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再審李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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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昆邊等待,邊盤算著是凶是險,強迫自己做最壞打算。
對他尤為重要的是,金條都存花旗銀行了。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兌現。
一個時辰過去,仍等不到回電。這讓他心中惴惴不安,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看看表,已是淩晨。
船票整七點,還可以眯他一會。為等香港回電,他不敢上床,靠椅子上眯著了。
淩晨五點醒來,他上過廁所,終於等到了香港站回電:
莫站座,香港站全體同仁恭候大駕。到點準時去碼頭迎接,不見不散!
他看電報內容沒問題,可是他注意到末尾是感歎號。這是他跟舊部約好的危險信號。
他長歎一聲,看來香港站已經接到總部指示了。悄悄掀開窗簾,他立馬呆那兒。
昨晚和他一桌的留守組長,正躲他對門的電線杆後,朝屋裏偷窺。
再看對麵牆角,好像都是昨晚酒桌碰杯,要求關照的幾位弟兄們。
他不好的感覺應驗了,他現在麵臨的問題,是走?還是留下解釋清楚,然後再去香港走馬上任?
他思考一會搖搖頭。昨晚廣州留守組長酒後透露:
台灣老頭子這一陣子,情緒相當不好。哪怕是將軍,一言不合,就交保密局嚴查。
隻要聽說某人有通共嫌疑,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輕輕一揮手就拉出去。
鄙人雖然對得起黨國,但架不住小人讒言啊!多少人覬覦香港站長位子呀?
被他們帶走,肯定去總部。不,可能被小人找借口弄死。豈不冤枉?
他痛苦一陣,緩緩抬頭看著黑黝黝的窗外,甩甩頭,擦擦淚眼,忙碌起來
天剛亮,留守組長帶幾人敲門。最後撞門進去,一看大吃一驚。
原來窗上的身影是假的,被他溜了?隻能垂頭喪氣的撤離。
其實,莫昆沒走遠。拎著皮箱蹲離他的租屋隻有六十米的屋頂。
他雖溜了,仍心懷僥幸。擔心自己判斷錯了,喪失最後一次赴任機會。
直到看見留守組長帶人破門而入,他才絕望了。坐房頂老淚縱橫,嗚嗚咽咽。
兩年後,他在南京帶侄兒偷渡美國,在貨輪上落網,這是後話……。
肖秉義第二步必須突破陳明高,他知道,沒有外力,很難突破。
他準備先去做李桂琴工作,隻要她肯出麵,勸她表弟回頭,突破工作才有希望。
但李桂琴也是執迷不悟,讓她去做工作,談何容易?必須幫她解迷。
他早已跟李桂琴丈夫邢再生,了解了李桂琴的身世。以及王老板跟她及表弟之聯絡情況。
他從邢再生提供的王老板情況,知道他抗戰前已是將軍
按照邢再生提供的線索,泡圖書館,查找她父親被槍斃的相關信息。
終於找到了她父親的照片。又去了檔案館,補充相關信息。
他已在腦海裏,形成了李桂琴和陳明高成長之概貌。
他連晚請教年代更迭“活地圖”石靜怡,說了他對李桂琴和她表弟陳明高姐弟倆的認識。
石靜怡聽得目瞪口呆,然後搖搖頭,歎道:
“你是說她父親是我黨早期黨員?王老板讓他的後代,來否定他的信仰?太歹毒了。”
肖秉義說下一步要做的工作計劃,請石部長當一回“幽靈”,現場說教,撈點情報。
石靜怡聽他要求配合的幾個方麵,笑道:
“肖秉義,你是黨員嗎?”
肖秉義低聲說:
“秘密黨員,才批了幾天,還沒宣誓。我知道你問這事之意思。石部長,這也是沒辦法,這姐弟倆都是一根筋,中王老板之毒,已入骨髓,必須下猛藥。不這樣做,撈不到情報。”
石靜怡捂著嘴笑一會,才說:
“反正我現在還是特務身份,為了你能突破,我就配合一回。事後不要瞎說哦。”
肖秉義又想一個問題,遂問道:
“石部長,我忘了問你。那天你給李桂琴的紙條,你不知道是誰給你的,你能告訴我當時的情況嗎?”
“可以”,石靜怡點點頭說:
“我後屋有窗戶對著周少爺後門。我跟他見了一麵,他後來便從後門進出。店麵沒生意,我就站窗內觀察他家後門。那天我去後屋,聽店麵有喊聲,出來一看,見櫃台有一封,托我轉交政府李桂琴的信,我看街兩邊沒人。當時心思集中在後屋,沒多想哎。”
肖秉義輕噓一口氣,點點頭,辭別。
李桂琴晚八點被提審,心裏又開始忐忑,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情況。
她進了審訊室,見隻有監獄女民警和肖秉義,奇怪的問:
“大門牙,這麽晚了,你找我,又想出啥幺蛾子了?”
肖秉義第一次聽她喊自己這個綽號,心知她已準備破罐子破摔,對一切已無所謂了。
他表情輕鬆,笑著答道:
“我上午見了邢老師,又幫你查找了許多資料。受他委托,來告訴你的身世。”
李桂琴疑惑一會問:
“你告訴我身世?哈哈,我的身世需要你來說嗎?邢再生為何沒來?不準他見我吧?”
肖秉義像那麽回事的轉告道:
“邢老師想等你聽了我講的故事,你有了心理準備,他再來。”
李桂琴冷笑道:
“好了。我不想聽你的故事,送我回去。”
肖秉義沒想到她竟是這個態度,盯他一會,忽然扭頭對女民警說:
“她不想聽,我說給你聽。有個女孩的父親,參加了“武昌起義”,是推翻帝製的功臣。後因……”
“好了,不要說了。”
李桂琴抹著眼淚嚎道。
肖秉義看她歇斯底裏的嘶喊,愣那兒。之前想好的程序,跟著被打亂了。
李桂琴重複一遍:
“不要說了,你再說,也就是重複一遍邢再生的故事。沒必要了,我都知道了。”
肖秉義打開講義夾,亮出照片說:
“我怎麽可能重複別人的故事呢?還有新情況哦。你對父親有印象嗎?看看吧,這舉著拳頭喊口號的,便是你父親。我這兒有他的演講稿,這也是你的政府槍斃他的證據之一。”
李桂琴猛然站起,急著要看照片。肖秉義替她打開手銬說:
“慢慢看吧,尤其好好看看你父親的演講稿。我初看時,激動的一批。看後又慨歎,革命先驅的後代,竟被他人利用,走上了與父親截然不同之路。女兒竟用行動,褻瀆了父親的信仰,王老板真不是人哎。”
李桂琴邊看,邊抹著淚水。看到演講稿,已泣不成聲。稍許,她抬頭問:
“肖警官,我這樣的情況,還有希望嗎?”
肖秉義點點頭,誠懇的說:
“正因為你有希望,我才來找你。跟你說吧,你表弟很頑固,他肯定認為必死無疑。其實不然,你應該知道新政府之政策,隻要他老實認罪,戴罪立功,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哦。”
他看李桂琴低著頭在聽,繼續說:
“你可能對表弟幹了什麽不知道吧?我隻說一樁事,四三年,他在周興業公司,假借捐獻糧食,跟日本人布下圈套,致使蘇北一個排的新四軍全被鬼子殺害。”
李桂琴聽罷,大驚失色,驚叫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