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處理眼下這樣的狀況。李隊是那個倉庫的負責人，負責調動物資應對，極端天災。而熊皮則是她的手下。”
    “‘天幕’？”
    楚夜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有意思……”
    “楚先生，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部門，是最頂上直屬的！”
    老林一臉擔憂地勸說道。
    楚夜擺了擺手，打斷了老林的話。
    他盯著老林的臉。
    “那麽林叔，那你又是什麽人？”
    楚夜突然問道，語氣不急不緩，卻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試探。
    像是在尋找某種細微的破綻。
    老林微微一僵，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垂下眼眸在努力掩飾什麽。
    但那片刻的失神已經被楚夜捕捉到了。
    “楚先生，別誤會，我隻是……”
    老林顯得有些局促，訕訕地笑了一下，隨即故作輕鬆地說。
    “一個退休的老頭子，哪談得上是什麽‘人’？”
    楚夜卻並未被這輕描淡寫的回答糊弄過去。
    他微微側了側頭，追問：
    “一個普通的退休老頭子，會被這些穿著製服的人稱呼為‘老林’、‘林哥’，甚至連李隊看你的眼神也不像是對下屬或者無足輕重之人的態度。林叔，你是不是漏了點什麽？”
    老林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試圖張了張嘴。
    他掏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他隨後吐出一個煙圈，緩緩說道：
    “楚先生，你這觀察力也太敏銳了。”
    “別扯開話題，林叔。”
    楚夜的聲音依舊平靜，但他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冷峻。
    “從剛才進倉庫，我就注意到，他們對你的態度既尊敬又戒備，這可不像對一個普通人的態度。你跟‘天幕’是什麽關係？或者說，林叔，你究竟是什麽來曆？”
    老林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將煙頭按在腳邊的地上，熄滅了火星。
    這動作像是在刻意拖延時間，卻又顯得略顯笨拙。
    “楚先生，我……”
    他的語速稍稍加快，正準備說什麽，卻見楚夜忽然向前跨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林叔，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變了。信任是奢侈品，我對人耐心有限。你要我保護你女兒，那你要拿出一些誠意”
    楚夜低沉的聲音仿佛忠告。
    “說實話，還是讓我靠手段把實話挖出來，你選一個。”
    空氣一瞬間陷入沉寂，隻有林建國粗重的呼吸聲隱約可聞。
    他終於無奈長歎了一口氣。
    “楚先生，不是我有意隱瞞，隻是……有些事知道太多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
    林建國語氣複雜，臉上的神情似在糾結。
    “好啊，那就看你林叔能不能說些‘對我有好處’的。”
    楚夜不為所動，語氣聽起來波瀾不驚。
    卻帶著一絲步步緊逼的力度。
    老林苦笑了一聲，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
    “不用那麽緊張，放心，我沒惡意。”他指了指自己身上沾了些灰塵的夾克和褲子，“你看到了，我不過就是個包工頭。”
    說著，老林眼神狠厲了一瞬，又很快恢複如常。
    “而且，你這樣對我也沒用。”
    楚夜鬆開老林，後退一步，語氣依舊淡漠。
    “那就說說吧，林叔，你是誰。”
    老林沉默片刻，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楚先生，我也是‘天幕’的人。”
    楚夜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老林走到一旁，從散落的雜物中翻出一塊破舊的帆布，鋪在地上。
    隨意地坐了下來，這才接著說道。
    “或者更準確地說，我曾經是‘天幕’的人，這座城市的負責人。”
    楚夜不動聲色地走到他對麵，席地而坐，靜靜地聽著。
    “‘天幕’成立的初衷是為了應對極端天災，在全國各地都設立了倉庫，儲存物資，必要的時候可以統一調配，支援災區。我負責管理這座城市的倉庫，同時也負責協調周邊幾個城市之間的物資調配。”
    老林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說起來，小李和熊皮都曾經是我的手下。”
    楚夜眼神微眯，手指輕輕敲擊著地麵。
    “那為什麽他們……”
    楚夜沒有說完，但其中的疑問不言而喻。
    老林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厭惡。
    “這個部門權力很大，也正因為如此，內部的貪腐現象非常嚴重。我懶得和他們同流合汙，就主動申請退伍了。”
    他抬頭看向楚夜，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離開前，我推薦了李隊接替我的位置，但她資曆太淺，被上麵否決了。後來，我聽說她被調去了一個偏遠的小倉庫，負責一些無關緊要的雜務。
    至於熊皮，他為人圓滑，又有些油嘴滑舌，估計是得罪了什麽人，也被排擠出去了。”
    “所以，”
    楚夜語氣平靜地總結道。
    “林叔你是在‘天幕’待不下去了，當起了包工頭？”
    老林苦笑了一聲。
    “算是吧。這個世界已經變了，人心也變了。與其在那個泥潭裏掙紮，不如過點簡單的生活。”
    老林被鬆開後，猛地吸了幾口氣，扶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待呼吸平複後才瞪著楚夜罵道。
    “臭小子，你小子夠狠的啊，再用點力氣，我就真喘不上氣了！真當你林叔收拾不了你啊？”
    楚夜笑了笑，語氣輕鬆。
    “林叔，我也是著急，你這身份太神秘了，我不想在身邊留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老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臭小子，你林叔我可是好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楚夜聳聳肩，表示自己隻是謹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林叔。”
    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一些，老林開始講述他離開“天幕”後的經曆。
    “退伍後，我用自己的積蓄開了一家小建築公司，專門承接一些小型工程。你也知道，末世前建築行業利潤就不錯，雖然現在世道亂了，但重建也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提前做些準備。”
    老林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似乎對自己的先見之明頗為自豪。
    “小打小鬧，勉強糊口吧。”
    老林歎了口氣，語氣又變得低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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