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榆似乎並不意外鬱仄和祁淮會跟過來，對他們的到來連表情都沒有變過。
    “他們手中握有命運匙，一起去也很正常吧？”
    雲扶昭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闕榆懶洋洋瞥了他們一眼，“正常，我出行時也喜歡帶隨從。”
    這句話一出，兩人的表情精彩。
    祁淮彎起眼睛，他自然地把手臂搭在雲扶昭的肩膀上，語氣親昵，“是啊，我是隨從，要跟隨我們扶昭一輩子。”
    鬱仄瞥了眼他的手，而後麵無表情拉住雲扶昭的手腕，將她帶離他的身邊。
    他並沒有說話，但態度很明顯。
    闕榆輕笑，對他們二人的舉動並不在意。
    “行了，既然都來了，那我們就上路吧。”
    闕榆隻帶了一個護法，雲扶昭沒見過，那護法從他們到達起，就是一副麵無表情的臉。
    眼睛直視著前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雕塑。
    於是乎，這個有些詭異的隊伍就出發了。
    闕榆給的地圖上標記著那地方處於無邊之境，那個位置很特殊，不隸屬於任何一界。
    如不是他提及，雲扶昭都不知道這裏還有那種地方。
    因為路途遙遠，闕榆直接拿出一艘漆黑的方舟。
    這東西行駛在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
    按照他的說法，四大凶獸精神高度緊張，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吸引他們的注意。這方舟能夠隱蔽行蹤，是很好的出行工具。
    雲扶昭幾人和闕榆是敵對關係，趕路的途中，幾人都很沉默，闕榆那家夥像是察覺不到微妙的氣氛，時不時就來找雲扶昭說話。
    “若是神跡裏蘊含的能量夠我們幾個都飛升，你還會選擇救這些人嗎？”
    雲扶昭坐在甲板上擦劍，聞言頭都沒有抬一下，“我自詡不是什麽大善人，但我還是會救。”
    她反問道：“而且，你怎麽就知道飛升之後就能高枕無憂？”
    當初鎮壓四大凶獸的可是龍族，若是他們飛升之後就不管下界，讓這些凶獸成長起來，把上界捅破一個窟窿也不是沒有可能。
    闕榆盯著她，“說的也是。不過，你那兩個隨從還打算看我到什麽時候？”
    雲扶昭回頭，才發現鬱仄和祁淮兩人在背後虎視眈眈。
    隻要他想要做什麽，就會立馬衝上來。
    雲扶昭給他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繼續和闕榆對話，她想要從他的口中套出一些信息。
    “有一點我很好奇，那些黑色靈獸都不攻擊你們鬼界，你究竟和它們做了什麽交易，隻是單純解開混沌的封印？”
    可是鬼界當初也是鎮壓勢力之一，凶獸真的能不計前嫌嗎？
    闕榆眉梢一抬，笑眯眯問道：“雲扶昭，套話的話，偽裝都不偽裝一下？”
    “咱們現在可是合作關係，你也立過死誓，有什麽說不得的？”
    闕榆若有所思點頭，“你說的也沒錯。”
    他的目光不著痕跡掃了眼那兩個表情陰沉的的家夥，眸光閃了下，“可以說，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祁淮：“有什麽是我們不能聽的？”
    “不好意思，”闕榆聳肩，“單純不想告訴你們，不可以？”
    “……”
    雲扶昭抬手，在兩人身上設下法陣，“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可以，”闕榆撐著手往她那邊靠，“當然不止幫助混沌解除封印，我還答應幫助它們統一五界。”
    “就這樣？”
    “就這樣。”
    雲扶昭狐疑看著他，她嚴重懷疑按照凶獸的性子，會利用鬼界之後，再來報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闕榆慢悠悠坐回去，他昂頭看著天空，唇邊掛著笑意，“所以我這不是趕忙請我們扶昭幫我打開神跡嗎？”
    “……那你飛升後，你鬼族就不管了？”
    聽到這話，闕榆偏頭定定地瞧她，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
    他說：“他們與我何幹？”
    不愧是他。
    沒毛病。
    “所以說啊，”闕榆聲音放輕，“人是不能有在乎的東西，一旦有了，你就有了弱點。就會讓你的敵人得逞。”
    “……闕榆，”雲扶昭沉默片刻，還是開口：“你的字，是紀之吧？”
    “……”
    身邊的臉上的笑意肉眼可見地消散，他的唇線拉直，“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雲扶昭沒有隱瞞，“之前去鬼界的時候，參觀星極宮，我總覺得熟悉。後來仔細一想，就是之前在靈鹿山記憶碎片中見過。
    後來我又去問了闕遲你還有別的名字沒有，他說你的字就叫紀之。”
    “你倒是難得聰明一回。”
    雲扶昭：“所以那時候，你為什麽給我看那些？”
    如果換作雲扶昭的話，她其實不會把那些傷疤揭開給別人看的。
    闕榆沒有立刻回答。
    看著她的眼中情緒浮動，好一會兒，他才用那種戲謔又輕慢的語氣回道：“裝可憐，想要你心疼我。”
    “……”
    好了，你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裝可憐了。
    雲扶昭權當他在放屁，另開話題，“還有多久才能到？”
    她看了眼下麵，這個高度隻能看見亮起的燈火，其餘的什麽也看不見。
    闕榆：“還有兩日左右。”
    快了，雲扶昭摸摸手中的無極。
    越是靠近那，雲扶昭心裏就越不安。
    沒有人知道那裏會藏著什麽，他們都在賭，賭一個傳言。
    要是那裏沒有可以封印四大凶獸的神力，他們不光白跑一趟，還有可能折在那裏。
    很快，兩日便到。
    幾人走下方舟。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都心頭一沉，死寂一片，沒有任何活物。
    甚至連一株草都沒有。
    腳下的大地也開始幹裂，如同蛛網密布四周，像是下一秒就會張開大口將他們吞進肚子。
    “你確定是這裏？”
    祁淮發出質疑。
    闕榆點頭，“你們仔細感受，就能感知到隱藏在四周微妙的靈氣波動。”
    幾人聞言紛紛閉上眼睛。
    雲扶昭也順勢閉眼。
    視覺封閉，聽覺便靈敏起來。
    她聽到了呼呼的風聲，再度凝神，又聽到風中夾雜的如同溪水流動的聲音。
    那是流動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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