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這裏…居然聚集了這麽多的變異動物？而且…全都受了重傷？
    像是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楚夜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就在這時，徐顏已經快步走到那群受傷的變異動物中間。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血汙，來到一頭體型相對較小、皮毛沾滿幹涸血跡、類似沙狐的變異動物身邊，緩緩蹲下。
    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那頭變異沙狐的腦袋。
    那沙狐似乎認得她，虛弱地嗚咽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眼中竟流露出一絲依賴和痛苦。
    “乖…沒事的…會沒事的…”
    徐顏的聲音哽咽著，帶著無盡的憐惜和悲傷，她輕聲安撫著沙狐。
    又抬眼望向其他痛苦掙紮的變異動物，眼中充滿了痛楚。
    “它們…”徐顏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它們都是我的…家人。”
    家人？！
    楚夜眉頭微皺。
    “是它們…”徐顏的眼眶紅了，淚水在打轉。
    “是它們在我被那些人追殺的時候，衝出來救了我…替我擋住了子彈和攻擊…否則…我早就死了…”
    原來如此。
    難怪這些變異動物會傷成這樣，而徐顏雖然狼狽，卻似乎沒有受到致命傷。
    徐顏緩緩站起身，猛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楚夜，那眼神中充滿了絕望的懇求，以及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
    “我的要求就是！”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歇斯底。
    “救它們！救活它們！隻要你能救活我的家人，我就跟你走！為你做任何事！絕無二話！”
    她死死地盯著楚夜，仿佛要將他看穿。
    “可若是你…見死不救…”
    徐顏慘然一笑，眼神卻變得無比堅定。
    “那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我徐顏，就算是死，也絕不會拋棄我的家人！”
    說完，她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身體微微搖晃，眼神卻依舊固執地鎖定著楚夜，等待著他的判決。
    然而，她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我在奢望什麽呢…
    這些孩子傷得這麽重…內髒破裂，骨骼盡碎…就算是在災變前的頂級醫院。
    也未必能救回來…更何況是現在這缺醫少藥的末世…
    他…他怎麽可能有辦法…
    我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隻是想…在臨死前，再為它們爭取一絲渺茫的希望…
    絕望如同潮水般再次將她淹沒。
    可就在徐顏心如死灰之際，對麵的楚夜，看著眼前這遍地哀嚎。
    奄奄一息的變異動物，眼中非但沒有絲毫為難，反而…閃過了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
    變異動物！這麽多受傷的變異動物！
    太好了！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滄海空間能夠吞噬能量，修複損傷…雖然還沒試過用在活物身上，但理論上絕對可行！
    之前還在愁去哪裏尋找更多強大的變異生物，來擴充我堡壘的防禦力量…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嗎？！
    這個徐顏…簡直是我的福星啊！
    楚夜心中念頭狂轉，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湧上心頭！
    他看向徐顏的目光，瞬間變得灼熱起來！
    迎著徐顏那絕望而固執的眼神，楚夜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自信而篤定的弧度。
    “救它們？”
    他揚了揚下巴，用一種仿佛在陳述事實般的平淡語氣，清晰無比地吐出了三個字。
    “我能救。”
    平淡的三個字，驚雷一般在徐顏耳邊炸響！
    她猛地抬頭，那雙原本黯淡絕望的眸子瞬間瞪得溜圓。
    死死地盯住楚夜，仿佛要從他臉上分辨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戲謔。
    “你…你說什麽？”
    她的聲音幹澀，顫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疑。
    “你在…開玩笑？！”
    這怎麽可能？！
    救活它們？這麽多重傷瀕死的變異獸？
    他以為他是誰？神嗎？！
    還是…他隻是在用這種虛無縹緲的希望，來誘騙我徹底臣服？！
    無數混亂的念頭在徐顏腦海中炸開，讓她本就虛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楚夜迎著她那混雜著震驚、懷疑和最後一絲卑微祈求的目光。
    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隻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平靜。
    “我從不開玩笑。”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
    他頓了頓，似乎是看穿了徐顏的疑慮，補充了一句讓徐顏不敢置信地話。
    “我的基地裏，有專門的研究人員，也有相應的設備。”
    楚夜的目光掃過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變異獸。
    “治療這些變異動物，並非難事。”
    基地？研究人員？設備？
    徐顏的腦子更亂了！
    這片黃沙漫天、文明傾頹的廢土之上，哪裏來的基地？
    還研究人員？聽起來就像是天災降臨前的笑話！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那些痛苦呻吟、生命氣息正在飛速流逝的變異動物。
    每一聲哀鳴都像鞭子一樣抽打在她的心上。
    再抬頭看向楚夜，那張冷峻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
    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自信。
    真的假的？
    這個人…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萬一…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可是…如果他是騙我的…那我…
    糾結！痛苦！
    希望與絕望在她心中瘋狂撕扯，讓她幾乎要崩潰！
    楚夜看出了她的掙紮，卻並未多言催促，隻是又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淡漠。
    “我從不強迫人做選擇。決定權在你。”
    他微微側身，目光投向廢墟之外，聲音冷了幾分。
    “不過，我得提醒你。這裏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其他的獵食者，也許是更強大的變異獸，也許是…像剛才那樣的人。”
    “它們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抵抗，連逃跑都做不到。繼續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而且…會死得很慘。”
    “它們撐不了多久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楚夜不再看她，竟然真的轉過身，抬腳，緩步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步伐沉穩，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留戀，仿佛對她是否跟隨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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