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義正想擺脫窘境，憶起魯光榮接觸周小雨之言，欣然前往。
    他感覺，他跟周小雨是同誌加同事。年齡又相仿，還是童伴，雙方談話應該和諧。
    當然，他真正的目的，必須像粽子一樣，裹得鐵緊。
    周小雨坐定，安排來茶水，替肖秉義斟滿一杯，自倒半杯。然後盯著對方。
    肖秉義被她毫無顧忌的眼光灼痛了，想打破沉默，跟她客氣幾句，然後再引出話題。
    他已做好跟她的談話，有當無的交易。能不能撈點情況，無所謂了。
    卻沒料到，大美人開口，讓他陷入了更加尷尬的境地。
    “肖秉義，你腦子沒病吧？”
    周小雨瞅著他，風輕雲淡，卻又沒頭沒腦的問一句。
    肖秉義一驚，仔細看一眼對方，驚詫道：
    “小雨，何出此言？”
    周小雨哼一聲：
    “哼哼，肖秉義，你不要裝了。你再這樣對待我父親，老人家會送命哦。你不會想替你父親報仇吧？”
    肖秉義臉差點被氣的變形，呲著大門牙，回一句：
    “小雨，你沒病吧？我替父親報什麽仇？你說，我們兩家有仇嗎？”
    周小雨將茶杯一篤：
    “你才有病呢，而且病得不輕。我考慮是同事，本不想跟你囉嗦，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如果你不是替父報仇，那你回答我，你為何要這樣做？目的何在？”
    肖秉義簡直懵了，疑惑得問：
    “我做什麽了？”
    周小雨不屑的瞥他一眼：
    “肖秉義，你是男人。男子漢，要敢做敢當。做了不敢承認，算什麽男子漢？小人!”
    肖秉義兩個來回，感覺一頭的霧水。他考慮，周小雨是不是對斯人有啥誤會？
    他壓了壓心火，緩和了語氣：
    “小雨，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你想說什麽，怪我什麽，總的要說清楚吧？”
    周小雨看他緩和了語氣，也跟著緩和了：
    “肖秉義，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肖秉義點點頭，回道：
    “小雨，我真不知道。到現在為止，我稀裏糊塗。你要說什麽，就說吧。不要考慮我是否能承受。”
    周小雨聽他這樣說，盯他一會，放下茶杯。然後掏出手帕，擦著眼睛責問：
    “那我問你，你為何對我父親，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肖秉義哈著嘴，仍雲裏霧裏，不清楚她說這話啥意思：
    “小雨，我對你父親，做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了，你還出來噻。”
    周小雨擦拭一下淚眼，揪著手帕說：
    “我姐的事，你幫了大忙，我父親開始對你有好感了。還說停一陣子，請你一家喝酒答謝。誰知你不安好心，騙了我姐，也騙了我全家。”
    肖秉義嫌累了，不再問了。用沉默，讓她把話說清楚。
    周小雨擤一把鼻涕，胡亂擦拭著，然後問：
    “你無話可說了吧？”
    肖秉義嫌煩了，談到現在。她除了責備，就是抱怨。而斯人反倒被說糊塗了。
    當然，他不是真糊塗，他已經隱約察覺，周小雨，亦或她父親，已經洞悉斯人之目的了。
    不然，作何解釋？遂答道：
    “小雨，我是無話可說。因為到現在，你話沒說清楚。老說我是小人，騙了你姐等等。總的還出一兩件事實吧？”
    周小雨哼哼著：
    “哼哼，我說的什麽事情，你心知肚明。既然你讓我說出一二，不要怪我不給你麵子。我問你，你是否在背後調查我父親？你父子倆去湖邊漁村找老張釣魚，怎麽回事？纏著我姐，誘她道出我父親的過去，不光是安慰她吧？可憐我姐被你騙到至死，都不知道她心上之人，竟然利用她，調查他父親。”
    肖秉義回憶，他和父親去湖邊漁村釣魚，隻是為陳明高之事，並沒有調查她父親啊？
    葉小雪告訴了他父親塵封的往事，還沒來得及跟她父親見麵，老東西應該不知道啊？
    他仔細回想，是不是在哪個場合，不經意間，透露了她父親的秘密了？沒有，沒有啊？
    難道？難道倪大媽被捕，點醒了老東西？嗯，有可能。倪大媽畢竟是他的同學呀。
    她父親肯定認為，他和倪大媽之秘密，沒人知道。隻有葉小雪知道。
    他可能認為，是女兒葉小雪不經意中，跟斯人透露了他的秘密？由此，懷疑調查他？
    他想到這兒，明白他和父親，已被漁村老張出賣了。深歎一口氣，無話可說。
    “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無話可說了吧？”周小雨追問道：
    “如果僅這兩件事，也就算了。更可氣的是，你竟然跟蹤我父親。他發病，有一半是被你氣的。他跟我老淚縱橫，說你想誣陷他是特務，致他於死地。你心有多狠啊。”
    肖秉義遂明白，開國大典那天，自己的跟蹤暴露了。
    僅憑這一點，就能證明老東西不是凡人。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能發現斯人跟蹤他嗎？
    周小雨奇怪的看看他：
    “怎麽不說話了？真被我點穴了？你承認不承認？請你告訴我，我父親說你誣陷他特務，是真的嗎？”
    肖秉義準備試探一下，周小雨到底還掌握了哪些情況，便問：
    “你還有嗎？”
    周小雨反問道：
    “怎麽，還不夠？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你既然問，我再說一件。那次在局裏碰到你，你假惺惺的問我弟的事情。你明知道我弟弟被特務綁架了，還來試探我，什麽用心？”
    肖秉義驚訝他弟弟周小風被綁架之事，是絕密。她怎麽知道的？他下意識咕嚕一句；
    “你怎麽知道的？誰說的？”
    周小雨來火了：
    “怎麽？你想知道消息來源，再調查、誣陷人家？對不對？”
    肖秉義百思不得其解，她弟弟被綁架之事，市局隻有劉局，龍科長知道。
    鎮軍管會也沒幾人知道，這些知道的人，都不會泄密。她是怎麽知道的？
    他不能承認，否則真的泄密了。遂答道：
    “小雨，你冤枉我了。我真不知道你弟弟的事。說他被特務綁架了，謠言，純屬謠言。你不是說小風常給你信嗎？”
    周小雨嘴一撇：
    “我那是試探你的。我可以告訴你消息來源。但你要說真話。你能做到嗎？”
    肖秉義明白了，她對弟弟是否被綁架，尚存疑惑，想從他嘴裏得到證實，遂點點頭說：
    “嗯，可以。我倒想看看誰在造謠？你說吧，我保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