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有什麽要說的？”兄弟一場，洛雲鏃到底不忍心，他想問饒景勝為何要這麽做。
    為何要勾結朝臣對付陛下，不管怎麽，陛下是君主，他們隻是朝臣，他怎能如此對待陛下。
    饒景勝知道他想什麽，他也隻是動了動嘴唇，終究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從饒家離開，洛雲鏃去了他經常去的那家酒肆。
    遲封早已等候多時，看到他過來，拿出酒碗示意他過來喝一口。
    洛雲鏃抬眸看了他一眼，邁著沉重的步子朝他走去。
    人還沒坐下，先端起酒碗，衝遲封虛碰了一下，一口氣那碗酒喝完。
    喝完一碗酒，他才坐了下來，苦笑著看著遲封。
    “你說他這是何苦呢？到底是為什麽呢？”
    遲封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一昧的給他倒酒。
    他不知道饒景勝怎麽想的，就跟他不知道費啟憂在想什麽一樣。
    不對，他知道費啟憂在想什麽，費啟憂想要的東西很簡單，也很明顯。
    他想要陛下的皇位，他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的。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想要坐上那個獨一無二的位置。
    他沒有安慰洛雲鏃，隻是默默陪他喝酒。
    把洛雲鏃送回他家，已經是三更天了，宮中早已落了鑰。
    想到離開前韓逸給他的宮牌，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長歎口氣，認命的往皇宮走去。
    拿著宮牌，他一路通暢無阻。
    此時的韓逸還沒有就寢，依舊在禦書房裏。
    他枯坐在案首前，看著洛雲鏃他們收集到證據，眼底一片寒霜。
    堆成一座小山的證據裏頭，沒有一點是關於費啟憂的。
    這讓韓逸很是不解，難不成是他感覺錯了？是他猜到的消息錯了？其實跟費啟憂一點關係也沒有？
    聰明如遲封，他看到韓逸麵前擺放的證據，他就知道韓逸在想什麽了。
    行過禮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丞相的厲害之處，陛下不是知道嗎，若是他能讓我們抓到把柄，那才是稀奇。”
    不知為何，聽到遲封這話，韓逸很想笑。
    原主的過往，他不清楚，但從遲封的語氣中，他似乎聽到了一絲幽怨跟不滿。
    而他隻能裝傻充愣附和，“你說的沒錯，但這麽多次都未抓到丞相的把柄，你們是不是太菜……太差勁了。”
    他想說你們是不是太菜了，但想到他可能聽不懂，又換成了差勁。
    說他們差勁，遲封是不承認的，他隻承認費啟憂是個人物。
    不然也不會把曲桓哄得團團轉，跟個白癡似的。
    “陛下就不要嘲笑我們了，您也一樣。”
    韓逸沉默了，他有些挫敗的撐著下巴，生無可戀的看著遲封。
    “遲將軍可有什麽法子？”
    遲封深深的看著他，用他清澈的眼神告訴他，他並沒有什麽想法。
    “證據在此，丞相與此案無關，再想什麽法子也無用。”
    韓逸輕頷首，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摸著下巴繼續說：“唐大夫醒了，他懷疑京郊的瘟疫不同尋常，不像他在書上見過的那般，反而有點像人為的。”
    他說這話，目光幽深的望著遲封。
    遲封眉頭微蹙，眼睛微眯，似乎有些不信，“瘟疫還能是人為？”
    “嗯，我找禦醫問過了，確實有些瘟疫可以人為控製，像養蠱那般，養出一個可以感染病菌的人，再把其放到民間進行傳染。”
    這不就跟養蠱一樣，一個染一個，久而久之不就成瘟疫了嗎。得
    遲封聽了他的話，聯想到他邊疆也曾聽說這種情況。
    不過他聽說的不是類似養蠱，而是有種藥，讓人喝下後就跟感染風寒一般，身體乏力，逐漸出現酸痛，讓人難以忍受，慢慢走向死亡。
    他把在邊疆聽到的事告訴韓逸，韓逸眸光微閃，突的冷嗤出聲。
    “興許就是你說的那種毒呢。”遲封說的那個毒中毒症狀，就跟唐大夫跟他說的症狀一樣。
    唐大夫跟禦醫分析過這種病狀，看似是感染風寒，實則上並不能確認對方得了什麽病。
    遲封眉頭一皺，遲疑了一下繼續說：“可是，那個毒藥過於駭人，早就被消滅掉了，不可能還會留存於世間。”
    韓逸卻抱有不同的看法，他堅信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就是一點毒藥，隻要舍得出錢，什麽找不到。
    “你打聽打聽還有沒有人能研製出這種毒藥。”他倒要看看，這個毒藥是不是真有這麽厲害。
    看出韓逸的想法，遲封沒有猶豫，立刻應下。
    雖然沒有抓到費啟憂的把柄，不過把他藏在他身邊最厲害的一把劍拔出來，也算是給他一點重創。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費啟憂，得知饒景勝回京，心情大好，約上張大人等一起去怡紅院喝酒。
    他們一人摟著一個姑娘，整起勁，就有家丁匆忙而來。
    “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費啟憂聽到的家丁這話，立馬把房間裏的歌姬趕出去。
    他眯著眼，讓家丁快快把事情告知。
    “小的聽說饒副統領被打進天牢了！百姓們都在傳，不知道他犯了什麽事，被誅九族了！”
    聽到家丁這話，張大人腳一軟，瞬間跌坐在地上。
    他惶恐的看向費啟憂，開了好幾次口，才把聲音找回來，顫聲說：“丞相，是不是咱做的事情被陛下發現了。”
    其他大臣雖沒有他反應如此大，臉色卻也好不到哪裏去。
    先前他們還覺得萬無一失，高興了好幾天。
    這人剛回來，就被啪啪啪打臉了。
    費啟憂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陰沉著臉的，示意張大人先不要說話。
    他要好好想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有，這麽大事情，他竟然現在才知道。
    房間內一片寂靜，外麵人聲鼎沸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在這時，他們房門被人踢開，穿著宮服的禦前侍衛，提著刀站在費啟憂麵前。
    “叨擾到丞相，卑職在此跟丞相說抱歉，卑職奉陛下之命，捉拿張大人。”
    領頭侍衛剛說完，他身後的侍衛一窩蜂擁過去把人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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