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義終於在下火車之前，害羞著將申請書交柳蕙。
    柳蕙嚴肅的接下申請書，注視他神情。她很欣慰，這頭強驢，終於上了快車道路。
    她為他能及時想通，暗自欣喜。從此二人可以手挽手，戰鬥在肅特第一線了。
    她起自己入黨時的激動心情和入黨詩詞，準備進一步幫助他快速進入角色。她由衷的笑了。
    肖秉義看她朝自己笑，有些不好意思，惱道：
    “笑什麽笑？你不是說，入黨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嗎？”
    “沒錯，我不是笑你，我是為你終於跨出這一步而高興。你現在有何想法？”
    柳蕙解釋後，又問。
    “我確實有一個想法。我想，我完全達到你的標準。我倆終於誌同道合了，來一個香吻慶賀一下，怎麽樣？”
    他說罷，四周看看，人不多。遂靠近她，準備動手了。
    柳蕙發現他企圖，推開他，邊走邊說：
    “你還沒正式入黨呢 ，現在說達標，早了點。能不能經得住考驗，還是未知數哦。”
    二人出車站，各奔東西。柳蕙去市公安局，肖秉義去父親。
    他見到父親就問情況，父親肖有財拿報紙給他看，說他已登尋人啟事，近一個禮拜了。
    肖秉義看尋人啟事：
    葉小雪尋找母親二十年前，上海大世界閨蜜蓸茵阿姨。聯係電話……。
    肖秉義看後，欽佩的點頭道：
    “爸，我還以為你帶幹糧滿世界找呢。放出信息，守株待兔，辦法好。”
    “秉義，你爸要不是被開除，當了解放軍公安，你還得跟我後麵學徒呢。”父親很得意。
    “爸，身在外，不能省，要吃好睡好。”肖秉義第一次如此關心父親。
    父親有些感動的說：
    “放心吧，這些都不要你煩神。就是心急，不知道尋人啟事有沒有效果，今天是最後一天。沒效果，隻好再想其他辦法。”
    肖秉義勸父親再延長一個禮拜，總會有效果的。看看表說：
    “走，我倆去街上吃一頓西餐，再喝點洋酒。”
    父親咂巴著嘴，好似很為難：
    “秉義，我已戒酒。這樣不好吧？”
    肖秉義說：
    “沒事，我跟柳蕙一道來，她那邊估計也要兩三天。您酒照喝，電話我等。”
    父子倆去了一家西餐廳，吃牛排，喝洋酒。
    父親剔著牙說：
    “秉義，哪天帶你媽也吃一頓西餐。她省了大半輩子，從未吃過西餐。”
    “行啊，南京也有西餐。回去後就請她去南京。”肖秉義爽快道。
    肖秉義扶著父親回到旅館，夥計喊：
    “老肖，有個電話找102房間，可能找你。”
    “啊？”肖有財父子同時驚叫道。
    夥計將記下的電話號碼遞過去。肖秉義趕緊撥電話，對方占線。停了一會又撥，通了。
    肖有財接過電話喂了幾聲，對方一女人接電話。
    “請問，你是蓸茵女士嗎？”肖有財激動的問。
    “打錯了。”對方“啪”醫生，掛掉電話。
    肖有財又撥，對方不耐煩了：
    “你咋回事，跟你說打錯了，怎麽又撥？再撥，我報警了。”
    “喂喂喂，你聽我說。我找蓸茵女士，是她留下的電話。”
    肖有財怕對方又掛電話，忙解釋。
    “你怎麽是男的？找我的應該是女的呀。”對方不客氣的問。
    “喂喂，你聽我說。找你的是葉小雪，他托我找你。”
    肖有財換左手接電話，右手擦擦額頭的汗，繼續解釋。
    “哦？你是他什麽人？”對方問。
    “我是……我是她……她是我兒媳婦。”肖有財慌不擇言了。
    “哦？小雪結婚了？她現在哪裏？”對方似乎有些欣慰。
    “南京，我兒子在公安局。”
    肖有財生怕對方不知道兒子的身份，賣弄道。
    “哦？不對吧？你有沒有搞錯？”對方疑惑的問。
    “沒錯，你聽我說，你就是曹茵女士吧？我很想跟你見個麵，能不能給個機會？”
    肖有財急不可耐的說。
    對方冷冷的說：
    “見麵就免了吧，有什麽事電話裏說。”
    “喂喂，你不要掛。我找你的事，一兩句講不清，最好能見個麵。”
    “沒必要，又不是相親。電話費貴的很，快講吧。”對方有些不耐煩了。
    肖有財趕緊安慰道：
    “沒事，電話費我這邊付。小雪生病來不了，她非常思念她母親和你，想問你件事。說你曾經給她母親照過相，想跟你討一張照片。”
    “什麽照片？我不知道。我要掛了。”對方立即否定道。
    “喂喂喂，不要急著掛呀，我還有話跟你講啊。”
    他聽到電話忙音，不舍的放下電話。轉身看著兒子，再看大堂沙發坐一人，大吃一驚。
    父子倆打電話時，父親問，兒子歪著頭聽，沒注意身後有人也在聽。
    柳蕙剛進門，就聽肖秉義父親說葉小雪是兒媳婦，愣了一下，沒聲張。
    肖秉義也發現了柳蕙，心中也咯噔一下。估計父親剛才所言她都聽到了。嬉笑著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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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蕙，什麽時候來的？”他無話找的問。
    柳蕙看著他父親，禮貌的點點頭，然後調侃道：
    “伯父，葉小雪是誰？她跟肖秉義啥時候結的婚呀？”
    肖有財比兒子還緊張，忙解釋：
    “柳主任，我不是幫秉義找人嗎？對方非要問清關係才肯答話。我沒辦法，秉義，你們談，我上樓歇一會。”
    柳蕙看肖有財逃了，轉問肖秉義：
    “我早就知道你跟葉小雪有關係了。還瞞著我？什麽意思？”
    她故意激將他，估計他肯定百般狡辯。
    “你猜的真準，我正準備跟你協商，你倆哪個願意做小？我看你還是做正宮吧。正宮，朕問你，你那邊情況如何？”
    “肖秉義，你還真把自己當皇上呢？你父親這樣的思路，情有可原。但你應該知道，新社會，人民的天下。用不著偷偷摸摸。你要不信，我做給你看。”
    她要過電話號碼，一番操弄，跟著喊：
    “喂，郵電局嗎？我是市公安局。請幫我查一下某某電話地址，謝謝！”
    她回眸一眼呆那兒的肖秉義，又通話：
    “是我，請問有地址嗎？哦？你說我記。謝謝！”
    她將地址遞給肖秉義，調侃：
    “請問人中龍鳳，你打算怎麽辦？”
    “買張地圖，乘公交車去，不就行了嗎？”
    “你見了麵，又該如何說清楚你跟葉小雪關係呢？”她調侃。
    “她是我小妾。”肖秉義油腔滑調道。
    “那行，我就不去了。提醒一下，對方號碼是楊浦區公用電話，你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公用電話附近。”
    “放心吧，我是天降大任的斯人哦。我父子演一出大戲給你看，你等著看吧。”
    肖秉義信心滿滿的說。卻不料柳蕙狠狠一腳踢他屁股。
    當天下午，父子倆來到楊浦去郵電局，肖秉義亮出工作證，言明問詢公用電話地址。
    郵電局一查號碼，告知公用電話地址係軍工路與寧武路之間。
    父子倆又趕去軍工路，朝西數了四五個公用電話亭，逐個試打，認定第五個電話亭。
    父子倆環顧四周，頓時抓頭。街兩邊背街全是居民區，多數是棚戶。去哪兒找啊？
    父子倆歸途中無精打采，肖有財不時歎口氣，搖搖頭。
    進門發現柳蕙坐大廳。肖有財提醒：
    “秉義，你跟她吹了吧？這丫頭來看笑話了。為父先撤退，你掩護。”
    柳蕙笑著起身欲問情況，見肖有財上樓。轉問肖秉義：
    “我估計你們肯定找到了。大戲唱完了吧？可以打道回府了吧？”
    肖秉義不動聲色，反問道：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我找了組織。一通電話就有信息了，你那邊呢？”
    她問罷，沒聽到回音，看向肖秉義。
    肖秉義呆站那兒，兩個燈籠眼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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