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掙紮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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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露和韓霖結婚三個月,實在熬不住了。得到了白馬王子,她原形畢露了。
要丈夫陪她逛街、串門。這麽瀟灑的留洋丈夫,一定要展示給姊妹們看看。
韓霖起初順著她,逛街?那就逛吧。他看桑露穿了高跟鞋,點點頭同意。
心說我看你穿個高跟鞋,能走多遠,累不累?
誰知桑露一點不嫌累,今天南京路沒逛完,明天再來。
真累了。還要他背。
他頭大了,咬著牙,堅持一個多禮拜。背上一個,頸子上、胸前掛滿了花花綠綠。
他堅持陪她逛完幾條路,認為終於完成任務了。
這一下,你總安穩了吧?
什麽?竄門?打麻將?他聽桑露又有新計劃,驚得合不攏嘴。
我的親娘哎,你什麽時候是個頭?他陪著笑,說他討厭串門,麻將不會,想看書。
桑露不高興了,你都學到外國去了,還看什麽書?走不走?不走給老娘滾!
韓霖很吃驚,對她婚前婚後,判若兩人。看她張牙舞爪,他愣了好半天。
看她再次指著自己喊滾,埋藏心底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士可殺不可辱,甩手一巴掌。
桑露癱地上撒潑,喊聲歇斯底裏。兩家老人趕過來,分工包幹做工作。
桑爺站在女婿一邊,嗬斥女兒:都結婚了,還不懂事?你丈夫是文曲星,當然要看書了。
跟你一再強調,要你夾著尾巴做人,你又露出尾巴了。
你媽讓我陪他上街,老子根本不聽。人家還不算好嗎?跟你後頭像驢子,老子都替他難為情哦。
韓林父母聽完兒子的解釋。父親唉聲歎氣,誰叫咱家窮呢 ?你能上學,全靠人家呀。人不能忘恩負義。
兒子憤憤的說,她有什麽了不起?老子掙錢還她。離婚!
父母一驚,父親抄起擀麵杖要打兒子。母親忙保護兒子,拉到一邊悄悄說:
“兒子,千萬不能說離婚哦。你爸要臉麵,桑爺更受不了打擊,他還是護著你的。我看桑露好像有了,有了兒子,她也沒工夫張狂了,忍忍吧。”
雙方老的完成了包幹任務,總算平息了事態。兩個小的熱戰結束,冷戰開始。
韓霖非常後悔結婚,朦朧中的愛情,不是這個樣子啊?
從此愛上了左翼作家的作品,有時看的飽含淚水。心裏的激情,波濤洶湧。
嶽父對他敬若上賓,喜歡聽他講學問。生意上的事,也請他參謀,並希望金龜婿能幫他做生意。
他思前想後,父母也不容易,丈人確實對得住自己。但是他誌存高遠,哪有心思做生意?
他太想將自己學到的知識,傳授給國人子弟,教育救國。
目前跟桑露關係有點僵,遠香近臭。兩人分開,時不時小聚一下,也許更有情調。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嘛。最終選擇了南京最高學府,南京國立中央大學。
嶽父不大滿意,勸他留上海。自己身體不好,生意遲早要交給他。
他跟嶽父解釋,南京國立中央大學,是全國最高學府,去那兒有前途。
家庭婚姻不稱心,信仰的迷失,早讓他感覺非常痛苦。想以此為借口,溜之大吉。
“九一八”事變,國土淪喪,他痛心疾首。骨子裏的激情迸發,夜以繼日,奔走呼號。
他在遊行、集會的口號,還算文雅:驅除韃虜,還我中華!壯士饑餐胡擄肉,笑談柯飲凶奴血。
在私人聚會和哥們喝酒時,口號很通俗,也很有激情:
抗日!抗日!抗他娘的日!將東洋人扔大海喂鯊魚!
他積極聯絡各高校,為逼政府出麵抗日,帶師生去政府請願,最後總裁不得不出麵安撫。
他從此名聲大振,正逢兒子出生,回了一趟上海。
嶽父攥著報紙,眉開眼笑。這個女婿不簡單啊!女兒啊,為父說的不錯吧?
自家父母卻高興不起來,勸兒子不要出頭。安安穩穩吃碗飯,把兒子帶大足夠了。
他跟父母解釋,你兒子是男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都不抗爭,國家完了,大家都是亡國奴。
同學、朋友、鄰居勸他悠著點。出頭的櫞子先爛,小心官家報複。
他對規勸之人反問,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東北遭受日寇鐵蹄蹂躪,豈不痛心?
南京地下黨看他一腔熱情,開始接近他,將他列為黨的外圍積極分子。
1934年,胡靜接受組織指派,從廣州飛回母校任教。
他見到胡靜,愣了。我的親娘啊,原來我的夢中情人在這兒啊?
怪不得古人留下“有緣千裏來相會”之感歎啊!
從此,他為她溫文爾雅,熱情大方,以及淵博的知識而傾倒。暗中打聽她的情況。
眾教員七嘴八舌,他從片言隻語中,湊出一幅胡靜家庭圖:
胡靜夫妻倆是同學,丈夫留校不成,去幹巡警。
這對夫妻啊,看上去文文靜靜,其實不然啊。丈夫不好好幹,又跑去上海開店做生意。
妻子啊,看丈夫掙大錢,也沒心思教書了。去上海幫丈夫開店,之後又雙雙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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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計她丈夫不是個玩意,不然巡警不好好幹,為何要去上海?沒定心,能幹好事業嗎?
既然去了上海做生意,你就應該好好做呀,為何又玩失蹤?
胡靜也真是,你的事業是教書救國。這種幹事兒不著調的丈夫,你還跟得緊緊的?
他盤算,胡靜這次回母校,肯定沒找到丈夫,亦或被丈夫甩了。
他曾試探過,問她丈夫情況。見她回避,便猜想,她被丈夫氣傷心了。
我的親娘啊,機緣到了。他心中激情大爆發,想她,想得徹夜難眠。
課堂上,再也提不起精神。迷迷糊糊想心上人,也很享受。
學生們看先生無精打采,竊竊私語。他站教台,撚著粉筆,砸過去,吼道:
“不好好聽,給我出去!”
學生不服,說先生不好好教,光叫同學們自習,你應該先出去。
他惱道,說先生心裏正起化學反應。等反應有結果,才能正式授課。
他說罷,分明聽到有同學小聲議論:嗬嗬,先生荷爾蒙反應哦。
他沒在乎大家的嘲諷,想既然荷爾蒙反應都被看出來了,幹脆反應吧。
之後,有意識接近她。
胡靜過了吃飯時間,他就替她打好飯等她。她孤獨時,他就幫她尋開心。
還跟她透露自己的婚姻不美滿。老婆是大戶人家,驕縱過度,簡直是母老虎。
她通過跟他接觸,認為他留洋回來,思想激進,難能可貴。聽了他的家庭情況,也常開導他。
但她隨後發現他對自己有想法,從此開始疏遠他。
“西安事變”期間,他正式參加了組織。同時讓他去山區,開辟新的聯絡點。
那一天,他請胡靜喝咖啡。興奮的跟她透露參加組織之事,並試著動員她也參加。
胡靜自然百般推諉,說了很多不想參加的理由。但內心也為他高興,視他為革命同誌。
南京淪陷前,他聽說胡靜要隨校轉移。很想跟她一起去重慶,在那兒開展工作。
無奈組織考慮,南京地區力量較薄弱。建議他留下,發展力量,堅持鬥爭。
他勉強同意留下,也沒讓組織失望。在艱苦的抗日戰爭中,多次有力的打擊了日軍囂張氣焰。
也多次負傷,由於沒有得到及時治療,頭部還留有炮彈彈片。
抗戰勝利,他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期盼胡靜回南京的心情尤為迫切。
母校回南京後,不見胡靜。他急得發瘋,四處打聽。
聽一同事透露,胡靜去重慶不久,換了學校。好像去了中央警官學校任教。
他設法去警官學校觀察,沒見她身影,抓心撓肺。
說來也湊巧,戚本楷建議他,離家好幾年了,應該趁機回上海看看家人。
他考慮抗戰八年,怕連累家人,沒敢回上海。也認為應該回去看看了。
也許經過戰爭的磨難,桑露變成熟了呢?他更想看看兒子長得什麽模樣。
這一天,悄悄回到上海的家。眼前一片蒼涼,老屋已成廢墟。
認識他的一個鄰居咂嘴,你這幾年跑哪兒去了?你丈人一家和你父母,被鬼子炸死了。
巧的是你媳婦帶兒子去南京找你,才免了一禍。可是都說,南京大屠殺,你可能死了。
你媳婦沒辦法,帶兒子嫁了個警察。
另一個鄰居抱怨,她也沒跟到好人。聽說嫁的警察是漢奸,住宅沒收,被政府法辦了。
至於你媳婦在哪兒,說不準。有的說她仍在找你,也有人說她帶兒子在城西討飯維生。
他根據鄰居提供的信息,找到那片區域。在街邊碰見一個小叫花子,問他是否認識桑露?
小叫花子驚訝得問:
“你找我母親幹什麽?”
韓霖看著眼前的兒子,心如刀絞。自責、慚愧等說不出的悲哀湧上心頭,抱著他嚎啕。
跟兒子來到十幾平米平房,和桑露四目對視。
桑露瞬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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