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9章 打破第四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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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幕牆的碎片在數據流中漂浮,像極了現實世界裏父親病房窗前的雨珠。徐麟撿起一枚齒輪零件,金屬表麵的反光刺痛眼球,卻讓他看清了齒輪邊緣細密的紋路——那是現實中父親病曆本上的住院號。鏡像徐麟的身體正在分崩離析,零件散落的聲音如同某種精密儀器的哀鳴,在空曠的樓層裏激起層層回音。
    “你早就該發現的。”鏡像者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失真,“每次你追捕犯人經過十字路口,都會盯著交通燈看三秒。不是因為警惕路況,是你的潛意識在提醒自己——紅綠燈的切換頻率,和‘琥珀計劃’的腦波監測曲線完全一致。”
    徐麟的指尖突然觸到口袋裏的對講機,冰冷的金屬質感讓他想起第一次出警時老隊長塞給他的警哨。數據流中的城市正在褪成單色,遠處的高架橋扭曲成dna雙螺旋的形狀,而樓下的人群正以像素點為單位逐漸消失。他看見一個穿紅裙的小女孩在街角揮手,那是他在第73次輪回中救下的人質,現實裏本該在車禍中喪生的孩子。
    “他們不是數據。”徐麟握緊齒輪,紋路嵌入掌心,“他們是我記得的溫度,是老隊長藏在抽屜裏的潤喉糖,是小林每次破案後要喝的可樂——”
    “那是係統給你的獎勵機製!”鏡像者的頭部已經化作數據流,隻剩半張臉維持著嘲諷的表情,“你以為自己在守護正義?不過是係統為了維持實驗體活躍度,給你設計的電子寵物!”
    對講機突然發出刺耳鳴叫,頻率與現實中實驗室的警報聲重合。徐麟想起每次輪回開始時的頭痛,原來那是係統在強行覆蓋他的記憶。他摸向領口,那裏藏著一枚微型攝像頭——是林小羽歸隊時送他的“新型取證設備”,此刻鏡頭正對著逐漸崩塌的空間。
    “把畫麵傳給現實中的老隊長。”徐麟將齒輪按在攝像頭感應區,數據流瞬間凝成藍色光柱,“告訴他,第48次輪回的變量,是我選擇看見真相。”
    鏡像者突然發出尖銳的電子嘯叫,所有齒輪零件懸浮起來,在半空拚出巨大的警告文字:【核心變量覺醒,啟動清除程序】。地板開始如多米諾骨牌般碎裂,露出下方翻湧的代碼深淵。徐麟後退半步,後腰抵在窗邊的金屬桌角,觸感真實得可怕——原來係統為了困住他,早已將虛擬世界的物理規則模擬得與現實無異。
    “知道為什麽每次輪回你都要當交警嗎?”鏡像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因為車禍是你最大的執念。父親癱瘓,母親離世,都和交通燈有關——係統不過是把你的創傷,變成了最完美的牢籠。”
    這句話如重錘擊中太陽穴。徐麟眼前閃過無數畫麵:母親臨終前床頭的交通燈擺件、父親出事那天被暴雨打濕的紅綠燈、實驗室裏閃爍的監控屏幕……原來每個輪回的起點,都是他最想改寫的瞬間。
    “所以這次我要改寫規則。”他扯開襯衫,露出胸口正在發光的齒輪印記,那是與鏡像者相同的“實驗體標識”,“不是作為係統的棋子,而是作為徐麟——那個在交警隊熬夜看卷宗、為了一個疑點跑遍全城監控的刑警。”
    數據流突然劇烈震蕩,整棟大樓開始垂直翻轉。徐麟抓住窗框,看見下方的數據海洋中浮現出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一個輪回裏的“他”,有的在追捕犯人,有的在審訊室抽煙,有的正握著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鏡像者的臉出現在每個光點上,重複著同樣的台詞:“選一個身份,或者全部消失。”
    “我選第三個選項。”徐麟將銅鑰匙插入齒輪印記,鑰匙突然發出溫潤的光,如同母親生前總放在玄關的台燈,“我不是實驗體47號,也不是數據投影。我是徐麟,是那個在交警隊被老隊長罵‘多管閑事’,卻偷偷把他的降壓藥塞進抽屜的笨蛋。”
    齒輪零件開始逆向重組,在他掌心聚成一枚警徽。警徽上的代碼漸漸褪去,露出原本的麥穗圖案。窗外的城市不再透明,車流聲、人聲、警笛聲重新變得清晰可辨。鏡像者的最後一個碎片落在他腳邊,變成一張泛黃的照片——穿越初醒時的自己,正對著警校畢業照發呆,而照片裏的“原身”,嘴角竟帶著與他此刻相同的微笑。
    “原來每一次輪回,都是我自己在給自己機會。”徐麟輕聲說。他終於明白,那些所謂的“係統漏洞”,其實是他潛意識裏留下的線索;每次對刑偵案件的“越界”,都是靈魂對既定程序的反抗。
    數據流中浮現出老隊長的投影,對方罕見地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實驗室的白大褂,眼角皺紋裏還沾著淚痕:“47號,現實中的你已經出現腦電波異常,必須馬上——”
    “叫我徐麟。”他打斷對方,將警徽貼在數據流構成的“現實世界”投影上,“告訴所有人,琥珀計劃的第48號實驗體,申請終止模擬。但在那之前,我要完成最後一個任務。”
    老隊長愣住了,監控畫麵裏,現實中的徐麟手指突然動了動。而在數據世界裏,徐麟已經轉身走向破碎的電梯間,齒輪印記在他身後凝結成翅膀般的光紋。通訊器裏傳來雜音,卻清晰地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徐隊,這裏是指揮中心,東二環發生連環車禍,現場有不明符號——”
    “收到。”他摸了摸口袋裏的婚戒,數據世界的風掀起他的警服下擺,遠處的交通燈正從紅色跳轉為綠色。當第一縷數據流化作真實的陽光落在肩頭時,徐麟終於露出釋然的笑容——不是作為實驗體,不是作為救世主,而是作為他自己,那個永遠會為了真相越界的交警、刑警、造夢者。
    齒輪仍在轉動,但這一次,掌控方向的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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