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義發現剛才那一腳，女人畫右上角耷拉下來。
    他回到畫前，摸摸貼痕處，有點粘手。湊近聞聞，是米飯味道。
    他輕輕一揭，女人畫整張脫落。很明顯，畫是剛貼不久。
    他眼前露出一扇小門。拔槍打開保險，輕輕推開小門。
    窄窄的走廊，沒有電燈。擦根火柴一看，地上全是廢紙。
    他摸著牆走到盡頭，左手是台階。他估計，上頭就是出口。弄不好敵特就藏在地上屋內。
    他想等耿畢崇過來再上去，好奇心誘使他必須立刻撈個明白。
    他考慮一下，撿張紙畫個箭頭，放小門邊，給耿畢崇指路。然後直接上台階。
    台階是木板，既寬又厚。眼前是一扇一米五高，兩尺寬的小鐵門。
    他看鐵門沒有鎖孔，使勁推，推不動。朝兩邊移動，使不上勁。
    他估計鐵門有開關，擦著火柴查找，門兩邊沒有像開關的東西。
    他費了一番勁，就是打不開。懊惱的坐台階，又點根煙。火光中發現台階木板有東西。
    小鑷子夾起一看，是抽了一半的雪茄。他估猜是宋中堅逃跑時扔下的。
    由此斷定，宋中堅就是從這扇小鐵門逃走了。他抓頭嘀咕：
    娘的個頭，這門怎麽開呀？總得有開門的辦法呀？不然，宋中堅怎麽走？
    他擔心門裏有人，再不敢踢門。摸摸索索一陣，毫無結果。
    他再次坐台階，歎口氣，又摸木板。一塊一塊的摸，終於在上樓第三塊木板發現蹊蹺。
    其他木板都是整塊，唯這一塊木板右邊是斷頭。看上去是補上去的。
    按一下木板斷頭，小鐵門緩緩打開。他立刻拔槍靠門邊，聽室內有沒有動靜。
    再一看，門裏有一塊木板擋著。仔細聽聽，室內無動靜。
    他忽然退回走廊小門，看看婁小鳳住所鐵門方向，再看小門走廊方向。又步量一下距離。
    發現小門可能通向自己家裏。小鐵門前擋著的木板，可能是臥室大衣櫃背麵。
    他打一個激靈，又踩斷頭木板，小鐵門緩緩合上。
    他來到家門口，門虛掩著。推門進去，院內零零散散有廢紙。
    來到堂前，竹椅倒地，地上一片淩亂。直奔房間，挪開衣櫃，便見小鐵門。
    他明白了，“雄鷹”已從他家臥室小鐵門逃逸。
    他想起褚鷹讓他來看住宅，他看家俱全，隻顧高興了。沒注意查看一下。
    不，他記得當時查看過，還開了大衣櫃看了一下。可是，誰能想到衣櫃後有門道呢？
    “娘的個頭，褚鷹真是煞費苦心啊！”
    他有些自責，沒敢耽擱，趕緊去“萬鳳樓”碰耿畢崇。
    耿畢崇已站大門口跟崗哨說話。看他過來，迎上去說：
    “肖哥，獵狗沒發現什麽情況，接下來咋辦呢？”
    肖秉義看到門崗還沒撤，招手讓耿畢崇跟他去市公安局。
    朱大明正好站在門口，看樣子是在等他。他看到肖秉義，立刻問：
    “你咋到這個時候才來呢？跟我去見劉局。”
    肖秉義放下工具箱，拿出雪茄煙，對耿畢崇交代：
    “你到巷子口我家門前，讓狗聞一下雪茄，然後看它去哪裏。記下路線。”
    耿畢崇走後，他才跟朱大明去局長辦公室。劉傑正跟龍科長談話，見他倆進來，問：
    “肖秉義，你咋想起敵特司令部在‘萬鳳樓’地下室呢？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肖秉義搖頭道：
    “我隻是懷疑，敵特司令部在翠屏山大雄寶殿有地下室，還請龍科長一起去了一趟。胖和尚沒準進去，半途而廢。突擊行動方知敵人早撤了，我估計會撤到‘萬鳳樓’。”
    龍科長饒有興趣得問：
    “你原來騙我去翠屏山大雄寶殿，是查敵特老巢？為何又想到‘萬鳳樓’呢？一個在山裏，一個在鬧市區啊！”
    肖秉義解釋道：
    “我估猜宋中堅去‘萬鳳樓’目的有二。其一，沈富中不知道褚鷹在該樓的秘密；其二，宋中堅量我們想不到，他會潛回市區。他也知道，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劉傑點點頭，唉一聲說：
    “是我們忽視了。他下一步會去哪個地方？你有估計嗎？”
    肖秉義搖搖頭說：
    “我來時，去了翠屏山大雄寶殿和‘萬鳳樓’地下室，沒想到暗道口竟在我家，被他逃了。”
    “從你家逃了？此話怎講？”劉傑不解得問。
    朱大明醒悟道：
    “肖秉義，你是說他從褚鷹送你那一套住宅逃了？暗道口在你家？”
    肖秉義點點頭，窘道：
    “我住進去也查了，並未發現有洞口。剛才從地下室才發現的。”
    他說罷，想起在地下室思考的第二個問題，遂問：
    “領導，我有個問題想問，不知可否？”
    劉傑點點頭說：
    “盡管問，我們回答。”
    肖秉義問了：
    “我想知道，朱局長從昨天下午來市局，直到市局行動結束，所接觸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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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明愣了一下，惱火的問：
    “怎麽？肖秉義，你懷疑俺泄密？事先知道行動之事，隻有俺們三人。”
    肖秉義低下頭，嘟囔：
    “我沒懷疑你，隻是感覺有泄密的可能。但老鴇交代，宋中堅夜裏接到報信就撤了。我奇怪，你從昨天下午來市局，市局行動，我們都不知道啊。”
    龍科長接過話頭說：
    “我們審訊時，聽說有人報信也納悶。劉局找我，我都不知是何事。我集合幹警，也沒說目的。到了‘萬鳳樓’門口，才下令包圍。可謂突然襲擊。”
    肖秉義接著問：
    “龍科長，‘萬鳳樓’西邊巷子小門有人把守嗎？”
    龍科長點點頭：
    “我說的包圍，就是指大門和小門。”
    室內人都沉默了，最後劉傑說：
    “肖秉義，你懷疑泄密，思路是對的。大明同誌再回憶一下，你來我辦公室前，有沒有跟誰提及過‘萬鳳樓’？”
    朱大明仔細想了一會，搖頭說：
    “沒有呀，俺一車到市局，直接去你辦公室。你聽了匯報，喊來龍科長。之後我們三人，誰也沒離開過。”
    肖秉義聽到這兒明白了。泄密地點可能在橫南鎮，所有參會者都值得懷疑。
    他為了照顧朱大明麵子，也考慮沒有進一步的證據證明，暫時按下懷疑不表。
    他最後問龍科長：
    “老鴇交代宋中堅接到報信，是電話？還是電報？”
    龍科長想了一下說：
    “隻說來報信，是電話，還是電報，沒問。這很重要嗎？”
    肖秉義點頭回答：
    “當然重要，是電話，能查到電話地址；是電報，市局可能截聽到。能否請你幫我解決這兩個問題？”
    劉傑點點頭吩咐龍科長，讓他先帶肖秉義再審老鴇，然後去找張小曼科長。一定要問仔細。又對肖秉義交代：
    “肖秉義，你現在開始有兩個任務，第一，查清誰泄密；第二，查清敵特司令部逃往何處？起碼要有個去向。”
    肖秉義點頭應承，叫上耿畢崇，跟著龍科長去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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