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他是同誌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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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靜怡笑笑,答道:
    “我當時也納悶,已經讓小郭通知了他,怎麽不見人影呢?後來才知道。他接到小郭信息,一直在茶館附近監視。貴客出門,他見到小郭暗號,便知道出門之人是貴客。”
    “虧得他留下照片了”。她慶幸道:
    “他發現那人出門上車,匆忙中給他留下三張照片。遺憾的是,迎麵照,看不清麵部,側麵照也難分辨,隻有一張背影較清晰。”
    肖秉義笑道:
    “哈哈,照了,等於沒照。”
    石靜怡搖搖頭說:
    “話不能這麽說,陳奇看了三張片,綜合邊懷江特使之說,以及我提供的宮田惠子片言隻語,分析出一條重要信息。當晚便向延安報告了。”
    肖秉義驚訝的問:
    “向延安報告?什麽重要的消息?是不是涉及到政府跟日本人和談?”
    石靜怡擺擺手,帶著佩服的神態回憶道:
    “他找出報紙,讓我先看,然後他再說。我看了他指定的那篇報道,是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確立之‘溶共、防共、限共、反共’方針。還有一篇報道中,有‘移動剿滅’之提法。他分析,特使密會宮田惠子,是針對新四軍的移動剿滅陰謀。”
    她長歎一聲,悲兮兮的歎道:
    “唉!他的分析,最後被‘皖南事變’事實證實了。他聽說新四軍損失九千多人,悲拗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問他,向延安報告是怎麽說的?他說了全文:‘政府特使密見上海日軍特高課。內容涉及新四軍北上之問題,可能借刀殺人。’”
    肖秉義跟著悲情一會,接著問:
    “宮田惠子死後,新來的特高課長信任你嗎?”
    石靜怡有意考考他,反問道:
    “你說呢?”
    肖秉義略微想了一下,猜道:
    “前任死因涉及茶館,自然對你有懷疑。”
    石靜怡點點頭說:
    “就像宮田惠子到任一樣,新到任的特高課長是個大佐。他首要任務,要調查前任死因。”
    她慨歎道:
    “有時候,壞事能變成好事。正因茶館經理是漢奸,他也想撇清責任。從側麵證明了我與宮田惠子之死沒關係。”
    肖秉義點點頭,笑道:
    “雖然沒關係,但他初來乍到,不可能放棄對你的懷疑。”
    石靜怡再次欣賞的看看她,點點頭:
    “他麵上表示信任我,但從沒放棄考驗我。日本人後裔,對他沒用。我再跟你說一件事,你就知他是何等陰險了。”
    宮田惠子之死,讓石靜怡感到可惜了。有她在,獲取情報方便得多了。
    她秘密會見國民政府特使,石靜怡借口進包間,都源於她對自己放心。
    新到任的大佐叫河野,他先聽了經理的匯報。然後去了茶館,在日式包間見了石靜怡。
    對她大加讚賞,當然,也駁回了她離開茶館的請求。一再表示,他知道駐軍司令官對她讚賞有加,敬佩。
    石靜怡將情況報告了陳奇,見他久久不語,便問:
    “陳奇,你在考慮什麽?”
    陳奇仿佛被叫醒了一樣,欠欠身答道:
    “我在琢磨特高課繼任者的想法,你對此人的印象如何?”
    石靜怡脫口而出:
    “很刁占,感覺他眼神深不可測。聽經理吹,他曾臥底延安,對我黨的政策和做法很熟悉。”
    陳奇微微點頭,歎道:
    “這就對了,你今後要格外小心。我估計他很可能,要跟你玩考驗的把戲。近期停止一切活動,時刻記住你現在的身份:特高課情報員。暫停與軍統的一切聯係。”
    石靜怡說到這兒,長歎一聲說:
    “陳奇盡管考慮的周全,但都沒想到,河野的考驗,事情出在小郭身上。肖秉義,你猜河野玩的啥門道?”
    肖秉義眯上燈籠眼,忽然睜開眼問:
    “小郭年輕沒經驗,可能啥地方暴露了,被河野抓到特高課拷問,打開缺口了,對不對?”
    石靜怡搖頭道:
    “河野有很多理由懷疑我,但苦於沒有證據,不敢跟我撕破臉。宮田惠子死於軍統搶下,已在本部成了英雄。得益於她之前給我的推薦,上海駐軍司令官知道我很能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河野不敢動我。”
    肖秉義不好猜了,調整了一下坐姿,哈著嘴。意識到大門牙外露,趕緊閉嘴。
    石靜怡注意他的神態,微微一笑。說了河野玩的把戲。
    茶館每天淩晨六點開門,晚十點打烊。
    這一天,石靜怡剛睡,迷糊中聽到有輕微的敲門聲。
    “誰呀?” 她問。
    門外小郭輕聲說:
    “老板,家裏有急事,想請一天假。”
    她考慮自己的身份,除了陳奇,隻有小郭知道。他剛才請假之說,是接頭暗號,估計他有緊急情況報告。
    開門讓進來。門剛關上,小郭急不可耐的輕聲道:
    “有個同誌刺殺漢奸沒成功,大腿負傷。城裏鬼子正在搜捕,他被我藏在鍋爐房了,快救救他吧。”
    石靜怡自從跟陳奇協商之後,一直不動聲色,小心翼翼的靜觀,河野會用啥辦法試探。
    她聽了小郭的報告,第一反應,河野拋出的球,砸中小郭了。這令她猝不及防。
    唉,這孩子沒有經驗哎。她考慮,不管是不是河野的試探,該表現的應該表現。驚訝的責怪道:
    “啊?你作為夥計,怎麽能瞎做主?你跟經理匯報了嗎?你喊上他,一起看看去。”
    小郭擔心老板沒聽清楚,輕聲提醒道:
    “他是同誌哎,不能聲張哦。”
    石靜怡心想,陳奇雖然跟地方黨有聯係,但絕不會暴露茶館,以及她的身份。
    小郭雖然腦子靈活,但缺乏城市地下工作經驗。更不知道敵人是如何的狡猾。
    她很想責問他,憑什麽認定負傷之人是同誌呢?一個晚上沒聽到槍聲,他怎麽負傷的?
    又擔心經理在門外偷聽,心中焦急,卻無法明說。隻好拉著臉,去了鍋爐房。
    大家匯聚鍋爐房,石靜怡見黑暗處,有一男人大腿有傷,裹著的紗布滲出了血跡。
    她看罷,冷不防摑了小郭一巴掌,厲聲問道:
    “誰讓你幹的?他有傷,肯定是共黨。送特高課。”
    小郭還沒反應過來,還想進一步提醒:
    “老板,我……他……”
    石靜怡怒視著他,喝道:
    “他什麽他?你擅自做主,扣發三個月薪水。如不看在經理引見的份上,滾回去!來人,將這人送特高課。”
    經理神態複雜的一旁圓場道:
    “老板,我看算了吧。都是中國人,又沒人知道。讓他暫住幾天,養好傷再走吧。”
    石靜怡看小郭一旁點頭,恨不能再甩他一巴掌。為了教育他,點頭道:
    “來人,將他帶到一樓大廳,問清楚情況再定。”
    經理嘴角閃現一絲得意,跟著對傷者喊道:
    “你一人來城裏刺殺小鬼子?作死啊?唉,你命好,遇上我們老板了。去大廳。”
    隨著經理的嗬斥聲,受傷之人被帶到大廳,由老板和經理審問。
    石靜怡示意經理主審,經理便提出第一個問題:
    “我看你是槍傷,你究竟是什麽人?如實招來。如果是地下黨,我們可以考慮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