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暗號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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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成上前測試柳蕙鼻息,緩緩抬頭看向宋中堅:“將軍,她已停止了呼吸,接下來咋辦啊?你為何非要殺她呢?”
    宋中堅一怔,如夢方醒,驚訝的上前。撫摸著她的臉頰,邊給她捋著額前一綹長發,邊含淚說:
    “小妹,你真死啦?你不是很善辯嗎?咋不辯呢?唉,你怎麽跟這種人走到一起去了?是他害了你啊!褚鷹賢弟,我沒照顧好小妹啊!”
    電話鈴聲,談成去接電話,臉色驟變:
    “將軍,您電話,有重要情況。”
    宋中堅擦一把臉,接過電話,隻聽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警報,‘幽靈’提醒,有個叫吳剛的是共軍臥底,演了一場‘苦肉計’。速查。”
    宋中堅手持電話呆了,他知道“幽靈”有特別情報渠道,不得不信。
    他旋即扭頭,陰險的看向武崗。
    武崗正悲痛欲絕,不停的自抽嘴巴,哀嚎:
    “小蕙,是我害了你啊!我不是人,我不配為人師啊!”
    宋中堅咬牙切齒睨著他,想起特派員對自己輕蔑的態度,心中的委屈和惱恨,一股腦兒潑他身上。
    尤其,身為副司令,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被他所逼,不得不死。他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罵道:
    “人已死了,你裝什麽鬼?你說的不錯,你配當她導師嗎?老子就是看不起你這種人,臨死還像瘋狗亂咬人。你不是骨頭硬嗎?來人,砸碎他雙腿骨。”
    談成一揮手,立刻上來二人,拿著木棍,上前照著癱地下的武崗腿骨砸去。
    “啊!——”
    武崗撕心裂肺的叫道。
    “砸!砸死他!”
    宋中堅掐著腰,喘著粗氣喝道。
    “啊!——”
    武崗眼看著談副官帶士兵,將柳蕙抬走。顧不得腿疼,跪那兒放聲嚎哭:
    “小蕙,我對不起你啊,我該死啊!”
    他忽然扭頭對宋中堅哀道:
    “我要見特派員,他承諾不殺我。小蕙,我上當了,對不起你啊!啊!”
    他一個勁地拍著地板,忽然又扭頭,怒目而視宋中堅,指著他罵道:
    “老子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狗日的。小蕙,等等我,我來了。”
    宋中堅對持木棍的二人使個眼色,二人狠狠地舉起木棍,朝他頭上砸去。
    砰,砰。武崗腦漿迸裂,白乎乎的一坨,濺宋中堅褲腿。
    宋中堅看他翻著白眼死盯著自己,驚恐的退後一步。低頭看看褲腿,惱恨的罵道:
    “呸!死了還害人?來人,將他裝麻袋,扔揚子江喂王八!”
    ……
    肖秉義搜尋柳蕙無果,非常沮喪,心似油煎。
    他生怕母親問去上海拜訪之事,不敢回家。坐辦公室苦思冥想。
    忽然來了一個陌生電話,接電話才知道,對方是談副官。
    談副官告知,柳中校被指控共黨臥底。她為自證清白,需要他提供證據。
    她寫了一首詩,說少校看了詩,就知道怎麽做了。必須在明天上午十點前送到。
    肖秉義略一思考,不能去。否則,雙雙被困住,營救柳蕙就沒希望了。
    便稱,他可以準備證據,但他已被監視。各級軍管會正設法尋找司令部,他不能去。
    談成考慮一會,告訴他,證據放中華門對麵小樹林石頭下。他派人去取,要快。
    否則,柳中校拿不出證據,有生命危險。接著逐字逐句念了那首詩。
    肖秉義為及時掌握柳蕙的情況,問他能不能幫個忙?將證明後情況及時告知?
    談成一口答應,讓他明天中午,在中華門電話亭等結果。一再叮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哦。
    肖秉義放下電話,拿起詩看了幾遍,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柳蕙要他提供什麽證據?
    但他知道,證據就在詩中。準確一點說,就在幾個字中。
    便開始琢磨記下的詩。很快理出五個字:晨、暮、逢、正、崗。
    他先將五個字單獨拎出來,分別注釋幾個意思。
    晨:淩晨、晨曦。
    暮:傍晚、暮色。
    逢:重逢,相見。
    正:正常、端正、糾正。
    崗:山崗、崗位。
    他將五個字的解釋分別圈上,組合成幾個意思:
    淩晨傍晚重逢正常山崗。
    晨曦暮色相見端正崗位。
    他微微搖頭,又打亂順序,意譯:
    淩晨或傍晚相逢正常的山崗。
    晨曦或暮色又見糾正崗位。
    文屁不通,看不出是啥意思,他又進一步意譯:
    淩晨重逢端正的山崗。傍晚又相見糾正崗位。什麽意思?還是狗屁不通!
    他鉛筆又在手中玩了起來,玩得猶如金箍棒徐徐生風。
    玩了一會,筆一扔。他煩躁的起身,在辦公室打著轉轉。
    轉了幾圈,然後站窗前,凝視著淺綠色的窗簾,神思飛揚。
    眼前窗簾逐漸變成綠色的草坪,還有幾朵紅白相間的小花。情不自禁聯想起,他初次見到柳蕙的場景:
    晌午的陽光,灑在山崗。給眼前的一片綠油油,披上了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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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黑色風衣的柳蕙,打著卷的長發披肩,隨風起舞。一雙深邃的鳳眼,佇立在她哥哥墓前……。
    他忽有所悟,將暮改成墓,寫下一行字:淩晨遇見墓地的山崗。說不通,又改。
    淩晨在山崗遇見墓地,還是不通。
    他試圖將和柳蕙初次相見,用一句話概而括之。
    晌午在山崗墓前相見。對照五個字,隻用上了逢、暮、崗三個字。還有晨和正沒用上。
    如果她的意思,是想提醒斯人見麵那次的場景。可時間不對呀,正,又是啥意思?
    不急,慢慢來:他將晌午改為淩晨,即:淩晨在山崗墓前相見。
    嗯,有點通了。可是正沒用上。如果改為正午,晨,又用不上。
    此外,墓地在山下,不在山崗呀?如此理解,有些牽強附會。
    他不再究於單字分析,揣摩她提供五個字,究竟是啥意思?
    已分析出四個字,已知她在暗示,那天見麵時間和地點,什麽用意?
    他煩惱的點根煙,深吸一口,吐故納新一番後,來了精神。
    他想起談副官的提示,柳蕙被指控。誰指控她?難道是李桂琴?
    她這麽快就到司令部了?可是,她怎麽可能知道柳蕙身份呢?
    他接著想下去,忽然一怔。娘的個頭,怎麽將他忘了呢?
    武崗,一定是她出賣了她。廣州傳來的消息,已證明他叛變了。他真到了南京?
    他趕緊回到座位,琢磨一番,寫下一行字:淩晨,我和肖秉義在墓地相見。
    正即證,證明。崗即武崗。他終於明白啥意思了。
    他估計武崗揭發她,上海解放那天黎明,他掩護柳蕙出城送情報。進而證明她是白皮紅心。
    柳蕙沒承認,需要他證明她淩晨就在南京,讓武崗的揭發,時間對不上。
    接下來,證據就得圍繞她不是白皮紅心。而要設法拿出她是紅皮白心,大特務之證據。
    他將寫下的紙燒了,去柳蕙宿舍。打開皮箱,在夾層裏找到幾封信。
    看過後,他覺得最後一封信,可以證明她的清白。她哥在信中隱晦的提及了斯人。
    讓她回南京,做人中龍鳳之工作。他要帶妹妹妹夫,挽大廈之將傾,扶狂瀾於既倒。
    嗯,就是它了。此刻,他已能清晰的總結出柳蕙麵臨的兩個問題:
    其一,證明武崗揭發她所謂出城送情報之說,因時間對不上,純屬無稽之談。
    其二,柳蕙必須證明自己在她哥的影響下,加入保密局的理由。又受哥示意,策反斯人。
    可是,僅憑一封信,宋中堅能相信嗎?即使他能信,“幽靈”能信嗎?
    不行,斯人必須暗中配合她。他想起樊正電告沈富中暗中自首之事,決定故伎重演。
    他拿出筆記本,看看表,斜對麵陳明高辦公室門還開著。
    他伸手在桌下摸摸,又擰下話筒,沒有竊聽器。遂撥通了小鳳茶樓電話,讓耿畢崇停一分鍾回個電話。
    一分鍾過後,響起了叮鈴鈴的電話聲。他故意不接,悄悄掀起窗簾看斜對門。
    感覺斜對門有人影走動,他才去接電話。
    “喂,我是肖秉義。噢,龍科長啊!什麽?吳剛,苦肉計?喂,橫南鎮沒這個人啊。誰說的?行行行,我記一下。好了,我會注意的,放心吧。再見。”
    他掛掉電話,在筆記本寫上:
    吳剛?上海人?華東社會部通知他結束潛伏?娘的個頭,誰說他在橫南鎮了?沒有此人。
    他跟著給柳蕙寫證詞。重點解釋這首詩,是為紀念他和柳蕙淩晨初次見麵共同創作。
    他受褚署長臨死前委托,約定上海淪陷那天淩晨,去山裏與他妹妹柳蕙見麵。
    為防止被人跟蹤,他晨曦剛露,便去了山中。柳蕙已在等了,便跟她接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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