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喋喋不休辱罵魔族的呂思遠聽到這話，微妙地停頓了下，“哪，哪有什麽契機，不過是我天賦異稟罷了。”
    一看他就沒說實話，雲扶昭對著闕遲道：“有沒有能讓鬼魂說實話的法子？”
    “那可多了去，”闕遲眸中閃過幾分興味，“有痛苦的，十倍痛苦的，二十倍痛苦的，你想選哪種？”
    呂思遠哪怕已經成為了鬼魂，心裏還是升起一股涼意。這個少年，明顯看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說，我說！”
    呂思遠咬牙，“宗主，我方才不說實情是因為那人不讓我說。他威脅我說出來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不過現在我死也死了，他還能拿我怎麽樣。說起來，要是沒有那個男人，我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他……”
    雲扶昭抬手打斷他，“說重點。”
    “那天碰見個一身黑袍的男人，他說可以幫我生出靈根，助我修煉。”
    雲扶昭總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那個男人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征？”
    呂思遠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他一身黑，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聽這描述，總不能又是鬼族做的吧。
    還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就會背地裏搞這些小動作。
    祁淮：“他為什麽平白無故幫你？”
    “我也是這麽問他的，但對方隻說了句‘你已經付過報酬了’。”
    ……
    結束問靈，三人一同往無涯劍宗走。
    祁淮問道：“心裏有懷疑的對象了嗎？”
    雲扶昭歎氣，“感覺鬼族的嫌疑很大。”
    闕遲偏頭，“為什麽這麽說？”
    “不管怎麽看，這事都像是鬼族的手筆。畢竟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不過，”雲扶昭頓了下，“這次多半玄天宗也參與了。就算沒參與，他們肯定也知情。”
    “也是，至少明麵上你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鬼族。”
    雲扶昭心情沉重，不知道現在她和鬼族對上能有幾分勝算。
    不對，應該說是鬼族和玄天宗。
    闕遲開口道：“既然懷疑了，不動手嗎？”
    “你這話說的，眼下聞宴覺醒了遠古血脈，不知道修為變成什麽地步，他們宗門還有個坐鎮老祖。再加上鬼族那群惡魔，正麵和他們剛，我們沒有勝算。”
    “我說的不是正麵剛，”闕遲說：“既然他們設計陷害你們，你為什麽不陷害回去。比如，也讓他們的鬼界一日遊出事。”
    雲扶昭當然想過，但就算使用模擬術，也會被鬼族辨別出來。買通弟子的話，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我有個法子，保證他們識破不了你的偽裝。”闕遲道：“我可以幫你進去，說不定，我們還能合力殺了他。”
    雲扶昭看了眼他，“你確定？他可是化神期。”
    祁淮：“這未免太冒險了。”
    “鬼族化神期，也是有弱點的。”闕遲對雲扶昭招手，“你靠近點，我告訴你。”
    雲扶昭剛想靠過去，一隻修長的手扣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傾向那邊，祁淮笑眯眯道：“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在祁淮眼中，也就鬱仄算是他的勁敵，其他人，沒有讓他正視的資格。
    這鬼族算是什麽東西，也敢在他麵前使這些小手段。
    闕遲掀起眼皮，正好對上祁淮不屑又帶著寒意的眼神。
    對視片刻，闕遲勾唇，露出一個意味不明又極具挑釁意味的笑。
    “這個弱點，我隻想告訴她。”
    雲扶昭沒感覺到兩人氣氛緊張，她嘟囔道：“他的弱點還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又不是你的。”
    不過她還是看向祁淮，“讓我聽聽。”
    祁淮低眸，定定地看了片刻這張讓他朝思暮想的臉，決定還是不讓她為難。半晌，他慢悠悠收回手。對著闕遲道：“說快點。”
    闕遲順勢俯身，在雲扶貧耳邊輕聲道：“鬼族容易受到血液的影響。隻要在他進食的血液中加點別的東西然後……”
    他垂著眼，這個角度能看見她纖長的睫毛，沒有一點瑕疵素白幹淨的臉頰。
    見他說到一半不說了，雲扶昭下意識看向他，“然後呢？”
    隨著她的動作，兩人的距離拉近，近到呼吸都在糾纏。
    雲扶昭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眸子裏沒有一點旖旎的情緒，隻有打倒敵人的決心。
    反觀闕遲，卻因為驟然交織的視線，心跳驀地錯了一拍，喉骨無意識滾動。
    半晌，闕遲先一步移開目光，“然後他就會，……任憑你處置。”
    雲扶昭眼眸一亮，“這法子針對化神期也有用？”
    “嗯。”
    祁淮的聲音不耐煩插進來，“說完了？”
    雲扶昭頷首，“說完了。”
    “你打算怎麽做？”
    雲扶昭心裏有了個想法，但是落實需要製定周密的計劃。
    祁淮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你該不會打算去鬼界？”
    “誒？這麽明顯嗎？”
    “不行。”祁淮覺得有必要和她強調這個想法的危險性，“就像你說的，鬼君到了化神期，一個不小心，就是屍骨無存的地步。就算要去，也不該你去。”
    雲扶昭當然知道這計劃危險係數極高，但高風險高回報，若是能借此除掉鬼君，無涯劍宗日後的發展，不就少了一塊巨大的絆腳石嗎？
    而且，皎玉未免不可與其一戰。
    化神期和龍族，還真不一定誰比較強。
    “鬼界三番兩次給我使絆子，真當我好欺負。這次，我怎麽說也要給他們製造點麻煩。”
    雲扶昭安撫祁淮，“你放心，我不會靠近鬼君，我就破壞他們的鬼界一日遊。”
    “既然如此，你帶我一起去。出了什麽事，我還能保護你。”
    闕遲：“我的障眼法沒那麽強，人去多了，很容易露餡。”
    祁淮不爽了，“叢剛才開始，你就在攛掇她前往鬼界。很難不讓人懷疑你的目的。闕遲，你若是真的在乎她，就不會讓她冒著這個險。”
    “我和你不一樣，”闕遲輕笑，回答的遊刃有餘，“我不認為雲扶昭是需要被精心嗬護的花朵，她有做決定的權利。任何人都不應該接著保護的名義去阻礙她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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