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的臉龐一半隱藏在陰影中，一半被映照得忽明忽暗，顯得格外猙獰。
    尤其是他臉上沾染的血跡。
    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他剛才的動作太快了。
    女人根本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
    那兩個男人就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割斷喉嚨一般，瞬間倒地不起。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關於惡鬼、怪物的故事。
    難道……他真的是什麽非人的存在？
    女人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驚恐的大叫起來。
    楚夜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從係統空間裏掏出一瓶礦泉水和一塊麵包.
    不耐煩地朝女人扔了過去。
    “停停停！我說你能不能消停會兒？我就歇一會兒就走。”
    礦泉水瓶不偏不倚地砸在女人懷裏，這才讓她止住了尖叫。
    愣愣地看著手裏的麵包和水。
    她大概餓了一整天，麵對楚夜扔來的東西，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惡鬼一樣的男人想幹什麽？
    女人心中忐忑不安，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楚夜。
    難道是……是想讓自己吃東西，然後……然後像之前那三個男人一樣？
    女人想到這裏，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驚恐地望著楚夜，身子微微顫抖。
    怯生生地看著楚夜.
    “你……你想要什麽？”
    楚夜不耐煩地擺擺手：
    “我就想清淨一會兒，剛才出了車禍，也沒地方叫個救護車。”
    女稍稍放下些心，是人就好，至少能溝通。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你受傷了嗎？”
    楚夜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廢話，難道你覺得我臉上這是紅顏料？”
    女人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那……那你為什麽不報警叫救護車？”
    楚夜瞥了她一眼，反問道。
    “你覺得在這種鬼天氣，報警有用嗎，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女人沉默了，她環顧四周。
    她低下頭，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麵包和水，小聲說道。
    “謝……謝謝你。”
    楚夜坐在桌子邊，借著昏暗的燈光.
    小心翼翼地將紮進手心的玻璃碎片挑出來，鑽心的疼痛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處理完傷口後，他才想起詢問女人：
    “你……是怎麽來這裏的？”
    女人聲音顫抖著，斷斷續續地回答：
    “我……我被堵在高速上……他們……說是……能帶我抄近路進城……”
    高速公路？
    楚夜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也被困在高速上，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擔憂。
    楚夜問道：“高速公路那邊情況怎麽樣？堵車堵得厲害嗎？”
    女人瑟縮了一下，她低聲說道：
    “我……我坐的大巴，早上的時候就被堵在高速上了，一直堵到現在，車一點都沒往前挪過。路上一眼望不到頭全是車，喇叭聲就沒停過。”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
    “中午的時候，有人在那裏賣水和餅幹麵包之類的，很貴，一瓶水他們敢收一百。”
    “一百一瓶水？！”
    楚夜皺起了眉頭，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
    女人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看了楚夜一眼，解釋道。
    “我……我身上沒帶那麽多錢，他們……他們就讓我……”
    說到這裏，她忽然頓住了，似乎難以啟齒。
    楚夜深吸一口氣。
    女人猶豫了片刻，斷斷續續地說道。
    “他們……他們讓我……用一些……私人物品……來交換食物和水……”
    楚夜繼續問道：“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也被這樣對待嗎？”
    女人點點頭，哽咽著說道。
    “我……我看到他們……把一些女孩……帶走……然後……我就不知道了，外麵風沙太大…”
    楚夜再也忍不住了。
    這個村莊離高速公路並不遠，他掏出手機，打開地圖確認了一下位置。
    看了眼時間，已經傍晚，天色越來越暗。
    楚夜快速地往嘴裏塞了點吃的東西。
    又用剩下的礦泉水洗了把臉。
    如果高速公路那邊真像這個女人說的那樣糟糕。
    那留給楚夜的時間不多了。
    ……
    楚夜推開農家樂破舊的木門，一股夾雜著沙土的狂風迎麵撲來。
    吹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他剛想邁步出去，衣角卻被人扯住了。
    回頭一看，是那個女人。
    她畏畏縮縮地躲在他身後。
    “你…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楚夜皺了皺眉。
    “我現在不進城，所以不順路，我要去高速那邊接個人人。”
    “沒關係，我也可以去高速那裏的的…”
    女人怯生生地說，心裏卻盤算著：這家夥這麽厲害，跟著他到市區肯定沒問題。
    要是留在這鬼地方，和兩具屍體待在一起。
    何況如果遇到其他村民過來…
    外麵這風沙，自己走肯定回不去。
    見楚夜猶豫，女人繼續央求道：
    “求求你了，帶上我吧，我害怕……我一個人不敢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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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楚夜歎了口氣。
    “想走，跟緊我。要是拖後腿，那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我趕時間。”
    他從係統空間裏掏出一副防風鏡和圍巾遞給女人。
    女人連忙接過來，笨拙地戴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風沙中。
    楚夜打開係統地圖導航，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高速公路的方向走去。
    女人緊緊地跟在楚夜身後，亦步亦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這漫天風沙吞噬。
    “這鬼天氣！”
    楚夜低聲咒罵了一句。
    沙子越來越厚，已經沒過了腳踝，每走一步都異常費力。
    這場末世前的沙暴，就像一場暴風雪。
    不斷地堆積著沙子，越來越深，阻礙著他們的前進。
    “我們…還能到高速嗎？”
    女人聲音顫抖著問，她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楚夜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加快了腳步。
    係統地圖顯示，距離高速公路還有三公裏。
    三公裏，在平時不過半小時的路程，現在卻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啊！”
    女人突然驚呼一聲，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楚夜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怎麽了？”
    “我的…我的腳…”女人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楚夜低頭一看，女人的鞋子陷進了沙子裏，一隻高跟鞋的鞋跟已經斷了。
    在這種情況下，高跟鞋簡直就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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