。1996年他尚未出生,更不可能以24歲的模樣出現在塌方現場。但畫麵裏的“自己”穿著與現在相同的警服,左眉梢那顆痣的位置分毫不差。
身後突然響起布料摩擦聲。徐麟迅速轉身,右手已摸向腰間配槍——卻隻摸到空蕩的槍套。穿白大褂的法醫張老扶了扶眼鏡,手裏的搪瓷缸子冒著熱氣:“徐警官對‘舊同事’這麽感興趣?”
蒸汽模糊了老人的表情,徐麟注意到他袖口沾著銀藍色纖維——與暗網直播案受害者指甲裏的證物完全一致。張老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突然露出詭譎的微笑:“1996年的月亮啊,紅得像楊梅酒。小徐,你喝過用死人血泡的酒嗎?”
搪瓷缸子摔在地上的脆響中,徐麟猛地轉身衝向安全通道。樓梯間聲控燈忽明忽暗,他在第三層拐角撞見保潔員的推車,金屬把手反射出半張扭曲的臉——那是監控攝像頭的紅光。
記憶碎片的刺青
技術科的舊服務器在地下室發出蜂鳴,葉小棠的工牌在門禁係統上刷出藍光。她回頭時,徐麟瞥見她後頸碎發下的蝴蝶紋身——與暗網直播案第二名受害者腳踝的刺青圖案相同,隻是方向相反。
“別看了,臨時紋的。”她敲了敲鍵盤,監控錄像以八倍速掠過,“你要的1996年塌方事故現場監控,隻有這三段。其他文件在2003年被判定為‘無保留價值’,物理銷毀了。”
屏幕跳出雪花點時,徐麟突然按住她的手。畫麵左上角,某個穿皮夾克的男人正往礦洞方向走,腰間掛著的對講機型號屬於市局特勤組——而那年特勤組的負責人,正是現在的支隊長周正。
“等等。”葉小棠放大畫麵,男人的皮夾克領口露出半截項鏈,“這是……條形碼?”
徐麟的呼吸驟然急促。那串黑色紋路與暗網直播案凶手後頸的條形碼完全一致,隻是編號被磨去了。更詭異的是,男人轉身時,他左臉下頜的胎記在監控噪點中若隱若現——形狀像極了北鬥七星。
“這個人……”葉小棠調出麵部識別係統,數據庫卻彈出404錯誤,“他的資料被最高權限加密了。徐隊,你確定要繼續查下去嗎?周支隊今天剛簽發了‘禁止越級調查’的命令。”
礦洞塌方現場的錄像突然自動播放。暴雨衝刷下,第十三具“屍體”被抬出時,蓋著的白布滑落一角,露出後頸的條形碼紋身。徐麟猛地想起,周正辦公室的保險櫃裏,似乎也躺著一塊同樣紋路的青銅碎片。
道士的警告
古玩市場的銅鈴在夜風裏輕響,守墓人坐在竹椅上擦拭拂塵,仿佛早已料到他會來。案幾上擺著七盞長明燈,火苗在徐麟靠近時詭異地偏向同一方向,照出牆上的巨幅星圖——北鬥七星的鬥柄正指向他的眉心。
“第十二號實驗體,終於想起要問自己是誰了?”道士放下拂塵,露出缺失兩根手指的右手,“1996年7月15日,宋氏集團炸開古墓入口,他們要找的‘地脈意識’,其實是十三具棺槨裏的……”
“等等。”徐麟按住太陽穴,冷汗順著下巴滴落,“三個月前追擊b通時,我明明記得自己是第一次開槍,但剛才在物證室,我居然知道老款放映機的倒帶按鈕在哪裏——這不是我的記憶。”
道士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內頁貼著一張黑白照片:年輕的自己前世)站在古墓前,身旁是戴青銅麵具的女人,兩人身後站著穿白大褂的周正。照片下方用朱砂寫著:“意識移植實驗第十二號,記憶錨點植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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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重生’不是偶然。”道士指尖拂過照片,“他們把你前世的意識拆成碎片,縫進新的大腦。但有些東西不該被遺忘——比如,你曾用這雙手,親手給周正戴上了手銬。”
窗外突然傳來警笛聲。徐麟掀開窗簾,看見三輛黑色suv停在巷口,車頂的警燈卻沒亮起。道士將符咒塞進他掌心:“去市中心公墓,第十四排第三個墓碑。那裏有你要的答案——也有他們要的陷阱。”
直播現場的倒影
月光下的墓碑泛著冷光,“徐麟之墓”四個大字被紅漆塗得猙獰。攝像頭的紅光在三腳架上明滅,直播界麵的標題正在滴血:“第十二號實驗體回收現場”。
三個條形碼人從墓碑後走出時,徐麟終於看清他們的裝束:黑色風衣下露出半截護腕,上麵刻著與道士符咒相同的紋路。中間那人摘下兜帽,竟是本該在醫院養傷的王強。
“小徐,你知道為什麽當年塌方會死十三個人嗎?”王強晃著酒瓶靠近,酒液灑在墓碑上洇開血狀紋路,“因為第十三個人不是礦工,是來阻止盜墓的守墓人——就是你現在的‘道士朋友’。”
徐麟後退半步,後腰抵在另一座墓碑上。手機在褲兜震動,葉小棠的消息跳出來:“查到周正2010年的銀行流水,他給‘守墓人’賬戶轉過三筆錢,用途寫著‘實驗體觀察費’。”
“別掙紮了。”王強掏出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映出徐麟的臉,卻詭異地扭曲成1996年的模樣,“你以為自己是警察?看看這個——”
他甩來的檔案袋掉在腳邊,裏麵是“永生計劃”的實驗報告。第十二號實驗體的照片上,分明是現在的徐麟,而死亡日期寫著:1996年7月15日。更震撼的是,簽署“同意人體實驗”的指紋,與他現在的指紋完全吻合。
致命的十三人
槍聲在墓園回蕩時,徐麟才發現自己的配槍早已被調包成了玩具。王強的匕首刺入他左肩的瞬間,符咒突然在掌心發燙,刺目的藍光中,三個殺手化作金色粉末,露出藏在風衣下的機械骨骼——關節處刻著與道士符咒相同的符文。
“他們是用你的意識碎片驅動的傀儡。”道士從墓碑後走出,拂塵掃過機械殘骸,“1996年,宋氏集團用古墓能量製造了十二具傀儡,編號1到12,而你是第……”
“第十二號實驗體,對嗎?”徐麟扯下染血的衣領,右肩不知何時出現了北鬥七星狀的胎記,與錄像裏石棺的排列完全一致,“所以周正才會處處針對我——他是第十三號,對嗎?”
道士沉默著翻開筆記本,最新一頁貼著周正的照片,紅筆圈住他的眉心:“當年實驗體暴走時,是他親手擊斃了其他十一人。但現在,他的意識正在被‘城市意識體’吞噬——就像你即將麵對的一樣。”
遠處傳來重型車輛的轟鳴。徐麟摸向墓碑,指尖觸到凹陷的紋路——那是個條形碼,編號“12”被苔蘚覆蓋了一半。手機在此刻響起,周正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恭喜你,徐警官。試用期最後一天,你終於觸到了真相——但很遺憾,你再也沒機會轉正了。”
監控畫麵突然在墓碑前亮起,市局指揮中心的屏幕上,周正正將一份文件投入碎紙機。徐麟認出那是自己的“重生”檔案,碎紙機吐出的紙屑被風吹起,在空中拚成“4月30日”的字樣——正是他的入警紀念日。
“知道為什麽選你嗎?”周正的臉出現在直播界麵,他身後是排列成北鬥狀的石棺,“因為隻有你前世的意識,能與古墓的‘地脈意識’完美融合。現在,該帶你回家了。”
道士突然將符咒按在徐麟額間,無數記憶碎片如利刃穿腦而過:手術台上的白熾燈、周正拿著注射器的臉、青銅麵具女人的淚……最終定格在1996年7月15日,自己前世)被推入第十二號棺槨時,看見道士被砍斷的手臂——和現在的傷疤分毫不差。
“他是……”
“我是第十三號實驗體。”周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槍口抵住徐麟的後腦勺,“當年他們想讓我當容器,可我現在更想當造物主——而你,隻是我複活戀人的祭品。”
道士的符咒在掌心燃燒,徐麟突然抓住周正的手腕,看見他袖口露出的條形碼紋身——編號“13”正在滲出金色液體。遠處,葉小棠的車衝破警戒線,車載屏幕上閃爍著一行字:“暗網直播觀眾突破百萬,下一個鏡頭對準你的心髒。”
墓碑下傳來石棺開啟的悶響,徐麟在墜落前的瞬間,看見直播界麵彈出新的倒計時:000000。而周正的瞳孔裏,倒映著第十二號棺槨緩緩睜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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