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涼了下來。
    白虞穿著橘色連帽衛衣，牽著牽引繩，在滿是秋葉的街道小跑。
    “大橘，不是我不讓你見甜甜，你看你現在胖得肚皮貼地了，咱還是減減肥再去，行不？”
    ‘喵~’聲有些不滿。
    大橘：人，喵是盛世美顏，喵和你們人不一樣，不以瘦為美。
    “再等等。”白虞摸了摸臉頰上隱隱泛紅的傷口。
    再過一個月這個臉應該就好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她拒絕大橘去林宅見甜甜了。
    沿路從住房跑到小白寵物用品店。
    遠遠就看到有好幾個家長抱著貓貓狗狗，滿臉愁容地在等。
    “這都十點了，小白怎麽還不開門？”
    “我看直播說今天不休息，才從港市飛來的，我家毛孩子好像得憂鬱症了。”
    “小白兼職多，要上學，有時候要幫警局抓人，你看門前的地，應該兩三天沒人掃了，門口有電話，我們打電話試試？”
    “咳咳——”少女輕咳一聲。
    額前薄薄一層熱汗，被涼風一吹，幾秒就幹了。
    “哎呦，小白，可算見到你了，我都好幾次，都沒見到你。”
    一個豐滿的女人，畫著誇張的口紅，抱著一隻神情懨懨的無毛貓。
    “能不能給我插個隊，我家的鸚鵡好像要死了。”
    一個滿臉病氣的男人，說話聲音虛浮無力，好不容易從人群後麵擠到小白麵前。
    “還有我，還有我——”
    毛孩子家長的聲音，加上這些毛孩子的聲音。
    吵得白虞天靈蓋都要炸了。
    “停！”
    “我先開門，你們進店拿號，今天我一天都在店，時間多得很。”
    像今天這種情景，白虞每次來店都能看到。
    畢竟，現如今她的名氣，直接帶動了這整條街的經濟。
    甚至，道路管理局，為了讓更多人找到小白寵物店，還特意設了指引牌。
    這條街在白虞來之前，並不是主街，而是一條邊緣街道。
    直到白虞開店之後。
    那些空了半年的門麵，遭人哄搶一空。
    街邊的小販甚至都要開始搶攤位。
    這當真就是以白虞為中心，四周圍畫個圈，經濟直接旱地拔蔥。
    ‘蹭蹭蹭’的往上漲。
    原本，她是完全可以不開店。
    直播也可以解決這些小動物的疑難雜症。
    還能夠賣些寵物零食和口糧。
    但，由於各大品牌送來的零食和口糧太多。
    多到，白虞家裏沒地方放了。
    所以，白虞就開了一家寵物用品店。
    擺設了一些零食和狗糧貓糧，還有一些就是寵物玩具和衣服。
    店麵不大，倉庫卻大得跟籃球場一樣。
    當初，白虞選在店鋪就是因為這倉庫。
    所以才在這麽偏的位置落地。
    她想過了。
    要是在主幹道，客流量太多，萬一有太多粉絲來找她。
    這不影響交通嘛。
    咱可不能添麻煩。
    打開店門，白虞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
    大橘作為前台收銀員兼職店內一切小工。
    隻見，大橘肥嘟嘟的爪子一推，1號牌就被一個胖女人拿走了。
    緊接著2號、3號、4號、
    一直到18號牌被拿走之後，大橘從收銀台跳下。
    滿臉怨氣地走到飲水機旁。
    在飲水機下麵有個按鈕。
    大橘爪子一摁。
    白虞提前錄製好的錄音播放：“口渴的顧客，這裏有免費的純淨水，可自取。”
    坐在一側凳子上排隊的客人，視線不是投在飲水機上，而是在移動的大橘身上。
    它繞過飲水機，又走到貓糧狗糧位置，櫃子下麵依舊是有個按鈕。
    為了讓人注意到自己，大橘‘喵’了一聲。
    肥肥貓爪一摁。
    錄音播放的不是白虞的聲音，而是品牌方介紹自己貓糧狗糧的聲音。
    零食區、營養品區、玩具區、服飾區、
    大橘挨個介紹了一遍之後，像被抽了精氣般，回到收銀台。
    ‘叮咚’一聲，有人進門。
    翻殼的大橘，伸出一隻肥肥爪子，遞過去一個號碼牌。
    它‘喵’了一聲。
    林渡抱著已經長開的甜甜，看著大橘這副被榨幹的樣子，頓時失笑。
    “大橘，你這樣子收錢收得明白嗎？”
    聞聲，大橘一骨碌起身，看到經久不見的甜甜後，先是猶豫了一下。
    大橘：這眉清目秀的貓，是甜甜？
    甜甜：大橘，我現在吃貓糧不用泡羊奶了，前幾天我還抓了一隻老鼠，但是爸爸不讓我吃。
    大橘小心翼翼湊近，聞了聞甜甜的爪子，金色瞳孔猛然放大。
    真的是甜甜的氣味！
    林渡伸手摸了摸大橘的腦袋：“你帶著甜甜玩，我去找你媽。”
    甜甜身上是全橘的毛發，要比大橘身上顏色淺。
    大橘是純種的橘貓，身上有些地方是白色花紋。
    甜甜好久沒見大橘，被爸爸放在桌子上，一下就朝著大橘撲了過去。
    毛茸茸的小腦袋煞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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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橘麵上強裝鎮定，尾巴晃成螺旋槳。
    要不是體重太重，此刻早就飛走了。
    林渡輕手輕腳，從門口到白虞的辦公區，隔著一個隔板。
    他站在隔板後麵，探出半個腦袋。
    少女坐在辦公桌前，和給一個胖女人說話。
    “你家一共養了幾隻貓？”
    “有三隻，就這隻不在貓砂盆裏上廁所，但這隻養得最久，又不舍得扔，現在它好像得了憂鬱症，我就來找你看看。”
    白虞看著無毛貓神情懨懨，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無毛貓：我在家裏地位最低，它們不讓我在貓砂盆裏上廁所。
    無毛貓：每次等媽媽摸摸也要拍在最後麵，媽媽都沒時間摸我了。
    “它沒有生病，隻是傷心了。”
    “傷心？我好吃好喝地供著它，為什麽會傷心？”
    “你想想，平時你在摸其他貓的時候，它是不是站得遠遠，不敢靠近？”
    胖女人回憶了一下，點頭：“從家裏有了新的貓之後，它就不怎麽粘我了。”
    “你應該多分一些愛給它。”
    “不然它會被其他貓看不起，就連去貓砂盆上廁所都不被允許。”
    胖女人明白事情真相後，眼眶一紅。
    “原來一直是我導致了小乖成現在這樣。”
    “小乖，對不起，是媽媽沒注意到。”
    “以後，媽媽一定多抱抱你，多摸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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