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瞪了她一眼，顯然對她多嘴指使自己做事感到很不滿，這老婆子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但這魏光明居然敢欺負到他的頭上來，他若是不能及時給這烏龜一點顏色瞧瞧，也就枉費他混跡官場多年！
    “來人，為本官更衣，咱們這就去找魏光明！”
    京兆尹衙門裏，魏光明也是沒閑著，連夜審問起江訟來。
    江訟已是氣得臉色鐵青，若不是他素來身強體壯，這會兒都能被氣過去。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狗官，你等到天亮我父親知道，我保你一定丟掉烏紗帽！不……根本用不了到天亮，我的家仆很快就會回去通知我父親，你等著吧，我父親很快就要來了！”
    魏光明聽著這些話，隻覺得可笑至極。
    自己和這江訟一般大的年紀，如今自己已經可以科舉入仕在朝為官，這人遇到一點事情，居然還在喊爹。
    “行了，既然不交代殺人的事，咱們就先聊聊其他的吧，”他也料到了這麽沒種的人根本不敢承認殺人的罪行，要是趁著他這會兒氣糊塗的時候，同他聊一聊貪腐的事兒，指不定有結果，“我聽說你給了茉莉坊老板娘五百兩黃金？這些錢從哪裏來的？”
    江訟聽著，果然張狂地嗤笑了一聲，“區區五百兩黃金而已，也值得拿出來一問？”
    “我說魏大人，你到底是有多窮啊？這輩子是沒見過錢吧？”
    魏光明被他囂張的樣子氣得不輕，他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父親的那點俸祿，供得起你如此揮霍嗎？你自己尚且不能入朝為官，又是哪裏來的錢？”
    江訟一聲冷笑，絲毫不覺得羞愧。
    但是他也不是一個愚蠢的人，若是讓魏光明套出自己父親貪腐的證據來，那他回家還不被他爹給打死。
    他隻是覺得魏光明可笑，“說來也是奇怪，你說說，這京城內如此多當官的，誰家的錢能隻靠俸祿啊？你上街上隨便抓兩個人回來，看看能不能問到你想要的答案？以卵擊，實在是個笑話！”
    魏光明見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一聲怒喝，吩咐左右，“來人，上刑！我就不信烙鐵加在他的身上，他還能不說！”
    左右獄卒卻是互相看了看，誰都不敢先動手。
    主簿小聲提醒道：“大人，江大人可是丞相大人的肱骨，而江大人年過半百，隻有這一個兒子，疼得跟個寶貝疙瘩似的，咱們還是……再緩緩吧？等到江大人過來，他也必定是和您好說好商量的，到時候咱們把人一放也就成了，沒有必要較真兒。”
    “放肆！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魏光明氣得怒拍長案，“本官座下容不得你這樣奸佞之人。你要麽親手給我動刑，要麽給我滾出京兆尹府！”
    他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為這一年來自己在京兆尹任上並沒有做什麽事兒，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什麽把柄怕被人拿捏的。而且他早就覺得這個主簿過於奸猾，和自己不是一條心，那麽留著也就無用。
    主簿嚇得連連求饒，“大人，都是小人失言，小人再不敢說了。”
    但若是讓他去給江訟動刑，那他是萬萬不敢的。
    魏光明沒有講求情麵，畢竟主簿不算正式官職，他想要辭掉隻是張口的事。
    “你明天不用來當值了。”
    魏光明說完，便看向幾個獄卒，“還有誰也想走的？可以一起離開。”
    幾個人全都低著頭，不敢吭聲。
    “不想走的，就按照本官的吩咐，上刑！”
    魏光明一聲令下，幾個獄卒各個愁眉苦臉，但卻也不敢不動。
    畢竟誰的差事都是養家糊口的，丟了它當然比丟了命還可怕。
    很快，江訟便遭受了烙鐵的懲罰，向來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他疼得嗷嗷直叫。
    “魏光明我草你大爺，我爹一定殺了你！一定讓你死無全屍……”
    “哦，那很好，”魏光明悠然說道，“要是這樣，這說明你們父子倆感情深厚，本官羨慕還來不及呢。”
    “隻是有一件事，你幫我想想。到底是你父親先殺死我還是我先弄死你？”
    江訟哪裏能想到他是這麽不要命的，眼見著另一烙鐵已經來了，他頓時嚇得渾身發抖，哭喊著說道：“我說我說，別打我了……”
    魏光明一抬手，示意獄卒先停手。
    “說吧，錢都是哪裏來的？”魏光明問道。
    “都是我爹給我的，我們家祖上有錢，我爺爺可是有名鹽商，自家的錢你也管得著？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好爹啊。我聽說你家裏是種地的？還是兗州那邊有名的一個貧瘠村落？這是可憐！”
    他也真是個滾刀肉，剛不疼了就開始作死。
    魏光明沒有中他的計，壓根不生氣，隻是問道：“既然是你爹給你的，為什麽那銀票要去匯豐錢莊兌？難不成你爹和匯豐錢莊私下裏有什麽交易？”
    江訟咬牙，“我們家的錢愛存在哪存在哪兒，你管得著嗎？”
    “但是匯豐錢莊的生意可不對外展開，也就是說，隻有東家拿的銀票才能在票號裏自由兌換黃金，難道你的父親，就是這裏的東家？”
    魏光明一針見血，隻戳要害，一時嚇得江訟都不敢說話。
    要知道他爹雖然不是匯豐錢莊的直接東家的，但是一直代替東家——也就是丞相公子在管事，如果這事兒真被魏光明查到了，雖然那昏君沒辦法拿丞相和他父親怎麽樣，但是丞相那邊肯定不高興，一定訓斥父親，連帶著他自己也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來人，搜身，把他身上所有銀票都給本官搜出來，本官明天就去兌黃金。”魏光明說著便下令。
    很快，幾張上百兩黃金的銀票就被搜了出來。
    魏光明將其收好，隨即命令左右，“繼續打！”
    江訟嚇得嗷嗷直叫，“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要打什麽啊？”
    魏光明冷笑，“你需要交代得可還多著呢。”
    他話音落下，忽然大牢外麵傳來一聲，“尚書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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