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姷檸看著自己紅腫的眼睛，太丟人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哭了一早上。
    這樣子來上班，太丟人了。
    可是待在家裏，看到謝暨白，她覺得更丟人。
    “老師。”
    池姷檸連忙放下鏡子，低著頭，手裏握著筆，人一尷尬就顯得格外的忙。
    她越是想要掩飾，越是掩飾不住。
    “老師，你怎麽了，眼睛怎麽這麽腫，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嗎？還是誰欺負老師了？”
    好好好擁有一個耿直的學生，就是這麽的令人尷尬此刻的池姷檸恨不得挖個地洞，趕緊跑路。
    “是不是林主任欺負老師了，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別。”池姷檸連忙出聲轉移話題，“那什麽你，你找我有事兒？”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他撓了撓頭，“老師，之前來找過你的一個患者，就是眼睛看不見的那位，他說她要約你中午的時候在醫院不遠處的咖啡廳見一麵。”原本這種事他不該轉達的，不過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謝司言？
    “不過，老師，我看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一些。是做了手術了嗎？”
    眼睛，恢複了。
    “好，我知道了。”池姷檸起身，“去查房。”
    這個時候謝司言來找她，顯然是發現些什麽。
    池姷檸巡查完房正準備往回走，迎麵遇上林辰。
    “師姐回消息了。”
    她眉頭一緊，拉著林辰走進辦公室將門反鎖。
    “是她嗎？”
    池姷檸緊張地握緊拳頭，直到看到林辰點頭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可剛喘口氣，她又快速地意識到一點。
    如果，第四個人是喬媛，這就意味著喬媛和謝家走著有著根深蒂固的關係。
    那麽她是誰的人？謝老先生，還是謝老夫人？
    池姷檸眉頭皺成一團不知覺地啃咬著指甲，在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無論怎麽想，喬媛都不可能是謝老先生的人。
    如果站在謝老夫人的角度，她想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會輕易放個小三，還對她的孩子視如己出，所以謝老夫人一定做出了報複。
    崔姨的車禍或許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就像崔姨信中，她能感覺到崔姨似乎知道自己的死期一樣。
    所以喬媛在這場謀劃裏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她是謝老夫人的打手嗎？那麽她為什麽又要幫崔姨將信送出？
    她回國，接近池則是意外還是早已謀劃好。
    池姷檸的腦袋亂成一鍋粥。
    消息像是一股腦地塞進她的腦袋裏，她根本理不清，也猜不透，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將所有的事情完整地串聯在一起。
    池姷汐，她是唯一一個能接近喬媛的人，隻有她，喬媛才有可能開口。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隻能從她的嘴裏知道。
    林辰能看出她的混亂，所有的一切都亂成一團，信息太多，無從下手。
    “姷檸，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混亂，但你必須冷靜下來，很多事很多人或許根本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簡單。
    就像吳姨不相信崔姨會是小三，就像你一直覺得謝老夫人是個良善之人，她待你極好。”
    謝老夫人，不論是當年她的出手，還是池姷檸在謝家被欺辱，謝老夫人的出手。
    他都不相信她是“好人。”
    他剛到這姷檸回國治療，正是缺錢的時候，她便出現，毫無理由地對一個人好。
    免費的東西在冥冥之中都定好了價。
    再到後來，她希望池姷檸能成為謝司言的妻子，每一次的爭吵，看似她在為池姷檸做主，可實際上正真的利益既得者從來都不是姷檸。
    她被恩情所裹脅，失去理智判斷的能力。
    當初的他不止一次想要帶姷檸走，卻無法帶走姷檸。
    今日紐約傳回來的消息，雖然不明確，卻又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裏形成。
    或許一切都謀劃早就在三十多年前開始。
    他現在懷疑吳姨的車禍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
    林辰說得直白，池姷檸臉上閃過不喜，她冷下聲，“師兄，你不該這樣類比謝老夫人。”
    她不想去這樣揣測一個對她有恩的人，隻是最忘恩負義的表現。
    懷疑，她都不想去懷疑，這隻會讓謝老夫人寒了心。
    林辰看著池姷檸離開的背影，果然，姷檸心裏很清楚，隻是她不願意承認。
    真相或許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殘忍。
    但林辰並不想逼迫姷檸去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遲早有一天姷檸會想明白的。
    ——
    池姷檸整理好情緒，推開包廂的門，謝司言顯然等了許久。
    隻是幾日不見，他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憔悴，看來他是知道不少東西。
    “你來了。”
    謝畢竟耳朵，先找到她的是眼睛。
    池姷檸知道，他應該是恢複了視力，可能看得還不是太清楚，眼神多少還是有些呆滯。
    隻是他現在是裝著不讓人知道他在恢複嗎？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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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開口，池姷檸便先保持沉默，聽他說話。
    “池姷檸，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知道什麽？
    “沈禾野是誰的孩子。”
    他查到這件事。
    “不算。”
    謝司言用著審視的眼神看著池姷檸，這個眼神，想要裝看不見，演技還差些。
    “不算，算什麽，你知道沈禾野是謝華的兒子，還有誰知道還是說隻有我和謝司韻那個白癡一直被蒙在鼓裏。”
    謝司言話語犀利，絲毫不給人留有餘地，“你是從謝暨白口裏知道的對嗎？你表麵上和我虛與逶迤，其實是謝暨白的人。
    你接近我也不過是為了給謝暨白拿到消息，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等等——”池姷檸出口打斷他的莫須有的揣測，“你說沈禾野是謝華的兒子？”
    “池姷檸，你想說的就這些嗎？你是覺得我謝司言看起來很傻，誰都能上來騙我？”
    “誰告訴你的。”
    “親子鑒定報告，我找了我二叔確認了。”謝司言不悅地解釋，在他的眼裏池姷檸好像總是不知道他話裏的重點。
    沈禾野是謝華的兒子，親子鑒定報告，池姷檸越聽越糊塗。
    沈禾野不是謝昀的兒子，怎麽變成謝華的兒子。
    還找了謝昀來確認沈禾野是謝華的兒子。
    簡直有些荒唐過了頭。
    沈禾野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和她撒謊。
    可謝司言也沒有必要。
    所以說謊的人，隻能是謝昀。
    他、一個局外人，為何要說謊，風流韻事，有不能破壞他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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