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 我瞪大了雙眼，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下意識地扯著嗓子大喊出聲，聲音裏裹挾著難以抑製的驚恐，在這狹窄如一線天的河道間不斷回蕩，嗡嗡作響。眾人原本還在各忙各事，聽到我的呼喊，身體瞬間一僵，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瞬間如聚光燈般，齊刷刷地射向我所指的懸崖邊。
    然而，那裏仿若被一層厚重的黑色幕布籠罩，濃稠如墨的黑暗肆意蔓延，將一切都吞噬其中，什麽也沒有，隻有無盡的死寂，讓人心底直發毛。
    何靜驚得渾身一顫，整個人幾乎貼在了我的背上，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看見什麽了？是不是…… 是不是你看花眼了？” 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劇烈地哆嗦，或許她隻是想跟我靠的近一些而已，所以貼到了我的身上。
    老胡緊緊攥著手中船槳，那船槳在他微微發顫的手掌間，似是也沾染了這份恐懼，輕微晃動著。
    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嗓音略帶顫抖，說道：“這鬼地方，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都能撞著，不會是有不幹淨的東西盯上咱們了吧？” 老胡平日裏向來大大咧咧，可這一刻，即便他極力維持鎮定，那話語裏還是透著藏不住的惶恐。
    葉小孤眼神冷峻如霜，雙眉緊蹙，那眼神仿佛能洞悉黑暗中的一切隱秘。他動作極為迅速，伸手探入身後那略顯破舊的背包之中，摸出了一把手電。緊接著，他食指果斷按下開關，刹那間，一道極為刺眼的光柱 “唰” 地一下迸射而出，好似一把鋒利的長劍，瞬間將濃稠的黑暗一劈兩半，筆直地朝著懸崖邊射去。
    他的目光猶如鷹隼一般銳利，緊緊地跟隨著光柱移動，一寸一寸地仔細搜尋著，不放過懸崖邊任何一個可能隱藏秘密的角落。
    然而，映入眼簾的，隻有那形態各異、突兀聳立的嶙峋怪石，以及在凜冽寒風中無助地隨風搖曳、發出沙沙聲響的荒草，除此之外，再無絲毫異常之處 。
    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葉小孤掏出手電筒的動作，就像畫蛇添足一般多餘。他似乎是不願讓我們察覺到什麽。
    我緊緊盯著他，發現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光，仿佛能穿透眼前的昏暗。
    在我看來，葉小孤根本無需借助手電筒的光亮，他似乎天生就對黑暗中的一切了如指掌，山崖處那些常人難以看清的昏暗角落，對他而言不過是白晝般清晰。
    “大家別慌，也許隻是一隻受驚的野獸。” 葉小孤鎮地說道，聲音盡量平穩，試圖安撫眾人緊繃的神經。
    我心中暗自思忖，身處這詭譎之地，周遭的一切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怪異氣息，事情又怎會這般簡單？
    那道黑影恰似憑空出現，毫無征兆，其移動速度之快，宛如閃電劃過夜空，遠遠超出了普通野獸所能企及的範疇，任誰看了，都不會將其與尋常野獸聯係在一起。
    就在這時，原本如鏡般平靜的河水毫無征兆地泛起層層漣漪，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攪動。水麵下，隱隱約約有個龐大的黑影在快速遊動，攪得水流湍急。一道道水紋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好似一張無形的大網迅速鋪展。
    我們乘坐的小船，在這突如其來的漣漪衝擊下，如狂風中的落葉般劇烈搖晃。
    眾人猝不及防，身體隨著船身東倒西歪，紛紛下意識地抓緊船舷，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那不斷變化的水麵 。
    “水裏有東西！” 沈小玲尖叫起來，她的聲音尖銳而淒厲。
    我低頭看向水麵，那渾濁的河水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在穿梭，由於光線昏暗，根本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麽。
    但我認為，那應該就是一條大魚。
    葉小孤迅速將手電筒的光轉向水麵。
    強光穿透了渾濁的水麵，那黑影的輪廓在光暈中漸漸清晰，乍一看，像是一根巨大的圓木，可仔細一瞧，那圓木竟在水中靈活地擺動著，全然沒有無生命物體的僵硬感。
    何靜的雙眼瞪得滾圓，臉上寫滿了恐懼，老胡眉頭緊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就在這時，那黑影像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陡然發力，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我們的船衝了過來。
    船身毫無征兆地劇烈晃動，“嘎吱” 一聲悶響，差點側翻。
    何靜嚇得花容失色，高分貝的再次尖叫的聲音劃破了夜空的寂靜，老胡緊咬著牙關，雙手青筋暴起，用力劃動船槳，每一下都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試圖讓船避開那神秘物體致命的撞擊。
    “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老胡大喊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與河水融為一體。我緊緊握住手中的工兵鏟，心髒狂跳不止，眼睛死死地盯著水麵，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在我們手忙腳亂之際，那黑影又一次發起了攻擊，船身再次劇烈搖晃。
    葉小孤突然喊道：“大家穩住，那黑影身上好像有繩索！” 我定睛一看，在那黑影靠近船身的瞬間，確實看到了一些類似繩索的東西纏繞在上麵。
    “這難道是人為操控的？” 我不禁脫口而出。
    大家聞言，都是一愣。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一切，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又為何要對我們下手？
    就在這時，河道上方的懸崖邊，一道黑影鬼魅般一閃而過。這次，黑影並未如之前那般迅速消失，而是在崖邊稍作停留。
    四周光線微弱，恰似濃稠墨汁，僅能勉強視物。
    我下意識地眯起雙眼，努力朝黑影所在的方向望去，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似要衝破胸膛。
    借助那若有若無的微光，我瞧見黑影手中似握著某種物件，正穩穩地對準我們，那物件在黯淡光線下隱隱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寒意瞬間順著脊梁骨躥升，令我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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