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像是才發現這裏還有個人，沒什麽表情看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明顯。
    隻這一眼，祁陵就被嚇得噤聲，縮起脖子當縮頭烏龜。
    “殿下好興致。”
    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若不是他說這話的眼神太過冰冷，雲扶昭都要以為他這是在誇自己。
    雲扶昭旁邊那個小郎君被他的氣勢嚇到，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距離他最近的雲扶昭下意識伸手扶了下他。
    祁陵心髒狂跳，明顯感覺到祁淮周遭的氣壓又下降了好幾個度，他還沒有見過叔父這麽生氣過。
    “那個……”
    他剛想說些話為自己開解，卻見祁淮徑直朝著雲扶昭走去，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離那個沒有眼力見、隻知道勾引女人的小倌。
    “叔父，等等我……”
    “你留在這。”祁淮終於和他說了今日的第一句話。
    祁陵便釘在原地，一臉懵逼地看著他拉走雲扶昭。
    “你這是幹什麽。”
    雲扶昭有些疑惑，“丞相大人今日不是離開京城了嗎？”
    祁淮沒有說話。
    雲扶昭脾氣也上來了，用手去掰他的手，“本宮命令你放開我，祁淮，別忘了你的身份。”
    不知道這話觸及到他什麽點，祁淮拉著她拐到一處空廂房，在進入廂房那一刻，他將雲扶昭抵在牆上。
    祁淮低眸看著她，“我什麽身份，殿下告訴我。”
    兩人的距離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雲扶昭隻要再往前一點就能親到他的下巴。
    但此刻她頗為莫名，也沒有注意到此刻他們有多曖昧。
    “你是當朝丞相，本宮是當朝郡主，就算你官再大，也管不到本宮的頭上。”
    祁淮眼睫顫了下，不知為何，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僅此而已麽？我以為殿下知曉我的心意。”
    雲扶昭被這幾句驚到，她盯著他，“什麽心意？”
    祁淮唇線拉直，兩人靜靜對視片刻，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知什麽時候悄悄變了味。
    他的目光從她的眼睛一點點下移，最後落在她的唇上。他情不自禁靠近。
    雲扶昭感知到他要做什麽，連忙用手捂住唇，“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本宮要好好考慮一下。”
    祁淮低低“嗯”了聲，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俯身靠近，親在了她的手背上。
    很輕很軟，像是羽毛落在她的手背。祁淮靠得很近，近到她能看見他纖長下垂的睫毛。
    雲扶昭心跳快了幾分，她對好看的事物沒有抵抗力，譬如此刻，她的目光控製不住落在他因為生氣薄紅的眼尾。
    祁淮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她手背落下一吻後，他便稍稍撤開，掀起眼皮看她。
    眸子裏像是藏了鉤子。
    一副她對他做什麽都可以表情。
    雲扶昭非常沒出息地吞了口口水，她放下手，就像是被狐狸精蠱惑了一般，扶住他的臉親了下他的唇。
    一觸即離。
    祁淮喉結滾動，聲音嘶啞了幾分，問她：“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雲扶昭親完就後悔了，祁淮可是當朝丞相，她這麽把人輕薄了，指不定那些老家夥要怎麽編排她。
    “我說剛剛是我的第二人格你信嗎？”
    “……”
    雲扶昭見他沉默，又找補道：“這是表達友好的意思，好朋友都會這樣的。”
    祁淮差點氣笑了，“好朋友？”
    他握住她的手腕扣在牆上，低頭堵上她的唇，“誰要和你做朋友。”
    不同於方才的蜻蜓點水，祁淮吻的很凶，像是想要將她拆之入腹。
    不知道親了多久，還是雲扶昭受不了了，錘了錘他的胸膛，這家夥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她。
    雲扶昭摸了摸自己的唇，很燙還有點腫。
    “你這算不算以下犯上？”
    祁淮把下巴擱在她的頭上，慢悠悠道：“那殿下要治臣的罪嗎？”
    雲扶昭故作威脅道：“本宮要誅你九族。”
    “殿下對自己也要這麽殘忍麽？”
    雲扶昭一開始還沒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見他意有所指的笑，才反應過來。“是我看錯你了。”
    她歎氣，“還以為丞相大人清正廉潔，君子作風，不食人間煙火呢。”
    “殿下，”祁淮輕聲道：“對心怡之人，祁某做不了君子。”
    ＊
    從那次接吻後，雲扶昭和祁淮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從表明心意後，祁淮看她的眼神都不會掩飾了，滿腔的愛意都寫在眼中。
    兩人獨處的時候還好，要是碰見父皇召見他們二人，雲扶昭恨不得原地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要是被父皇知道他倆攪和到了一起，指不定心髒病都要被氣出來。
    雲扶昭知道他很看重祁淮，認為他是難能可貴的人才，這麽好的苗子，若是被她納入郡主府，彈劾她的奏折隻怕都能繞皇宮一圈。
    她誠惶誠恐，所以皇帝在這裏時，雲扶昭目不斜視，和祁淮說話也一板一眼，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隻怕不知情的人瞧見了，都以為郡主對丞相有意見。
    商討完要事，雲扶昭便和祁淮一同走出大殿。
    她走得飛快，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
    隻不過最終還是被祁淮抓住了，“殿下跑什麽。”
    雲扶昭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義正言辭道：“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撒開。”
    祁淮並沒有照做，反倒是扣緊，他低聲問道：“殿下打算什麽時候給臣名分？”
    “噓噓——”
    雲扶昭捂住他的嘴，“小心被別人聽見了。”
    祁淮不滿極了，滿心情緒無處發泄，他沒忍住，張口不輕不重咬了下她的手指。
    “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在和我偷情。”
    別說，還真有點像。
    “你也知道，朝廷有多少人看本宮不爽，我這不是怕連累你嗎。等下連同你一起上諫。”
    祁淮眼睛一眯，眸中閃過什麽又很快收斂，他忽地笑起來，“沒想到殿下這麽在乎臣。”
    他抓住她的手親了親，“殿下，你這樣隻會讓我越來越喜歡你。”
    雲扶昭摸不清楚他的腦回路，她做了什麽了？怎麽就越來越喜歡？
    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經判斷出來了。
    這家夥就是個戀愛腦。不能理解他心動的點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在戀愛腦的眼中，會呼吸都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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