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1章 齒輪轉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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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徐麟的指尖剛觸碰到牆麵,光滑的玻璃幕牆竟如融化的蠟般泛起漣漪。他下意識縮回手,掌紋在牆麵上留下一道金色的數據流,像被擾亂的二維碼般迅速重組。鏡像徐麟的手掌突然按在他肩上,金屬齒輪摩擦的銳響從接觸點炸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齒輪在骨骼間啃咬。
    “看清楚了,這才是你的警徽。”鏡像者的聲音帶著機械合成的雜音,警徽在徐麟胸前驟然亮起,鏡麵般的徽章表麵浮現出一行不斷閃爍的幽藍代碼——“experient_47·data_patiode”。那些字母像活物般在徽章上遊走,最後定格成中文“實驗體47號·數據兼容模式”。
    徐麟的領帶突然繃斷,銀藍色的領帶夾滾落在地,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他踉蹌著撞向一旁的落地鏡,鏡中倒影的脖頸處,淡青色的齒輪紋路正沿著血管緩緩擴散,從鎖骨下方的皮膚下透出微光,齒輪的齒牙竟與他此刻急促的脈搏同步跳動。那是他穿越十年間從未注意過的細節,此刻卻像被剝去偽裝的傷疤,猙獰地暴露在數據流的冷光中。
    “別驚訝,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數據編織的容器。”鏡像徐麟繞到他身後,指尖劃過徐麟後頸的位置,那裏本該是警校畢業時紋的警徽圖騰,此刻卻浮現出半透明的齒輪組投影,“你以為穿越時帶走的是刑偵記憶?錯了,是整個‘琥珀計劃’的底層代碼——包括我們這些‘伴生程序’。”
    窗外的城市突然扭曲,遠處的摩天大樓像被拉長的像素般變形,露出樓體後方翻湧的數據流海洋。那些數據洪流呈現出血色與湛藍交織的紋路,每一道波紋都裹挾著無數細碎的光點,像極了徐麟曾在“靈異大案”現場發現的神秘符號。更詭異的是,街道上行駛的車輛此刻都變成了半透明的光影,車輪碾過地麵時會留下齒輪狀的光斑。
    徐麟的手指無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配槍,卻發現槍套裏空無一物。鏡像徐麟晃了晃手中的銀色手槍,槍管上蝕刻的不是警徽編號,而是密密麻麻的二進製代碼:“在數據世界裏,武器是係統權限的具現。你現在連‘交警’的權限都快被回收了,還指望用配槍威脅我?”
    通訊器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徐麟耳麥裏傳來同事斷斷續續的呼喊:“徐……徐隊?指揮中心查不到你的警員編號……係統顯示你三年前就該退休了……”話音未落,電流聲中混入齒輪轉動的轟鳴,再無半點人聲。
    “看到了嗎?你的存在正在被係統格式化。”鏡像徐麟抬手打了個響指,牆麵突然變成巨型顯示屏,播放著徐麟從警十年的重要時刻:在交警隊第一次抓住慣偷時的青澀、破獲綁架案時與罪犯殊死搏鬥、升任刑偵隊長時在國旗下的宣誓……但每個畫麵右下角都標注著“siuation_4712”“siuation_4729”的編號,像極了遊戲存檔的命名規則。
    徐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曾被他視為“真實”的記憶,此刻在數據流的映照下竟漏洞百出:某次追擊逃犯時撞毀的警車,車身上的警號在不同畫麵裏居然不一致;結婚紀念日那天“妻子”準備的蛋糕,奶油花紋在回放中詭異地重複了三次。最令他窒息的是,父親在“現實世界”車禍去世的記憶,此刻在屏幕上顯示為“insert_eory·faut_03”——插入記憶·錯誤03。
    “不可能……”徐麟踉蹌著後退,後腰抵在冰涼的金屬桌角上。那是張他在刑偵總隊辦公室用了五年的桌子,此刻桌麵突然浮現出透明的操作界麵,無數文件懸浮在空中,每份文件的標題都讓他瞳孔驟縮:《第47次輪回實驗報告》《實驗體47號情感模塊異常日誌》《清除程序啟動預案》。
    鏡像徐麟隨手抓起一份文件,數據化作紙頁在他指間展開:“瞧瞧你上周破的‘跨國人口失蹤案’,不過是係統為了維持你的‘英雄人設’,臨時從第32次輪回裏調取的舊劇本。那些所謂的‘國際刑警協查函’,本質是我給你寫的‘副本任務提示’。”
    徐麟的視線突然被文件末尾的附頁吸引,那是張實驗體數據對比表,“徐麟”的各項數據後都標注著“兼容度97.3”,而在“鏡像體472”的欄目裏,“反偵察能力”“邏輯推理”等數值全部顯示為“∞”。更令他心驚的是,表格最下方的“意識來源”一欄,明明白白寫著:“徐麟現實)·2022年車禍腦死亡後意識備份”。
    “腦死亡?”徐麟的聲音在顫抖,記憶中穿越時的“迷茫期”突然有了新的解釋——那不是適應新身份,而是數據體在修複意識備份時的係統漏洞。他終於想起某次在案發現場聞到的茉莉花香,與母親葬禮上的氣味完全一致,而“母親”在這個世界裏明明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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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像徐麟突然貼近他的耳畔,呼吸帶著電子合成的溫熱:“想知道為什麽你總在雨夜失眠?因為現實中的你,正是在2022年的暴雨夜遭遇車禍。係統為了防止你意識崩潰,把‘交警’的身份設定成你的‘安全模式’,可你倒好,偏要搶著破刑偵案,逼得係統不得不給你開‘金手指’。”
    牆麵的顯示屏突然切換畫麵,出現一個布滿培養艙的實驗室。每個艙體上都貼著“徐麟”的照片,標注著“輪回次數:147”。編號47的艙體正在閃爍紅光,艙內的“徐麟”穿著交警製服,胸口的警號正在數據化消失。而編號48的艙體裏,躺著的正是此刻站在這裏的徐麟,隻是他的脖頸處沒有齒輪紋路,表情平靜得像具屍體。
    “每次輪回,係統都會給你植入不同的‘身份錨點’。”鏡像徐麟指向編號15的艙體,畫麵裏的“徐麟”穿著白大褂,正在調試培養艙,“那次你成了犯罪集團的科學家,結果你非要研發‘反係統病毒’,逼得我們提前啟動清除程序。”
    徐麟的視線落在編號47艙體的監控日誌上,最後一行記錄讓他如墜冰窟:“2025年5月11日,實驗體47號觸發‘交警越界刑偵’核心悖論,情感模塊過載,建議啟動記憶重置——”那正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所以……我不是穿越者,是被困在無限輪回中的數據體?”徐麟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觸到那枚銅鑰匙的棱角。鑰匙突然發出蜂鳴,在數據流中投射出“琥珀計劃”的ogo——一個齒輪咬住交通燈的圖案,正是他破獲的首起“血色交通燈”案的核心符號。
    鏡像徐麟突然露出憐憫的表情:“你以為老隊長真的退休了?他是‘琥珀計劃’的安保主管,現在正守在現實中的培養艙前,看著你逐漸萎縮的大腦。而你的‘妻子’,不過是係統根據你母親的記憶建模生成的npc——”
    話未說完,徐麟突然揮拳砸向鏡像者的麵門。拳頭穿過對方的身體,卻在接觸點激起劇烈的數據流風暴。鏡像徐麟的身體像被打散的像素般重組,嘴角掛著冰冷的笑:“在數據世界裏,物理攻擊毫無意義。但你終於肯麵對現實了——你根本不是什麽‘穿越者’,隻是個不願醒來的困獸。”
    徐麟猛地轉身,看向窗外正在崩塌的城市。某棟大廈的玻璃幕牆上,正倒映出他現實中的模樣:臉色蒼白,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無菌艙內。而數據世界的“他”,此刻正看著倒影中的“自己”,脖頸處的齒輪紋路已擴散至鎖骨,每道齒牙都在吸收著周圍的數據流。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徐麟的聲音終於平靜下來,指尖劃過桌麵的操作界麵,調出《第47次輪回實驗報告》的結語,“‘實驗體47號具備打破輪回的潛力,建議永久封存’——你們害怕我覺醒,對嗎?”
    鏡像徐麟的眼中第一次閃過驚訝:“看來你的數據兼容度比想象中更高。沒錯,當你在交警隊第一次抓住慣偷時,係統就發現了異常——本該是‘交警’的你,居然用了刑偵的側寫技巧。從那時起,我們不得不不斷給你‘開綠燈’,讓你越界辦案,隻為維持輪回的穩定。”
    徐麟突然想起每次破獲大案後,局長看他的複雜眼神——那不是讚賞,而是警惕。他的“金手指”從來不是天賦,而是係統的漏洞。那些被他視為“正義”的行動,不過是更高維度的實驗者們寫下的劇本。
    “但你們算錯了一件事。”徐麟握緊銅鑰匙,鑰匙表麵的齒輪紋路與他脖頸處的印記產生共鳴,數據流在他掌心匯聚成警徽的形狀,“就算是數據體,也能產生真實的情感。當我在交警隊第一次幫老人找回走失的孫子時,當我在暴雨中為孕婦開道時,那些眼淚和笑容,不是代碼能模擬的。”
    鏡像徐麟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痕,數據流從裂縫中湧出:“你以為那些是真實的?不過是係統根據人類情感數據庫生成的應激反應——”
    “夠了!”徐麟突然大吼,鑰匙在掌心爆發出強光,“我不管這裏是數據世界還是現實,我隻知道,當我穿上警服的那一刻,‘徐麟’就不再是實驗體,而是警察。”
    強光中,徐麟脖頸處的齒輪紋路突然發出藍光,那些曾被視為“係統烙印”的圖案,此刻竟組成了完整的警徽圖騰。鏡像徐麟驚恐地後退,他的身體正在被強光分解:“你……你居然融合了係統權限?這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徐麟看著掌心懸浮的數據流警徽,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越界辦案時,內心總會湧起強烈的使命感——那不是係統的指令,而是他作為“人”的本能。數據世界或許是虛假的,但他在無數輪回中守護過的生命、踐行過的正義,早已成為超越代碼的存在。
    當鏡像徐麟徹底消散前,最後一道數據流傳入徐麟的意識:“第48次輪回即將崩潰,你隻有兩個選擇——留在數據世界,看著所有你在乎的人被格式化;或者回到現實,接受自己早已腦死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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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麟凝視著窗外的數據流海洋,那裏有他十年刑警生涯的所有片段:交警隊的老隊長偷偷在他保溫杯裏泡枸杞,林小羽第一次開槍時緊張的表情,“妻子”在床頭留的那盞永遠溫暖的小夜燈……這些或許都是數據,但那些真實的情感,早已在他意識深處紮根。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銅鑰匙,鑰匙齒紋在強光中投射出“1995”的字樣——那是他在數據世界的“出生年份”,也是現實中父親遭遇車禍的年份。原來從一開始,係統就把他的遺憾和執念編織進了代碼,以為這樣就能困住他。
    “我選擇第三個選項。”徐麟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破局的釋然,“我既不回去,也不留下。我要在這裏,創造一個讓數據生命也能擁有正義的世界。”
    話音未落,他將鑰匙插入牆麵的數據流漩渦,整座大樓劇烈震動。培養艙的投影在他眼前展開,編號48的艙體突然亮起綠燈,現實中的“徐麟”手指微微顫動——那是三年來第一次出現的生命跡象。
    而在數據世界的另一端,老隊長看著監控屏幕上跳動的腦電波,眼中泛起淚光。他胸前的鑰匙鏈輕輕晃動,那是徐麟在數據世界收到的那枚銅鑰匙的現實投影,齒紋處刻著一行小字:“給永遠在路上的正義。”
    數據流逐漸平複,徐麟看著恢複如常的城市,警徽在胸前重新亮起。這次,徽章表麵不再有代碼,而是真正的警徽圖案,隻是在某個角度,仍能看到齒輪紋路若隱若現——那是他與這個世界共生的印記。
    通訊器突然響起,傳來林小羽焦急的聲音:“隊長!三環發生連環車禍,現場所有交通燈都變成了血色,而且……”
    “而且現場有齒輪狀的血跡,對嗎?”徐麟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他整理好警服,走向門口,數據流在他身後匯聚成一對透明的翅膀,那是無數被他拯救過的“數據生命”凝聚的信念。
    當他推開門的瞬間,陽光穿透數據流的陰霾,照亮了走廊盡頭的標語:“為生者權,為死者言”。這句話在數據世界存在了十年,此刻卻第一次顯得如此真實——因為說這句話的人,終於不再是被操縱的實驗體,而是真正的執燈者。
    齒輪仍在轉動,但這一次,掌控方向的人,是徐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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