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義聽完朱大明山泉村情況敘述，心裏不寒而栗。
    娘的個頭，小小山泉村，幾乎被日諜控製。六個民兵，就有四個日諜啊！
    他心裏總感覺對不住村長，因自己的麻痹害死了老朱。
    朱大明勸他不要自責，隻怪敵人太狡猾了。二人去了市局。
    劉傑見麵給他一錘，笑嗬嗬遞上毛巾。讓他擦汗，朱大明倒杯茶給他。
    劉傑表示，想不到鍾副部長去了趟橫南鎮，收獲這麽大，也算打破僵局了。
    現在應該集中火力對付沈富中，再接下來，要考慮對付“雄鷹”。最後逮捕“幽靈”。
    拿到特務潛伏名單，將南京地區潛伏特務一網打盡，我們就大功告成了。形勢一片大好哦。
    肖秉義沉憂著臉，潑了冷水，說他沒這麽樂觀。形勢非常嚴峻，沈富中部，還有漏網特務。
    他四大金剛少了一個參謀長。聽說他執行任務去了，但不知是什麽任務。
    朱大明問他能否判斷出，特務潛伏大概方向？
    肖秉義搖頭，說他現在有兩個擔心，一個疑惑。
    擔心之一，敵特偷襲橫南鎮，他小兄弟看見五六個身穿解放軍軍服的人，神態很不正常。
    他當時認為小兄弟神經過敏，沒在意。現在將他的參謀長失蹤串起來想，很有可能在橫南鎮。
    可橫南鎮並沒有動靜，真擔心什麽時候出來咬你一口。
    擔心之二，他第一次跟“雄鷹”見麵，戴著頭套。但能感覺到風中有寺廟煙火味。
    本以為這次找到了，可卻是沈富中。他和“雄鷹”鬧掰了，二人不可能住一起。擔心他們將老巢移至橫南鎮。
    這種擔心，看來匪夷所思，也不是沒可能。不要忘了，”幽靈“在橫南鎮。有這麽多特務聚集，橫南鎮很危險哦。
    他很疑惑，他讓戰士去市局報信，估摸最快也得四五個小時。
    可實際情況出乎意料。三個小時不到，來了援軍，這是何故？
    劉傑笑著解釋，還是讓鍾副部長來解惑吧。市局還沒跟鍾副部長透露肖秉義同誌另外的身份。
    看來，現在應該讓他知情了。他是特工出身，聽說市軍管會反特工作，他也參與。
    他為人很謹慎，深知隱蔽戰線戰鬥非常殘酷。我們應該信任他，尊重他。他最後說：
    “大明，你回去注意橫南鎮動靜。肖秉義同誌的懷疑很有道理。我倆先跟鍾副部長通氣去。”
    朱大明很有信心，表示回去後，發動街道和各村進行逐戶排查。打一場人民肅特戰爭。
    鍾正榮再一次見到肖秉義，定定的看他好半天，臉上漸露笑容。
    讚他成熟了，很為他高興。告訴他，他在山泉村，便跟龍科長交代，讓市局派人搗毀蔬菜基地。
    可他們進山繞了幾圈，沒找到蔬菜基地。見到小趙等兩名戰士送信，他們在離寺廟十幾裏的地方見麵了。
    到了棗樹林，卻不見人影。虧得小秦在那兒等候，隨後發現了洞口。
    為突襲效果，在暗道跟敵特搏鬥，還犧牲了兩名戰士。他最後總結似的說：
    “這就是我見你跟沈富中嬉笑著喝酒，惱火之原因。”
    他稍停一會，笑道：
    “你可能會疑惑，兩個女人為何中途又遭劫持？對不對？”
    肖秉義點頭，稱他見到樊正和兩個女人，確實有過疑惑。
    鍾正榮笑笑說，這是他有意安排的。當時並不知道村長去蔬菜基地抓捕張老大情況。
    想讓兩個女人帶路，去找樊正，再探明他們的老巢。誰知，放了兩個，逮到三個。
    “鍾副部長，既然市部隊早在山裏搜索，有沒有發現寺廟？”肖秉義問。
    鍾正榮點點頭，解釋：
    “發現了，也進去了，並沒發現有異常。他們都是部隊同誌，不清楚地方錯綜複雜情勢。又考慮要執行黨的宗教政策，不好多問。”
    肖秉義默默點頭，問他真得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嗎？
    鍾正榮搖搖頭，歎道：
    “沒哪個跟我說，我哪知道呢？劉局跟我說，你對一事很疑惑，能告訴我嗎？”
    肖秉義點點頭，因鍾正榮已告訴他援軍及時趕到之原因，他強調之前的擔心：
    “我估計，漏網敵特至多五六個，沈富中參謀長帶隊。潛伏地點可能在橫南鎮。”
    “就是疑惑，他們去鎮裏幹什麽？沈富中不會交代，也許還指望參謀長營救他呢。”
    鍾正榮沉吟一會，說了下一步行動兩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引蛇出洞，引他們劫獄，消滅大部，再跟蹤追擊。
    第二套方案，放虎歸山，然後跟燈籠進城。
    兩套方案，目的有二：讓沈富中，挖出他的參謀長幾人；找到敵特老巢。
    他問肖秉義，采用哪套方案為好？
    肖秉義想了一下，認為第一套方案，演的真些，但有傷亡。劃不來。
    第二套方案不好演，演了沈富中也不會信。狗日的特精明。
    自己對他已用了很多辦法試探，他都金口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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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傾向於第二套方案，困難是有。隻要做巧妙一些，還是有可能。關鍵是藥引子。
    讓他順其自然出逃，還不懷疑其中有詐，唯有他適合。理由也很充分，他對沈富中熟悉。
    鍾正榮微微點頭，很感動的說：
    “肖秉義，你想跟他一路繼續深入下去？我要提醒你，沈富中很狡猾，你要當心哦。套不出情報，就盯緊他。我估計，他不會去找‘雄鷹’，但很可能跟參謀長匯合。”
    肖秉義坐那兒沉思一會，然後搖頭道：
    “我對他做過心理分析，他極有可能兩個都不找。帶我去山裏躲貓貓。”
    鍾正榮又歎一口氣說：
    “即使如你所說，他躲貓貓，隻是暫時的，最終還是要找。我在想，要他不懷疑，就得讓他走得自然，不懷疑。”
    肖秉義沉思一會，說了一辦法。
    鍾正榮聽罷問：
    “什麽？你要柳蕙配合？”
    他看肖秉義鄭重點點頭，他也點了頭。最後笑著問：
    “肖秉義，聽說你跟柳蕙對上眼了，是不是啊？”
    肖秉義忽然有種自豪感，不無得意道：
    “我在監獄思想匯報材料上早寫了，未婚妻在路上。怎麽樣？請鍾老板點個讚？”
    鍾正榮笑笑搖頭道：
    “你是想讓我讚你有本事吧？我偏不說。不過，你也夠膽大哦。她是褚鷹妹妹，你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我怕個屁，我這人就是這樣。認準的事，一幹到底。牛拉不回，將革命進行到底。”
    鍾正榮盯他一會，微微點頭。鼓勵道：
    “肖秉義，我聽朱大明牢騷，劉局對肅特形勢很樂觀，你卻潑冷水。我很理解你，肅特工作要逐步進行。但你跟領導說話，不能直不隆通，要講藝術哦。”
    “我思來想去，你得擔心很有道理。唯有一個法子。設法找到敵特軍火庫。沒了軍火，敵特就玩不轉了。”
    肖秉義微微點頭，他從鍾正榮提示中受到啟發，下一步目標，瞄準鄭爽。隨表態：
    “鍾老板，你說的對。這兒工作一結束，我就集中精力，破獲軍火案。”
    鍾正榮很是欣賞道：
    “我就等你這句話，等你好消息。”
    “哎，鍾老板，你愛人犧牲時背得那首詩，你拎出四個字，有沒有結果？”
    鍾正榮沉默一會，搖搖頭：
    “我已向上級匯報，上級認為，胡靜同誌一定是想傳遞重要情報。集中了幾個教授分析。估計很快有答案了。”
    肖秉義隨即說了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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