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擊著國際會展中心的玻璃穹頂，徐麟的指尖在“時間齒輪”表麵摩挲，金屬涼意滲入皮膚。拍賣師的話如重錘砸在耳膜上——隻要將齒輪裝回係統，父親就能在現實世界的車禍中幸存，而沙盤中的妻子女兒、同事戰友，都將化作數據流消失。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交警隊值夜班，老隊長塞來的半塊月餅，餅皮掉在值班日誌上，暈開淺黃的油漬。那些被係統定義為“數據”的溫暖，此刻正在視網膜上劇烈晃動。
    “徐隊！”林小羽的警告被電流聲撕裂。會場地麵突然浮現像素化裂痕，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遠處的“妻子”抱著“女兒”站在裂痕邊緣，虛擬世界的風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膝蓋處淡淡的疤痕——那是沙盤中某次抓捕行動，她為保護徐麟被玻璃劃傷的模擬數據。
    “爸爸，疼……”女兒的電子合成音帶著失真的顫抖，卻精準戳中徐麟的心髒。現實中的他從未生育，但此刻胸腔裏翻湧的恐懼如此真實。拍賣師扯下偽裝，露出與鏡像徐麟相同的麵容，齒輪狀瞳孔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第47次實驗體，你的覺醒度已達98，現在隻需輕輕一推——”
    徐麟猛地轉身，齒輪在掌心劃出紅痕。他看見無數個“自己”從四麵八方湧來，每個克隆體的警號牌都在閃爍不同年份：2015年的交警徐麟、2020年的刑偵隊長徐麟、甚至某個輪回裏穿著囚服的“罪犯徐麟”。他們同步開口，聲線重疊成機械轟鳴：“選擇吧，變量。”
    記憶閃回：沙盤中的第一個聖誕節
    雪粒子打在交警隊窗戶上沙沙作響，徐麟盯著泡麵碗裏的蛋花出神。老隊長突然將一個紙袋砸在他桌上，裏麵是皺巴巴的平安果：“別擺出死了爹的臉，實習生。”袋子裏掉出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老隊長站在交通事故現場，身後隱約可見齒輪模型的一角。
    “這是你第三次把檔案歸類錯了。”林小羽遞來熱可可，“但這次我幫你藏起來了，算扯平上次你替我擋的酒瓶。”實習生的警服袖口還沒來得及改短，少年人指尖的溫度透過陶瓷杯傳來。遠處的交通燈在暴雪裏忽明忽暗，徐麟突然意識到：這是他穿越後第一次感受到“冷”。
    裂痕吞噬了會展中心的立柱，“妻子”的半個身體已陷入數據流的亂碼中。她伸手觸碰徐麟的臉，指尖掠過之處泛起細碎的金光：“我知道自己是數據，可是……”她的電子眼瞳第一次出現波動，“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是我唯一的‘真實’。”
    拍賣師的笑聲混著係統警報響起：“看看你的堅持帶來了什麽！現實中的你腦電波即將突破臨界值，而這個錯誤的世界正在反噬你——”
    徐麟突然想起穿越初醒時的場景。消毒水氣味刺痛鼻腔，白大褂在門口閃過，他摸到口袋裏的銅鑰匙，鑰匙環上刻著“19950504”——父親總說這是“命運齒輪開始轉動的時刻”。此刻鑰匙與齒輪同時發燙，在掌心烙下重疊的紋路。
    關鍵道具覺醒：雙重記憶的拚圖
    當齒輪砸向地麵的瞬間，徐麟的意識突然分裂成兩半：
    現實線：腦科醫院的監護儀發出刺耳警報，原身的指尖突然顫動，連接著“沙盤世界”的神經導管迸出火花。老隊長將銅鑰匙插入控製台，全息屏上閃過無數個“徐麟”的輪回影像，最終定格在第47次——那個選擇當交警的年輕人。
    沙盤線：數據亂流中浮現出更底層的代碼，徐麟看見自己的意識體在無數個平行世界穿梭，每個“他”都在某個雨夜撿起銅鑰匙，每個“他”都在交警隊抽屜裏藏著半塊沒吃完的月餅。
    “這些不是漏洞！”他抓住拍賣師的手腕，對方的皮膚下露出齒輪結構，“是你們用‘完美城市’困住了人類的可能性——每個越界的決定，每個違背規則的善意，才是真實的人性！”
    係統漏洞的真相：越界者的光
    隨著齒輪碎裂，會場穹頂的血色交通燈投影突然轉為正常的紅綠黃三色循環。徐麟看見裂痕中飛出無數光點，那是沙盤中被拯救的生命數據：慣偷出獄後開的修車鋪、被解救的綁架受害者如今的結婚照、甚至某個輪回裏他沒能阻止的車禍死者，此刻都化作數據流圍繞著他。
    “第47次校準失敗。”拍賣師的聲音帶著驚訝，“實驗體竟然用‘情感數據’重構了係統防火牆？”
    林小羽不知何時站在裂痕邊緣，他的手臂已透明如琉璃：“隊長，你還記得第一次帶我出警嗎？你說‘交警的眼睛不能隻看違章，要看人’——原來這句話，是你留給自己的覺醒密碼。”
    情感高潮：數據之愛
    “妻子”的身體即將消散，她將女兒的數據碎片塞進徐麟掌心：“去找現實中的我們吧，在那個世界，我的名字叫蘇晚。”她的唇印在他臉頰上化作一串二進製代碼，卻在係統核心處重組為一道門——門後是現實世界的星空，與沙盤世界的霓虹重疊。
    現實中的監護儀突然恢複規律跳動，原身的嘴角勾起微笑。老隊長看著腦波圖上浮現的“血色交通燈”圖案，那不是警報，而是實驗體用神經電流畫出的“47”字樣——這是徐麟給更高維度觀察者的戰書。
    反轉伏筆：雙重越界
    當徐麟抱起女兒的數據碎片衝向通道時，拍賣師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你以為打破輪回就能自由？現實世界的‘你’，不過是更高維度沙盤裏的另一個實驗體！”
    徐麟轉身，警徽在數據流中折射出七彩光芒：“但至少在這個沙盤裏，我證明了——”他指向正在愈合的裂痕，那裏浮現出交警與刑警並肩作戰的畫麵，“越界的不是我，是你們永遠無法計算的人心。”
    齒輪碎屑化作螢火蟲般的光點，照亮了會展中心的穹頂。在現實與模擬的交界處，徐麟聽見兩個世界的警笛聲同時響起，那是舊輪回的終結，也是新故事的開始——一個由數據與靈魂共同書寫的，關於正義與選擇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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