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檢查什麽的？”薑裏問醫生。
    薑裏依舊都要等著池延祉處理完手頭跟轄區交接的事情，這件事情本不該歸池延祉管的，但涉及到薑裏，池延祉還是上了心，碰巧護士來跟薑裏溝通，薑裏也挺好奇的，就同意了。
    醫護室裏，醫生回答“動態心功能監測。”
    薑裏指尖在下巴上蹭了蹭，坐進儀器裏。還沒坐穩，甚至沒覺出絲毫動靜，對麵屏幕上已經跳出一串細密的綠色數據流，精準得像呼吸般即時跳動。
    “倒是挺利落。”她掃著屏幕，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陳郗琮給你們開多少價，配這麽些玩意兒？”
    醫生淡定推一推眼鏡，不語。
    “他這受傷一趟挺劃算啊，我也借光了。下次有這好事再叫我。”
    醫生推眼鏡的手一抖，“……”
    都說女性心軟，但他聽說陳先生是為了替薑裏擋硫酸才傷到這種地步，她現在連看望都看不一眼就算了，怎麽有良心說出這樣的話。
    她長心了嗎？
    果然是戲子無義。
    醫生心中義憤填膺，麵上卻不能說什麽，給薑裏檢測完就走了。
    薑裏納悶“說好的服務呢？我還沒得罪人吧？”
    岐歸“……”
    “你別說話就好。”它委婉道。
    薑裏懂了“噢，替別人生氣呢，真有意思。”
    共情能力這麽強，快去拯救世界。
    薑裏拒絕了醫生的鎮靜藥物，她心裏有鬼，她是個小人，怕別人下毒，隻要求了一杯溫水，悠閑靠坐在寬大的單人沙發裏。
    “你要不再拿銀針試下毒？”岐歸建議。
    “我覺得——”薑裏沉吟兩秒，“以我的人格魅力，你說的在理。”
    “……”
    “作惡值已經漲到97了。”岐歸雀躍道，“接下來你還要作什麽？”
    冷氣低鳴，維港的霓虹透過百葉窗縫隙，將紅藍金的光影無聲潑灑在醫護室淺米色的牆壁上，流淌著這座不夜城特有的迷離脈搏。
    “你說，古話說得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薑裏赤足窩在沙發裏，指尖把玩著黑色珠串手鏈，語氣帶笑，“那要是婊子有情了，戲子該怎麽辦？”
    岐歸聽得頭大“你擱這罵誰呢？”
    “這在語言上，叫做象征。”薑裏正色，“算了，戲子千秋啊……”
    “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樓塌了。”
    “我們很快就能走了。”岐歸並不在意薑裏要做什麽，它更在意結果，“這個世界有人注意到我們了，我們得趕快跑。”
    “為什麽要跑？”
    “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麽麽？”
    “作惡啊。”
    “沒錯啊，我們是反派！”岐歸叫嚷，“反派通常情況下是打不過正派的，我們先跑為敬，積蓄實力，換個地方再戰！”
    薑裏“……你真自信。”
    “你不會有什麽在乎的東西吧？”岐歸突然問。
    “我在乎的都死了。”薑裏正兒八經，“因為我會帶他們走。”
    “切，女人。”
    她長心了嗎，沒有。
    “你應該叫我主人。”薑裏不鹹不淡。
    薑裏握著手中的溫水，偏頭，看著窗外的夜景。
    夜幕中，好似有流星劃過。
    映在她的瞳孔中。
    那一秒，美則美矣，勝過神明一二分。
    她一笑，卻美得陰意森森。
    醫護室外。
    池延祉掛斷轄區電話，剛好在走廊上與匆匆趕來的唐晚舟迎麵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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